瞧见这个多出来的美少年,眼里滑过一丝惊艳,直觉这个新的陪床人选不靠谱,临了嘱咐坐在床上的单薄女孩:“药液到瓶塞还有两指的时候就要叫我,不能等滴完了哦。”
方望津略显心虚,拿过沙发上的手机拨弄起来,直到护士离开才抬起头,正对上贺莱的视线。
“你看我干什么?”他扬起一个笑,照旧带了点轻佻的感觉。
贺莱眉头稍动,点了点自己的颈间示意:“你这还没擦净。”
是她刚刚推他的时候碰到的。
方望津腾地红了脸,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自己的脖子,美丽的眼睛明亮锐利,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被冒犯生愠,他瞪了眼这个黄毛丫头,拎起自己的黑色挎包:“你不会告诉贺叔吧?”
又补了句:“是你勾引我的。”
他这句稚嫩慌乱的找补不仅是当下推锅的借口,也构成了贺莱对他这个人的认知底色,往后再怎样轰轰烈烈,痛彻心扉,不过是在这不值得信任的、岌岌可危的地基上添砖加瓦、东涂西抹罢了。
后来贺莱自省,为何总对方望津这般狠戾,
大概是源自此时,她窥见美少年身上的恶劣之处,潜意识将他划归到“不值得诚心对待”的分类之中。
而当下,在莱江七院还未搬迁的病房里,小小的贺莱丝毫没有纠结这无端的指责,她只是抱着平板,像是舍不得玩伴一样问他:“你要走了吗?”
方望津顺了把自己的长发:“我还有约会呢。”
“不喝贡茶了?”
“早喝腻了。”
贺莱点头:“好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