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里少了一个人之后,好像变得更空了。
沈照翘着二郎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院子的大门没有关,穿堂风吹得那扇木门吱呀作响。
算下来沧泽已经快一个星期杳无音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想到他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头也不回的样子,沈照就觉得那种没良心的龙压根没有担心的必要。
现在这样多好,没人烦他,好吃好喝,独享山间别墅,这放在从前他想都不敢想。
“根本就是快活赛神仙嘛!”沈照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然后摸着肚子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看着屋外敞开的大门,他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又郁闷地往后一倒,躺回了沙发上。
就在他心不在焉地数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圈数时,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有人推门的声音。沈照连忙坐起身,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你这该死的臭小子,这么久没个音讯,我还以为——”
方千耀侧过身让人把院门关好,看着沈照的脸似笑非笑,“上周三不是才来过吗?”
“哈哈哈、是你啊。”沈照尴尬地陪笑,方千耀往他身后瞧了几眼,“沧泽先生不在吗?”
“他、呃……那个啊——”沈照语塞,随便糊弄了句,“他最近身体不舒服,在屋里睡觉呢。你找他?”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意外。”方千耀望向走廊的尽头,随后收回目光耸耸肩,“那么我们开始吧?”
沈照在方千耀的指引下又系统地做了个检查,他正低头整理着衣服,见对方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确实如此。”
沈照挑了挑眉,跟这些人说个话真累。
方千耀从手提箱中拿出一个米黄色的纸袋,明快的颜色与那个冷冰冰的银色手提箱格格不入。“这是什么?”
方千耀把纸袋推到沈照面前,淡淡的奶香立刻扑面而来。沈照低下头,从纸袋里掏出两盒饼干,饼干的包装很可爱,却也十分简单,看着不像是从店里买的,“这不会是你做的吧?”沈照差点被自己的念头逗笑。
“如果是我做的,我想你应该不敢吃,”方千耀推了推眼镜说道,“是你弟弟托我带过来的。”
“小秋?”对了,小秋最近在方千耀的实验室里做实习吧。“真没想到他还会做这些东西……”沈照喃喃自语,拿了一块饼干放到嘴里。
“他还挺热衷于做这些小东西的,时常带去实验室分给同事。”
“是吗……”沈照略感失落,“我还真不知道他会这些。”
“看来你对沈秋的了解并不深入。”
“怎么可能?我爸妈没得早,小秋几乎都是我带大的,不可能不了解他好吗?”沈照皱着眉头不太高兴,“就是从前只催着他用功念书,从来不让他进厨房,所以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没太注意到而已。”
他说着又吃了一块,心里不知怎么感到一阵酸涩,“小秋从前那么依赖我,我还担心他离开了我没办法好好生活……”
“没有谁一定离不开谁。”方千耀简单地评价。
沈照点点头,“也是,他一个人反而还能做一些从前想做却不该做的事。”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是绝对不该做的吗?”
沈照微微一愣,苦笑道:“还真像是你们这种法外狂徒能说出口的话啊。”
方千耀也笑了笑,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沈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住他,“如果你下次来发现我不在这,会上报给苑同云吗?”
方千耀审视着沈照,“你要下山?”
“怎么可能!”沈照连忙澄清,“我已经知道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了,才不会拿小秋的安危来当赌注!”
“是吗?”
“那当然!”沈照再次保证。
“我的职责是保证孩子的安全,苑总的目的也在于此,”方千耀转过身,“所以还希望沈先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肚子。”
“那苑同云他……”
“最近苑氏麻烦不断,他大概很长时间都没法来这里了,所以沈先生可以放心去寻找沧泽先生的下落了。”
“……”
尽管嘴上没有承认,地同床共枕。
“你想让我恢复记忆的话,那多做一些以前做过的事,总归是有帮助的,对吧?”
“嗐,愣要说的话,像这样什么事都不干,只是心平气和地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好像还真是第一次。”
沧泽不置可否地哼了哼,又问:“那我们平时躺着的时候都会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沈照撇撇嘴,“都是些少儿不宜的事。”
沧泽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们是伴侣的关系?”
“伴——”沈照险些被口水呛到,连忙坐起身面向沧泽,指着对方的鼻尖澄清,“谁告诉你我们是伴侣了?我是人,你是龙,而且还都是男的,伴什么侣!你的思想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沧泽气定神闲地眨着那双灿金色的眼眸,“对某种观点反应过大,一般会被判定为做贼心虚吧。”
“谬论!”
沧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垂眼望向沈照的肚子,“不是伴侣也可以生孩子吗?”
“……”沈照无言以对,躺回床上拉起杯子蒙住头,“你问题太多了!我困了,睡觉!”
沧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安静了好一阵子,才再度开口:“沈照,你睡了吗?”
“睡了睡了!”沈照闭紧双眼。
“有点挤。”沧泽低声说着。
“还不是因为你非要一起睡。”
“太挤了。”沧泽又重复了一句,见沈照没理他,便把手臂搭在了沈照的腰上,然后风淡云轻地解释,“我胳膊没地方放了。”
热意袭来,沈照抖了抖眼皮,垂眼看着横在腰间的纤细手臂,慌乱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相安无事一觉睡到了天亮,沈照迷迷糊糊醒过来,他动了动肩,那里被沧泽的下巴膈得又酸又痛。
这家伙该不会一整晚都把下巴搁自己肩膀上吧?
沈照翻了个身,面向还在睡梦中的沧泽。熹微的晨光像雾一样,轻飘飘笼罩在那张莹白的脸上,让本就美丽异常的脸庞愈发如梦似幻。
沈照伸手捋过沧泽脸颊边散落的银色长发,柔软的发丝从掌心滑走,留下丝丝凉意。他情不自禁戳了戳沧泽的脸颊,沧泽皱起眉,却仍是闭着眼睛。
“起床啦。”沈照难得温柔,人果然难以对美丽的事物有所苛责。
沧泽蹭了蹭沈照的手,然后手脚一抬,紧紧将沈照揽进了怀里。
“喂……”沈照意思意思推搡了几下,觉得这样撒娇的沧泽还挺可爱的。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就感到大腿一侧被某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
这个位置,这种硬度,该不会是……
沈照浑身僵硬地掀开被子,果然看见沧泽胯下的东西正翘得老高。
“我靠你这条笨龙!”沈照一腿蹬开沧泽,掐住那张刚才还赞叹不已的脸破口大骂,“快给我起开!”
沧泽不明所以地被掐醒,一脸的睡眼惺忪,“你干什么?”
“你自己看下你在干什么才对!”
沈照抬腿顶了顶沧泽的胯,沧泽低头,愣了几秒后才红了脸庞,“我不是故意的。”
沈照红着脸嚷着“你自己解决一下”就想下床,但他睡在里边,沧泽看起来也没有让他一让的意思,只好抬腿准备跨过沧泽好从床上下去。可腿刚越过沧泽的腰侧,沈照就有些后悔。
——这姿势未免太尴尬了。
他想赶紧从沧泽身上跨过去,谁知对方竟然毫无预兆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干嘛!”沈照被拉住,一屁股坐在了沧泽胯间。
沧泽的手沿着沈照的腰线滑向了屁股,那轻车熟路的动作让沈照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失忆。
“你帮我。”沧泽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早餐吃包子一样。
沈照满脸通红地挣扎,“白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沧泽抬眼盯住沈照,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杀伤力,“不可以吗?”说完还再次确认般眨眨眼。
沈照一时没把持住,晕头转向间就已经把手伸向了身后那团隆起。可等手真正摸到那滚烫的东西,他就立马后悔了。
“不可以说话不算话。”沧泽按住沈照的手腕,声音略带沙哑,慵慵懒懒地,撩拨着沈照的心弦。
沈照咽了口唾沫,隔着布料握住那滚烫的柱体,带到了自己胯前。勃发的物什顶端已经把衣衫濡湿,隐隐散发着热气。
就当是给沧泽恢复记忆吧,沈照闭起双眼紧了紧手心——
“哥——”沈二的声音伴随着屋门被推开的响动,在这静谧的早晨中显得尤为嘹亮,“你们起床了吗?”
沈照“哇”地一声怪叫,吓得摔下了床。
沈照揉着摔得不轻的屁股跟在扛着锄头的沈二身后,沈二边走边忧心忡忡地回头,偷偷瞄着神色阴沉的沧泽,小声问:“大哥,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朋友生气的事了?他的脸看起来好可怕……”
沧泽临出门前被沈照强行换下了那身白衣裳,眼下正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头上还压着顶破草帽,正满脸的低气压走在最后面。
沈照笑了笑,摆摆手道:“嗐,没事,他的脸就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