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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朝政一言定九鼎慰君心清音胜椿花(1 / 2)

东方欲晓,余至清起身,从臂弯里托起天子的脖颈放回枕上,掩好被子,自个儿出去练剑了。

他动作谨慎,天子连一阵儿冷风都没觉察,却恍恍惚惚梦见了和父皇的最后一面。

先帝能登基,全靠好圣孙昭怀太子才德过人。他自知不善治国,登基后,朝政一任太子主持,从不过问,只流连声色犬马,寄情书画乐舞。

不做事的人自然不会招来怨恨,人们称赞先帝清静无为、垂拱而治,直捧成了在世圣王,仙人降世。

先帝眼里只有己身安乐,连孩子的生死都不关心,更不必提什么照料。天子自幼鲜少见到父皇,只有几次随哥哥闯了大祸,被父皇责打几下。父皇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悬浮在孩童心中——

直到跟父皇的最后一面。

先帝眼窝深深凹陷,清俊的容颜已被疾病和恐惧消磨成骷髅一样,眼睛直勾勾瞪着病床前的儿子和大臣,嘶哑着吼叫:“朕不会把皇位给你们!你们这些凶手——”

天子猝然惊醒。

那时他还不懂,如今他已明白,父皇在女儿死后怀疑所有既得利益者,甚至包括——当时只有八岁,根本不可能谋害姐姐的幼子。

天子如鲠在喉,心中沉重。父皇不愿意将皇位传给小儿子,可如今,正是这个小儿子当了皇帝。九泉之下,父皇会作何感想呢?

天子呆呆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余至清练剑回来,把心爱的宝剑放回剑架,又捻起旁边锦盒里的玉针玉环,放到滚水里煮,回头看了看天子,示意侍从服侍天子梳洗。

天子沉默着任人摆布,坐在床上吃着清粥小菜,默默不语,食不甘味。

余至清慢条斯理喝完粥,忽地抬手握住天子的手腕,从袖里取出一朵红山茶,放在天子手心。

他去练剑时园里山茶正开,信手挥剑取了一朵,剑术妙到毫巅,柔嫩的花瓣未伤分毫。现在看天子闷闷不乐,就拿花出来给他玩,又说:“山茶破宿生新。陛下若有什么心事,不妨说说,臣自当竭力。”

天子白皙的手指缓缓摸着茶花艳丽的花瓣,扬了扬唇角,又慢慢说道:“没什么,昨夜梦到父皇,想起朝中议论云州民变,朕登基以来,江山风雨飘摇,心中惶恐不安。”

余至清看出天子所说并非虚言,但也没有和盘托出。他没有深究,勉励道:“边境既定,假以时日,内政皆可一一理顺。为今之计,不过君臣同心,共克时艰。江山风雨飘摇,皆是废帝乱政之过。陛下承天受祚,兢兢业业,力挽狂澜,虚心纳谏,先帝在天之灵也应安心才是。近来废帝上书,要谒见太庙才肯和狄王成婚,他闯下滔天大祸,都敢见列祖列宗。陛下英明之君,又何必惶恐?”

天子勉力一笑,说:“是朕糊涂了……多谢先生开解。”说着,手上不自觉用力,揉皱了花瓣,染在指尖殷红一片。

天光渐亮,一会儿还有早朝。余至清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取了煮过的玉针玉环,看了一眼天子。

天子坐胎安稳,只是子宫前位,不但早早显怀,更压迫水府,每日早朝前要用玉针插进玉茎,免得在朝上失态。

玉针已近乎淫刑,御医又说要准备开拓产道,要天子将一枚玉环含在女穴之中,日日行动起居都要佩戴,逼得天子腿间水液淋漓,连和群臣议事都不敢轻易坐立,生怕被发现龙袍下的水痕……

余至清这几日屡屡为天子遮掩,只觉这几乎是将高高在上的天子合乎礼节的淫弄,颇为怜惜,又不得不如此。

天子看见玉针玉环,水府已隐隐胀痛,等和意中人怜爱的目光相触,女穴蒂珠也悄然探头,玉茎微微勃起跳动。

余至清有些无奈地一笑:“本来要陛下更衣后才好放这些,陛下情动得这么快,怎么继续呢?”

天子心虚低头,知道是有了麻烦,颇有些惭愧己身耽于情欲,眨了眨眼睛说:“是朕错了……”

余至清伸手揉搓天子玉茎,平静说:“地生一气,衍化阴阳,精气泄,阴阳和,故能有子。陛下如今身具阴阳,精气充溢,人之常情,谈何错对。”

天子喃喃:“先生所言甚是……”

余至清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轻揉慢捻,手心里天子的玉茎很快喷出略稀薄的精水。

天子腿间一片濡湿,不愿在意中人面前失态,勉强撑起身,踉踉跄跄进了内室更衣,这才又回到意中人面前。

臣子俯身,掰开君王双腿,挟住阴茎,捻起玉针缓缓从铃口插了进去。天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含糊不清地呻吟了几声,两条腿在疼痛与欢愉中颤抖着,紧紧盘在了情人的腰上。

脂红的女穴阴阜微微隆起,臣子两指探进湿漉漉的松软花径,分指为剪,稍微扩开甬道,赶紧拾起玉环,将刻着水纹的白玉推了进去。

玉环系着的丝绦骤然擦过内壁,饶是臣子动作迅速,敏感的花心还是噗地吐出一股蜜液,带起透明的银丝,缠缠绵绵连在了他手上。

天子双目失神,身下光裸湿润,一条殷红的丝绦从红艳的女花探出,湿哒哒垂在腿间,中间还打了一个吉祥结。余至清不敢再看,连忙轻轻擦拭几下,为他换上了朝服。

今日所议朝政颇为棘手。

新帝宏图大略,欲澄清寰宇,但不能一蹴而就。朝中积弊,一时难返。废帝在时,因吏治腐败,民不聊生,云州民变已暗流涌动,愈演愈烈。北狄来袭时,余至清临危受命,调度人马,勉强维持云州局势,等平定北边后,云州义军已攻下一十三县,率众十数万。周边州县,亦多闻风而动,各有作乱。

新帝在朝堂上大怒,直斥官逼民反。余至清侍坐一旁,亦微微颔首。

朝堂上,天子高高在上,重臣各坐下首,官级小的分列而站——

说是要坐而论道,也吵得沸反盈天。

这边,户部说国库空虚,出征只能强征摊派,而今正处隆冬,征调伤民;兵部说边境初定,边军不能动,地方各军从前多吃空饷,十不存一,疲弱不堪。

那边,吏部说叛军杀了云州一半的官吏,明目张胆的造反不严惩,有伤国体;礼部说叛军号称太子旧部,暗示传国不正,损害君威。

天子有孕在身,端正坐着听一会儿,腰就酸得用不上力,悄悄靠在了椅背上,一手扶着腰腹,一手轻揉额头,颇觉头痛。

一些机灵的臣属,明知只得招安,却不敢开口,生怕有失体面,都盼望有重臣一锤定音,连忙敲敲边鼓,让话锋转向大司马余至清。

余至清归京前后,弹劾他大权独揽的奏折从未少过。他把军权重还君上,众人多有赞扬,但也有人挑刺,说留任军中的许多还是他的旧部,弹劾他任人唯亲。他从来不以为意,还是天子敲打了几次这些闲人。

如今在朝堂上,大家倒是纷纷摒弃前嫌,开口颂扬他往日军功盛名。这个说他骁勇善战,忠诚可靠,一定能破此乱局。那个说他剑术卓绝,武艺超群,能从万军之中救天子于危难之间,如今不过小小贼寇,必有良计。

余至清有意让群臣先向天子各抒己见,此时见天子似有不适,遂崭露锋芒,快刀斩乱麻:

“一州作乱,牵连数州,至今未定,正因从前为御外侮,疲民太过,怨声载道。而今无钱无粮,无兵无卒,又欲兴兵,必然空耗民力,劳而无功,无异于抱薪救火。臣恐怕民变不能平,四方又起兵。”

众臣皆知,国家目前无力强行镇压民变,只是都不愿承认,好不容易有个耿直的重臣戳破这层窗户纸,或点头赞同,或不置一词,都默默听着。

偌大一个宫殿,方才人声鼎沸,如今落针可闻。

天子精神一振,坐正了认真倾听。

贤臣金声玉振,掷地有声:“生杀予夺之权,唯地母授天帝,天帝授天子,擅专者天地不佑。云州军每下一地,必召百姓审判官吏。帝以天为制,天以民为心,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云州所行顺民心即顺天意,何来造反一说?废帝一朝,考课形同虚设,地方藏污纳垢,剥削百姓。此是宵小自取灭亡,庶民代行吏部之职,拨乱反正而已。”

“云州军假称太子旧部,早在废帝时便已起兵,足见天下皆知天命尚在姒昭,又知废帝不得天命。陛下乃圣祖苗裔嫡支,继位有序,天地皆知,未有微词。天命既定,宁复有他?陛下初登帝位,素来施行仁义,不知陛下如何决断?”

余至清先指出,云州军虽杀官,但不能说造反。进而认为,云州否认了废帝的天命,但依然支持国朝的天命,可以进一步争取。

招安之意呼之欲出,众人等余至清说要招安抚民,也好纷纷借坡下驴,却不料他竟忽然不说了,转而问天子的意见。

天子年青,又初登大宝,处事果决,待人谦和,素来以古时明君为模范,没有什么为了立威非要杀人的毛病,自然赞同招安。但他正在想下一个问题。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若要招安,使节要德才兼备、智勇双全,又要足够位高权重,才能让叛军心服口服——文武百官,除了天子的意中人,更有何人能担此大任?

余至清静静等天子决断,不再开口,是尊重也是观察。眼下情景,非招安不可,非他去不能。他望向天子,相信天子秉性英纯,能权衡利弊——万一不能,他也相信能让天子做出正确的判断。

天子没有思索很久。

天子还记得,余至清当日救驾时剑如紫电,锐不可当,但也免不了担心情人可能被乱军谋害。而且,过几月北狄将奉废帝回京议亲,恐怕朝中有变,天子虽有一些亲信,还需要可信的重臣坐镇。最后,天子和意中人新婚燕尔,聚少离多,烦忧思念真如梅雨春草,连绵不绝、生生不息。好在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不愿意意中人冒险出使的理由实在太多了,但真正决定一切的理由只有一个。

天子揉了揉腰,心道,腹中子与万民同受天子抚育,怎能顾此失彼。当即慨然陈词:

“云州百姓不堪废帝乱政而兴军,官逼民反,是废帝昏庸,国朝有负百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岂能再起刀兵戕害?朕不但是一人之父母,更是万民之父母,父母爱子,安能不教而诛?!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之立君,为我民也。朕既受天命,当竭诚待民。朕不欲效废帝之所为,亦不肯动不义之刀兵,此心天地所知,人神共鉴,诚请天下万民察之。”

天子明示招安,又婉转暗示不必顾忌他,是要安抚天下人,也是向意中人表态。

天子和臣下四目相对,见臣下含笑颔首,深觉心有灵犀,放下心来。

余至清起身,主动请缨,愿出使敌营。

天子欣然允诺。

京城到云州千里之遥,寸阴是竞。君臣一向雷厉风行,决定整备使团明日出发,又处理了朝堂上零零碎碎的一众琐事,群臣散去,各自忙碌。

今日朝会时间拖得太长,天子在朝上能慷慨陈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散了朝却吩咐各侍从散去,关闭宫门,又在御座上局促不安地望了望臣下。

余至清没有急着走,见状先上前几步握住了皇帝的手,果然一片冰凉,揣在怀里,柔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先生……”天子涨红了脸,道,“朕想更衣……”

余至清会意,低声说:“先去御辇吧,陛下还能走动吗?”

御辇就停在殿门外,走过去约莫几百步。平时君臣乐得走动走动,现在……天子夹紧了腿,一脸羞窘,恐怕走到半路就要出丑,咬了咬唇,说:“不能……”

余至清问:“臣抱陛下去御辇上?”

天子乖乖点头。余至清俯身,先揽住腿弯,又穿过两臂,稳稳将天子抱了起来。

御座上果然一片湿滑水痕。

天子女花里卡着一枚玉环,稍微一动就水液淋漓。艳红的丝绦本是为了方便取出玉环,却一直若有若无磨着嫩红的蕊珠,等天子被抱起来,吸水的丝绦往下一坠,将玉环带得向外一滑。

天子呻吟一声,在意中人怀里又小小潮吹了一次,难堪地伏在臣子肩上,清晰感觉湿漉漉的布料贴在阴阜,水液沿着腿滴落。

“呜——”天子把脸埋在意中人肩上,呜咽了一声,像离群的雁,像侯亲的雏鸟,可怜可爱。

余至清感觉天子像渴望爱抚的小动物,有些可惜现在空不出手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唤道:“陛下……”

天子轻轻把眼睛露出来,望着大殿上空华美的藻井,惨然道:“天下还有这样狼狈的天子吗……”

余至清将天子放到地上,很认真地望着天子说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谓天下王。”

他抚了抚天子的脊背,说道:“陛下今日重民生而轻君威,贵道义而贱虚名,天日朗照,明君之质,不宜自谦。”

“先生从不骗人,朕相信了。”天子抬手,宽大的袍袖重新搭在意中人肩上,再被抱起来时,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袖子里落下一朵红山茶,跌到了御座上。

冬夜深深,风声呼啸。

简陋透风的驿馆,吱吱作响的木桌,毕剥有声的火炉。

余至清记录完了白日观察到的民生吏治,又拣了几件重要的,写到了呈送天子的信笺里。

明日一早还要出发,他吹熄了灯,躺在散发潮气的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

他行军时连旷野地铺都睡得踏实,如今难眠,不能责怪驿站条件简陋。只是之前因照料君主,日日和天子同起同坐,习惯了睡前给天子按揉,也习惯了天子夜半睡着睡着就钻到怀里,现在总觉得有些空落落。

想到这里,余至清也有些惦念天子夜里睡得如何。

天子年少新婚,恋恋不舍,连帝后分居二宫都不肯。也不知是天生多欲还是因怀了皇嗣,恨不能夜夜度春宵,偏又太肯动情,只同床共枕、喁喁私语就会腿根湿透,羞红脸求欢。

余至清幼年练剑,恪守节欲保身、炼精化气的训诫,对此略觉棘手。

阴阳不交,幽闭怨旷,易多病不寿。任情肆意,又恐损命折年。堵不如疏,天子又怀珠有娠,只好为君上小心疏解。

前四十年都没自渎过的手,为了侍君重新捡起黄书合气之术,导引按蹻,轻拢慢捻,新婚数月,已然对天子多情的御体了如指掌。

正因如此,他非常明白,天子孤身恐怕难睡好了,只是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余至清心中想道:国事为重,也是无计可施,空自惦念,反而误了明日计划,更不易早日还宫。

只是闭眼躺着,思绪纷飞,总也静不下心。

他一向喜欢静居独处,天子亦谦和宁静,两人一起多是默默处理公务,间或闲谈诗书,品评人物,不觉喧闹,也不觉寂寞。

此时分居两地,孤枕难眠,倒好像太安静了些。

他索性披衣而起,一气儿写了三首短诗,决定明日和信笺一并托青鸟寄给天子,又去中庭练了半个时辰剑,这才平心静气,安然入睡。

天子睡得确实不太好。

空荡荡的内室,层层帷帐里,天子喃喃了一声先生,从朦胧的春梦里骤然醒来。昏昏沉沉向旁边一倚,却倚了个空,才想起先生已经离京了。

这下是真的醒过来了。

天子半闭着眼睛,已是出了一身薄汗,湿漉漉蜷在锦被里。意中人不在身边,他独守空房,欲火易动,煎熬不已,又觉无趣,往往胡乱抚慰一番,草草了事,好再回梦乡见一眼梦中人。

天子慢慢将手往下探。

玉茎已经高高翘起,因为意中人临走前告诫保养精气,天子夜里又总会动情,索性白天黑夜一直插着玉针,只在更衣时抽出。独自一人懒得动这里,继续往下。

女穴里加了枚稍大一圈的玉环。天子每日借着镜子一边探看一边抖着手放进去,能看见玉环如何破开脂红的内壁。以前隐秘的夜里,意中人担忧他出精太多,会在他求欢时爱抚女穴……

天子闭着眼睛摸到玉环的丝绦,绕着蒂珠勒了一圈,模仿意中人的动作,按着肿胀鼓起的阴蒂摩蹭,总是不得其法,不一会儿就手腕酸软,情欲却迟迟不解。

天子少年时看过许多春宫艳史,掌镜窥看便知身具的女穴号称玉壶一线,极为罕见。两腿一分就阴户大开,阴蒂膨大,完全裸露在花蕊之外,稍一动情就汩汩流出蜜液,内里更是前窄后松,重峦叠嶂,具有层层肉褶,肏弄时极易高潮,又能将满腹精水蜜液系数留在腔内,是和谷道不同的极乐之地。

可惜贤臣担忧御体,绝不肯在孕期肏弄女穴。他一旦决定,天子无论如何也违逆不了。虽然意中人只靠抚弄阴蒂就足以令天子潮吹不止,可至今未尝肏弄女穴的乐趣,令天子隐隐遗憾。

天子长发散乱,从玉枕垂落到榻上。鬓发微湿,黏在潮红的脸颊。从锦被里跨出一条光裸的腿,夹着被子边蹭边碾磨那枚肉豆,闭目意淫正直的情人。

余至清在床笫之间一向温柔,行房前要么蘸取脂膏,要么抹开蜜液,总是要来来回回把整个女户抚弄到水光潋滟,确保蒂珠红润透亮不会受伤,才肯进行下一步。只是再怎么轻轻抚弄,臣子十指上粗糙的茧总软不下来,稍一摩挲就逼得阴蒂又烫又痒。

锦被太凉太柔软,哪里都不像情人,更比不上情人。

天子初尝情欲就被好好珍视调弄,再怎么并腿夹紧被角,也只觉如隔靴搔痒,半晌才有一点热意。

天子半是厌倦,半是烦闷,狠心又掐又拧,把蒂珠折磨得充血红肿,火辣辣地又疼又爽,逼得女穴的蜜液都沁湿了被褥,也还是没能高潮。

明明在先生手里很快就能潮吹,现在好像没有那个人就没办法高潮。

天子蹙眉想着,伸手从床头暗格里摸索出了情人的旧亵衣。

余至清在前朝几次下狱,抄家的小吏一无所获,是天下皆知的素朴节俭。这件旧衣颜色素净,料子普通,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轻薄柔软,白得透光,还打了五六个补丁。天子悄悄把它藏起来,将丝绸的新衣放回原位,就是知道先生不好意思讨要,只好穿天子准备的衣服。

好心有好报,现在这件亵衣派上用场了。

天子攥着旧衣,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盖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只闻到了淡淡的皂角香气。

天子在清冽的淡香里绷紧双腿,夹着被角磨蹭,一边沉在柔软的锦衾里幻想意中人的面容。

时人品评人物,讲究容止。人称余至清姿仪俊美,端肃持重,他自觉这类评价近乎恭维,从来不觉得自己容貌有多出众,至今也不知道,天子对他是一见钟情。

天子心中浮现起意中人的眼睛。色如琥珀,澄澈明净,床笫之欢也像处理公务一样冷静专注,天崩地裂都不能让贤臣动容,但鱼水和合时,那双眼睛轻轻眨动,始终关注着天子的情态,又显出几分温柔。

想到意中人的眼睛,就好像意中人正看着这一切,看着天子独守空房、欲求不满,藏起了亵衣淫侮。

天子呜咽一声,将旧衣扯下塞进锦被里。凉凉一团卧在滚烫的胸口,微鼓的双乳忽然有了些痒意。

天子面红耳赤,忙乱地把旧衣又往下塞了塞,衣角垂到了腿根,越发显得淫猥了……

天子把身子收回被里,大腿夹紧了那件旧衣,又是心虚,又是激动,偷偷磨蹭着,猥亵意中人干净整洁的旧衣,快感慢慢积累,缓缓燃烧昏沉的心。

余至清五感敏锐,夜里和天子同睡时不能留侍从在屋内,否则就睡不深。他没开口提这件事,但天子很快觉察了,吩咐侍从守夜都睡在门口的小榻上,又抬了一扇屏风相隔。余至清离京后,天子也没有让人再进内室守夜,依然像他还在宫中一样安排。

动静不能太大,侍从们会听见……要是先生还在,一定会发现他在做什么。天子干了这样的坏事,贤臣知道会处罚吗?

想到臣子手持拂尘的清高出尘,和眼下君王窃衣自慰的邪淫放荡,天子死死咬着下唇,好不容易忍住了呻吟,淫水却把衣服都喷湿了。

天子终于高潮了一次,乌黑的长发已经湿透了,呼吸都带着潮湿的春意,却还有些不满足。好在,软软躺了一会儿,抓紧小腹上的旧衣,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天子苏醒时,只觉女穴饱胀,手腕酸痛,正欲下榻,甬道抽搐着涌出一股清液,腰间一软。他扶腰坐起,才发现昨夜梦中竟把情人的旧衣小半塞进了女穴,食指甚至还扶在衣料上。

等把旧衣抽出来,天子又潮吹了一次,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原本干净整洁的旧衣已经是湿漉漉、黏答答的一团软布,脏得看不出是什么了。

今日没有朝会,时辰还早,不必急着处理公务。天子倚在床头,犹豫良久,还是没舍得把这团布扔掉,稍微展了展,放回床上。

天子起身,执起桌前的一壶水,系数倒在床上,这才抬手拉了一下床边的金铃。内官无声地走过来,恭听圣谕。

天子淡然一指凌乱的床铺,吩咐道:“这些都拿皂角洗净了,放回原位。”

说完,也不看他们如何收拾,快步去沐浴了。

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

路两侧的绛引旛长长垂下,由北风掣在半空,红艳艳映着晦暗的天空,只有铜铃脆声依旧。

余至清下了仪驾,向一众迎接的官吏将士颔首微笑,泰然自若。

云州军的领袖黎牧回之一礼。她是一位青年女子,木冠黄衣,披一件半旧的虎皮袄,目如晨星,风度凛然。身后众人,一些是旧日官吏,更多是新选拔的当地人才,衣冠简朴,精神昂扬。

余至清在治所前回身,望着来迎接的官民,从玉匣中捧出天子亲笔的诏书,高声朗读。

声清洪亮,音词畅达,戛玉敲冰,震得檐上积雪簌簌而落。

众人在雪中静静倾听,此地有官有民有将有兵,竟无一点杂音。

朝廷不能征讨,义军也不想将天下卷入战火。天子在诏书里替废帝一朝将罪责尽数揽下,谁都知道真正有罪的是何人,心生同情。等天子明言云州民变是拨乱反正,愿顺应民意接纳人才,更是人人面带喜色。

黎牧接下圣旨,遥遥谢恩,又道:“当年余公狱中上书进谏万言,条条针砭时弊。我等久仰大名,也盼望朝廷选贤举能,可惜废帝不纳良言,昏庸无道。如今明君在位,破旧立新,我等有幸和贤臣同朝,自当尽力,一任朝廷委命。”

场中欢声雷动。

后来如何沟通商议,不必赘言。义军本就只是不满地方吏治糜烂、贫民无立足之地,迫不得已揭竿而起。天子昭告天下万民,将云州民变定为起义,人人心悦诚服。余至清以自身名节权位担保,不追究义军斩杀贪官污吏的罪责,甚至当即把朝廷的印信授予义军的官吏,要一同检验云州土地吏治。

朝廷不废一钱一兵,在云州平定叛乱,重立新政。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天地恩眷来去迅捷,废帝乱政十年,国朝险丧天命。云州义军几成割据之势,毗邻几州亦蠢蠢欲动。待新帝昭告天下,罪己安民,动荡的民心已定下大半。等云州彻底安定,剩余的野心也只能安定下来。

盘桓月余,诸事已毕,适逢春雨连绵。余至清归心似箭。众人一再挽留,还是拗不过,于是一起送行。

黎牧已然做了云州府君,酒过三巡,道:“余公品性才干,久有盛名。我等这些日子见了,人人叹服天子慧眼识英。陛下宽仁,余公刚直,有二位治国,我等再不必忧惧了。”

余至清含笑道:“太守客气,恩出天子,圣人无名。我哪有什么功劳?岂敢隐君上爱民之心,盗君上抚民之功,成一己清誉私名。”

“天道无常,人心难测,水满则溢,色衰爱驰。”黎牧道,“天子屈高就下,余公温恭自虚,是社稷之福。唯愿善始善终,各自珍重。”

余至清谢过好意,道:“人心易变,正如月缺月圆,潮涨潮落,本来如此,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臣下唯有力保操守,小心侍奉,天日昭朗,自有后人品议。”

众人再饮一杯,宾主尽欢。

余至清明白黎牧的意思,功高盖主,难有善终,为人臣属更要时时警惕,懂得功成身退的道理。只是臣能退,君后却退不了,也不能退。

余至清不害怕天子鸟尽弓藏,不是相信天子之爱能恒久,也不是相信天子能永保仁爱有德的品行。他对天子的期待是——也不是——完全的一厢情愿。

他是但求无愧己心,不问物议前程,就如高天孤月,自顾自洒下清晖,不需要任何人评价和回报。

归京的马蹄自长堤而过。余至清一身蓑衣,单手持缰,抬手挡了一下迎面垂落的柳枝,不经意扫了一眼湖面上的倒影,微风细雨里人影朦胧,自觉不过平平。

余至清慢慢想着,他其实不太明白天子的深情。

若说天子喜爱德行,他是明君,也该有明君的爱好——虽则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贤臣。但成婚求贤德,与臣子共结鸳盟还算合情合理,深爱到天地为证就大可不必。

若说天子喜爱美色,更是古怪。想来天子是少年贪欢,成婚后在床笫之间痴缠纵欲,几乎夜夜求春宵,动辄哭喘失神。不过他只要劝谏,天子往往也能克己节欲。他七岁开始练剑,确也有些力气,但剑道炼精化气,他未婚前鲜少动欲,婚后纵然温柔侍奉,不过仿照避火图临阵磨枪,自以为委实没有嫪毐之能,不知为何让君上恋恋不忘。

天子几次称赞他容止美丽,可他自己却觉得,年轻时确实有些赞誉,如今年过不惑,哪里又有什么鲜妍明丽可

天子倒是真的雍容华贵,美人如玉……

他想到天子含情脉脉的目光,甚至还有天子朝堂上光明正大的试探,都是那么青春可爱——也许为美色所动的不是天子,而是余至清自己。

余至清平静地想:天子的情意多么动人,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莫说是他,就是换了一个人,照样会动容,甚至别人也许更好更相称。

历朝历代深情的皇帝绝非少数,敢以天地为证的也很多,只是人心易变,今日真情感天动地,明日或许就琵琶别抱,少有人能善始善终。

余至清不明白天子的爱从何而来,何时为止。只是既然蒙人偏爱,总要尽心努力以爱酬报。君臣有罅隙,可以辞官归乡。帝后有猜忌,却很难和离。从答允婚事开始,他就已放弃了所有退路。

他比天子年长二十岁,不出意外会更早辞世。他暗暗以为,实在无需担忧,天子仁慈,最多也不过是秋扇见捐,令他独居宫室或放归田园。哪怕最糟糕身败名裂,也不过是外物强加于人,皇天后土共见此心,只要于国事有利,又何需旁人评价呢?

昔年东宫旧臣,在废帝一朝多有困厄,或屡遭谪贬,或不幸辞世,或老病不堪,或装聋作哑,或改换门庭。余至清一直坚持志向,三次入狱,都无罪而释,终于名冠天下。

天子若要恢复新政,他是必不可缺的中流砥柱。帝后敌体,又是坚定的政治同盟。

旁人以为,余至清是治世能臣,国朝名节的风标。余至清想得很简单,只要天子还希望当个为政以德的明君,臣下舍生忘死都是应有之义。一点柔情爱意,只要天子需要,只要他有,总该系数奉上。

马蹄哒哒。他静静想着,凝望天际,雨帘之外,当有和煦春光无限。

此时宫中果然是春日晴朗。

天子得知云州平定,含笑临朝。嘴上说要众臣商议封赏,其实已经决定要任余至清为国相,只是借此试探。

有人进谏称,余至清出将入相,功高盖主,先领军又从政,行事专断,日后封无可封,有害社稷,应当回后宫颐养天年。

天子听不得别人暗示意中人年长,更听不得别人污蔑意中人心术不正,当即暗暗记下,散朝后将这些人流放边境。

天子已有决意,群臣只能从善如流。

众人皆知,余至清素来刚直不阿、力主新政,对朝中弊病洞若观火,又一直主张澄清吏治。一些臣子被迫伏地赞同天子决断,心中已提前战战兢兢了。

余至清还没有到京,就已经被冠上相国之称。回京路上,凡经城镇,必万人空巷,皆望一睹名臣风采。

天子听闻此事,始终不疑,欢喜抚摸高高隆起的肚腹,命人将此奏疏“再读一遍,给太子听听”。

民间传扬,余至清一人说三军,孤身平乱局,声震天下。

天子听稗官复述这样的传闻,会心一笑,道:“天下倾慕贤臣,足见民皆向善,朕心甚慰。”

嚼舌头的臣子走了。天子扶腰起身走动,望着窗前绿竹,幽幽一叹。

内相察言观色,道:“此类小人不识君子。陛下不信谗言,又愿意保全这些人的面子,真可谓仁德。”

天子一笑,道:“些许虫鸣,不值得阻塞言路,也只得听而不闻了。倒是……不能一睹先生风采,有些可惜。”

天子想起意中人,不由眉目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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