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陈佐冷冷地盯着伏特加,一把揪起他的领子,随即一巴掌将他撂倒在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弥漫。
伏特加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在原地,男人的巴掌疼痛让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不再大声叫嚷,而是尝试着去抱住陈佐的腿,寻求男人的帮助,他可不想死在这个突然变味的酒吧。
陈佐的耳边回荡着房间内细微的声响,他站在走廊外,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在走廊尽头,一个闪烁的红点引起了他的注意。眼睛与红点对峙,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监视器的另一端,过江龙正暗中观察着这一切,想必他看到伏特加的惨状,他那老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陈佐就是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过江龙的戏码,为的就是看他的一举一动,伏特加不过是被牵连进来的人,至于无不无辜,另当别论。
再者,现在被监视中,却没有人来阻止他离开,想必周围也安装了窃听器,正在倾听他的一言一行。
陈佐不禁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既然要欢迎我,至少准备些像样的菜肴。龙哥,我们相识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口味。这次,你又在哪里呢?”
他用力捏住伏特加的下巴,语气中带着轻蔑:“就里面和他这样的货色,不中不洋,龙哥,你昔日的威风哪里去了?”
伏特加已经第三次被无情地甩在地上。疼归疼,但他注意到陈佐的神色有所缓和。
陈佐继续对着空气说话,他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想要我的帮助?那就端上像样的菜肴来。否则,这些歪瓜裂枣还是算了吧。”
他的话语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仿佛激起了一阵阵回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话传过去了,事情也就了了。陈佐转向伏特加,“能走路?”
伏特加立刻站了起来,尽管身体还有些颤抖。
“自己跟上,跟不上就不怪我了。”陈佐冷冷地命令,然后径自向外走去。他的表情冷漠,拒绝了所有外界的“好意”。他像是一个抓儿子的家长,揪着伏特加的耳朵,将他带出了酒吧。
被陈佐揪着出来没有被拦住,他已经觉得很幸运了,一到人多的地方,伏特加的腿突然软了下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双腿打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根本走不动路。
陈佐静静地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着伏特加恢复。
这个场景在酒吧门口并不罕见。g市的夜生活丰富多彩,酒吧门口醉倒的人比比皆是,何况现在正是夜晚。
路人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他们只是觉得陈佐可能是个富有的金主,今晚已经选好了床伴,而床伴显然被吓得不轻。
陈佐有的是耐心,过江龙有求于他,他也不担心自己的影像会泄露。
等伏特加终于重新站稳,陈佐头也不回的走,伏特加紧随其后,走到了地铁口,陈佐才回头,冷冷的盯着伏特加。
伏特加站在地铁口,方才的有来有回已经荡然无存,心中仅存的一些小聪明根本使不上劲儿,什么狡黠在实力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抬头看着陈佐的表情,心中为自己祈祷。
陈佐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问道:“伏特加,你这名字倒是方便,不用我另外给你起一个。你的真名是什么?”
“张昊。”
这位在酒吧工作的酒保,原本是个聪明人。但现在,他意识到陈佐的能力,以及自己前老板对陈佐有所求。他知道,如果不老实,可能会遭受更严重的惩罚。
“张昊。”他颤抖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从裤兜里掏出身份证,双手递给了陈佐。
张昊,2000年出生,川渝人。身份证上的长相俊秀,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比现在被世俗欲望污染的长相好看多了。
陈佐继续询问:“你没上学?”
南方人普遍上学晚,00年应该在读大学才对,但陈佐却没看出张昊身上的书卷气。
张昊沉默了,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你的父母呢?”
“在家乡务农。”
“他们没有供你继续学业?”
张昊再次沉默,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陈佐没有继续追问,他不想过多干涉别人的生活。只不过要跟着他,没点本事,不好给他发工资。
“学业未成,你会做什么?”陈佐的声音在地铁口回荡,虽然不大,但还是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父母每个月寄钱给我,再加上我在酒吧打工,还有……还有……”
张昊欲言又止,陈佐已经大致明白了情况。
“混账,你才多大,就想着出去卖。你以为自己是那些网黄,靠卖屁眼在老家买房。”
张昊臊的没话说,低下了头。
两人站在地铁口,路人对他们身份的判断有所不同。他们看起来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哥哥在责备弟弟不上进,一脸为难。所以他们也只是匆匆路过,没有过来围观。
张昊的长相帅气,身材虽不如北方人高大,但笑起来藏了个酒窝,给人一种南方人的文雅印象。与林竞那种青春生涩的外表相比,张昊显得更加成熟,多了几分社会人的气质。
但现在,这狡黠已经被过江龙施加的恐惧所取代,他的脸色苍白,说话时声音颤抖。
“张昊,你说我该不该救你。”陈佐可不管地铁口有没有人,伸手摸着张昊滑溜溜的皮肤,眼前的皮囊长的好看,让他有些不忍心将人送回去留全尸。
张昊知道在外面影响不好,在陈佐面前规规矩矩的站着,没有跪下,所以路过的人也只是瞟一眼,并没有太过注意。
这一点,陈佐对张昊很满意。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觉得你能把我带出酒吧,我就已经很感谢了,我的家庭情况我也没办法,我需要钱。”张昊咬着牙,说出了实情。
陈佐对于送上门来的一般来者不拒,但也并非什么菜都吃。
“现在有一个工作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做,看你。”陈佐开始引导。
张昊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我愿意做。”
“你就不怕我跟过江龙一样,把你卖了?”陈佐定睛瞧着张昊的反应。
张昊攥紧了拳头,“至少你没把我推进房间里,我觉得你应该还好……吧!”
陈佐笑着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要取得我的信任,这就要你自己掂量掂量,怎么取得我信任。”
现在才是陈佐观赏人性表现的最好时刻。
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面对着选择,陈佐也好奇张昊会怎么做,是直接跪下来跟林竞一样投怀送抱,又还是用其他的什么办法来让他点头,这不仅关于张昊现在的走向,也关于陈佐对张昊未来的处置。
毕竟是在酒吧遇到的人,同在一个圈子,陈佐处理起来便不会拖沓。
张昊膝盖一软,陈佐就会把对方当成一条狗,对于陈佐来说养一条狗待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不愁吃喝用度,每个月还有不菲零花钱,这是包养,对于年轻人来说应该会有一定的吸引力。
张昊膝盖不软,陈佐便会把他当成一个有用的人,在他手里干活,他不担心成不了才,虽然学历很灾难,但只要有干实事的本事,他也能捧出来。
“张昊,我只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才帮你,这张脸打扮打扮是可以的。”陈佐凑了上去,用一种带着欲望的神情抚上对方的脸蛋,张昊保养的很不错,脸蛋吹弹可破,长得又白,拿来当门面看板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昊退后了几步,双手紧张的攥紧拳头,左右瞟了好几眼,视线游移,嘴唇轻颤,紧张到了极点,在一旁转来转去,甚至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怔怔看着他们来时的路。
陈佐没有打扰他,而是抬头望向夜空。夜色中的g市依旧繁华,时间还早。
大约五分钟后,陈佐看到张昊站起身,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走到他面前,语气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佐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昊的手还在颤抖,但他的脸色已经坚定了许多。他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请问是警察吗?我这里有个案子……”
陈佐对张昊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赏。
不到十分钟,不到十分钟,附近的派出所就派出了四五辆警车,帝都路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警车上走下来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报案人张昊。陈佐也没有躲避,而是以张昊朋友的身份,一同接受了警方的讯问。
陈佐没想到,一个电话竟然惊动了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龚卓。龚卓站在他们对面,正在与一位年轻警察交谈。
陈佐故作惊讶地问:“警官,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
龚卓抬头看着陈佐,视线从上到下扫了陈佐一遍,随后眉头紧缩,“很快,你们是无辜的,做了笔录就可以回家了。”
“警官,你不就是前几天上新闻的那位大队长吗?是不是你!”陈佐继续作妖,“那天的新闻我也看了,这些人搞这些不法行为也太猖狂了,还好我们发现的早,等到明天就要出大事了。”
龚卓在记事本上记着什么,起初并没有说话,陈佐仿佛能听到对方在叹气。
“警官,你怎么不说话啊。”陈佐眨了眨眼睛,装的有点像大母0了。
龚卓瞅了他一眼,陈佐明显感觉到对方白了自己一眼,眼中充满了对同性恋的鄙夷,没好气的清了清嗓子,依旧惜字如金。
敛起锋芒装小白兔对于陈佐来说既容易也困难,陈佐又在钢刀上跳舞,利用混血儿的身份在装孙子,一套龚卓也放下了戒心,“身份登记一下。”
陈佐双手把身份证递过去,对于恐同的人,陈佐最善对付。
“给,龚警官。你觉得我好不好看?”陈佐故意夹着嗓子说话。
龚卓无视陈佐的举动,估计心里在嘀咕长得这么端正,说话却出奇的“母”,但龚卓还是忍了,“跟哪一国的混血?”
陈佐笑了笑,“啊,东欧那边的。”
龚卓抬眸盯着陈佐,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很快龚卓低下头,把信息记录下来,然后转身离开。
陈佐追上去,“警官,我们可以走了么?”
龚卓回答:“案子我们会处理,如果有其他情况,派出所会联系你们。”
陈佐点着头,“警官你好帅啊,果然长得帅的都上交国家了呢。”
肉眼可见龚卓对他的嫌弃,龚卓没理他,拿出步话机走到稍远的地方说话,但陈佐不以为意,故作叹息了一声,找到了已经讯问完毕的张昊,从水泄不通的帝都路金蝉脱壳。
夜幕如墨,星辰点缀着夜空,陈佐领着张昊回到了片场。
推门而入,他的视线立刻被一道身影牢牢吸引。郝昭,宛如一尊守望的雕塑,静静地倚靠在门边,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坚定,郝昭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对陈佐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