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不说话了,要不是看在拂冬受了惊吓的份上她才不会这么纵着。
法师回来的时候已经午时过,又做了半个时辰的法事后这事才算彻底完了,这一顿的午膳一众法师们都吃得多比之前要多。
将法师们送出大门,花芷衝着般若大师诚心诚意的下拜。
般若合什回了一礼,宣了声佛号带着众人离开,彷佛间,花芷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看了大棚一眼,徐管家会意,躬身道:「她走了,小的这就让人去拆了。」
花芷点点头,「关门吧,大家都累了,轮流去休息,对了,让徐杰来见我。」
「是。」
花静此时回到了宋家,消息还没有传开,宋老夫人看她神情惶惶,也只以为她是因为失去母亲没回过神来,难得好心一回没有找她茬,放她回屋了。
花静也没问她的丈夫,她的儿女去了哪里,回到屋里就咬着指甲想辄,她得把自己摘出来,在那些人把话传开之前她得让人相信她是被冤枉的,对,她就是被冤枉的。
心里暗暗发着狠,花静使劲把眼睛揉得通红,酝酿了一下情绪,等眼泪流了满脸她才把贴身丫鬟招进来,要想让人信她,首先身边的人就要信。
………
花家门户紧闭,累了这几日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到了极限,除了留下必要的人看守门户,其他人都没管它白天黑夜的沉沉睡去,整个花家都安静下来。
是夜,顾晏惜无声无息的潜进了花芷闺房,小床上丫鬟睡得香甜,完全不知晓有人近了她们小姐的身。
花芷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紧蹙,顾晏惜忍住了想推开她眉头的衝动,没人比他更清楚花芷的警惕心有多重,哪怕他们武力值根本没法比,可他一旦有异动肯定会惊醒花芷。
他只能坐在床沿,连注视的眼神都不能太热切,看着她青白的脸心里装满并不陌生的情绪。
就像去往北地的那一路,就像得到花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时,心头泛起的也是这种带着麻的痛意。
祖母问起的时候他说时机未到,其实在当时,有那么一瞬他衝动的想说是花芷,花家的花芷,他相信以祖母和花老夫人的情份,以祖母疼他的心一定会成全他,懿旨一下,不管花家是个什么情况,不管花芷有多不愿意她都只能在一年孝期满后嫁给他,甚至如果他愿意可以在热孝期间就成亲。
可那一瞬间过后他就冷静下来了,他舍不得折断她的羽翼,舍不得把她锁于内宅,他不想花芷用厌恶的、不喜的眼光看着他。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为他披上红嫁衣,成为他的妻。
他也想看看,在她的带领下花家将走向何方。
他等得起,也非常愿意等。
这一觉睡下来花芷反倒一身都开始疼了,浑身如同灌了铅,每一步迈出去都好像要拚命全力,她不动声息的把自己挪到了前院。
再在内院处事已经不方便了,她让人把之前用作课时休憩的院子拾掇了一下,以后就在这里处事了。
「小姐,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忍了一路,迎春终于忍不住问,可小姐腿上的伤分明已经结痂了。
「伤口在长新肉,痒。」不痛不痒的解释了一句,花芷看向念秋,「把这段时间的进项说一说。」
「是。」念秋摊开帐本,声音清脆,「您离开三十二天,绿苔巷一共入帐四千一百六十二两,其中成本在六百八十两左右,天气渐冷后生意清冷了些,反倒是大户人家派来买的人多起来,奴婢相信等天儿好了生意一定会翻倍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