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方蔓正在吃饭,左手拿着筷子。
“我们之中只有你是左撇子,葛方蔓。”
餐桌上陷入诡异的沉默,半晌,葛方藤说:“如果凶手故意伪装成左撇子,想扰乱视线呢?”
祁鹤耸耸肩,“是有这种可能,”他停顿了下,看着葛方蔓说:“但现在只有葛方蔓的嫌疑最大,不是吗。”
葛方蔓抬眼看了看祁鹤,没有说话。
一群人商量着,最终决定把葛方蔓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一晚,要是这晚没死人,那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凶手,要是这晚死了人,那葛方蔓便洗清了嫌疑。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的时候,葛方蔓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接受了一切。
安静地听着他们对他的安排,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门被关住,被锁住。
一晚过后,这晚依旧死了人,死的是葛方蔓。
23
葛方蔓柔顺地躺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在他的白色短袖上随意涂画。
纪梦书和周京墨站在门口,两脸不可置信。
“门不是锁着吗?”
“杀人犯还会撬锁?”
“杀人犯会的技能好多。”纪梦书惊叹。
他盯着葛方蔓的手背看,上面还贴着他的创可贴,“哎,我珍贵的成员啊。”纪梦书有些悲伤。
一旁的周京墨突然伸手拉住纪梦书,叫道:“葛方蔓的脸好像红了!”
话落,跪坐在葛方蔓尸体边的葛方藤投来凶狠的眼神,吓得纪梦书和周京墨同时后退。
纪梦书拍拍自己的胸膛,刚岔气了,边拍胸膛边打周京墨,“人家弟弟都死了,你还胡说八道!”
周京墨连连认错,他刚刚又看了看葛方蔓的脸,不红,是他看错了。周京墨万分抱歉,对着葛方藤骇人的眼神鞠了鞠躬,然后拉着纪梦书飞快逃离现场。
惹不起啊,惹不起,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周京墨想着又打了一个寒颤。
祁鹤望着纪梦书走下楼梯,他靠着门对面的墙,眉眼深沉。葛方蔓死了,就说明之前的所有线索都没用,或许正如葛方藤所言,凶手故意留下那些线索,扰乱他们的视线。
该死!祁鹤在心里怒骂,他好久没被人这么耍过了。
骂完一抬头,发现葛方藤正阴鹫地盯着他,祁鹤在这一刻明白了周京墨刚才的感受,他僵硬地站直,僵硬地学着周京墨给葛方藤鞠了几个躬,然后迅速溜走。
24
“看来葛方蔓不是杀人犯。”这是纪梦书为了缓和餐桌上令人窒息的气氛说的。
葛方藤抬起头看他一眼,“呵。”
纪梦书尴尬地吸吸鼻子,灰溜溜低下头刨饭吃,光吃饭没味道,纪梦书悄咪咪伸出手拽拽管家的衣角,用眼神示意管家给他夹菜。
管家垂眸,有耐心地看着纪梦书不停转动他的黑眼珠子,然后点点头,正当纪梦书在心里满意夸赞管家的时候,管家突然大声道:“少爷想吃哪道菜?”
纪梦书一个哆嗦,救……救命。
管家还在用整张餐桌,甚至楼上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问纪梦书,“少爷想吃拔丝地瓜,还是麻婆豆腐,少爷?少爷?”
声音越来越大,纪梦书只能用他颤颤巍巍的声音回答:“麻婆豆腐吧。”
“什么?少爷,你大声点,我没听清!”
是他上辈子杀了很多人吗?这辈子遭这种孽,纪梦书无奈,只好顶着张通红的脸看着管家一字一句道:“我要吃麻婆豆腐!”
管家笑眯眯地说好,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纪梦书好生气,气得他都不想吃饭了,但闻闻麻婆豆腐的香味……苦了什么也不能苦了胃,他还是勉为其难吃几口吧,就当是给老王一个面子。
香,真香!
最后纪梦书一个人干完了一盘麻婆豆腐。
饭后躺在沙发上消食,周京墨皱着眉问纪梦书:“你嘴疼吗?”
纪梦书摸摸自己又肿又烫的嘴,倔强道:“不疼。”
题外话
纪梦书:我生性就倔强!
25
因着最开始是祁鹤提议把葛方蔓一人关进一个房间,现在葛方蔓死了,葛方藤又总是阴郁地盯着他,祁鹤招架不住,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
祁鹤罢工,剩余几人也没什么脑子,虽然同伴去世,有些许悲伤,但还是快快乐乐地打扑克打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纪梦书宣布要自己一个睡,周京墨大吃一惊,满怀一腔不舍之情被纪梦书冷漠关在门外。
“小纪啊,小梦啊,小书啊,不要酱紫,一起睡嘛。”周京墨蹲在门口试图通过猛男撒娇改变纪梦书的想法。
纪梦书不为所动,无情说no,“我要开始独立了,你赶快走。”
周京墨泪流满面,踉踉跄跄进入他孤独的房间里,迎着冰冷的月光,悲痛作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梦书。”
深夜,偌大的别墅都陷入沉睡中,随着嘎吱一声响,纪梦书穿着一身黑拿着一个小手电偷偷摸摸从房间里出来,他的目标是一楼的冷冻室。
手电可能是太久没用了,有点不太行,纪梦书捏着迅速甩了几下,从一点点亮变成有点亮,正当纪梦书准备下楼梯,勇气满满地踏出第一步时,手电毫无征兆地灭了,就灭了,灭的贼干净,一点光都不给他留。
纪梦书:……
怎么办,有亿点点腿软。纪梦书想想自己不能白出来这一趟,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手紧紧扒着楼梯扶手,一节一节慢吞吞往下滑。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摸黑走了半天,走进厨房去了,纪梦书随手捏住一颗圣女果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想:等他从这个岛上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爸卖了这个别墅,室内设计一点都不合理。
26
经过一番原地打转,胡乱摸索,东走西走,纪梦书终于在天亮之前成功找到了冷冻室,并打开门钻进去。
纪梦书进了冷冻室也不敢开灯,晃了晃没用的小手电,还真让它亮了,昏暗的一束光斜斜打到葛方蔓苍白的脸上。
葛方蔓躺着一动也不动,当然不能动啊,动了不就是诈尸嘛。
纪梦书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看着葛方蔓苍白不掩清秀的脸庞,柔声道:“小葛啊,小方啊,小蔓啊,我没有什么恶意,你不要吓我噢,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批,看一眼就好,就一眼噢。”
纪梦书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葛方蔓眼前转上一圈儿,“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我看了噢。”
冷冻室里没有窗户,除了纪梦书手里小手电暗淡的光线,再无任何光亮,纪梦书照亮自己那一小片地方,磨拳擦掌,看向葛方蔓的裤子,蠢蠢欲动。
他的手刚伸向葛方蔓的裤腰带,一旁的角落就突然发出声响,纪梦书猛然抬起头望过去。
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纪梦书开始紧张起来,后背渗进寒意,他咽咽唾沫,抖着手把小手电照向那个角落。
手电亮了一霎那紧接着熄灭,纪梦书不仅是手抖,他的腿也开始抖,抖得像狂风中小竹杆。
角落里有个人,戴着青面獠牙面具,手里还攥了把能闪瞎纪梦书眼的一看就很锋利的刀。
27
遵从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纪梦书抖着腿僵硬地站在原地,拼命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对面的动静。
但冷冻库里实在是黑,纪梦书还有点儿近视加夜盲,眼睛瞪的像铜铃,也只能勉强看到些模模糊糊的轮廓。
带着面具的杀人犯也不动,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是杀人犯耐不住先行迈出步子,举着刀气势汹汹地朝着纪梦书跑来。
纪梦书憋了半天的尖叫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趁着杀人犯被吼懵住,纪梦书抖着腿赶快扑到门前,原本很容易就能打开的门一着急就死活打不开。
眼看着杀人犯就要到他面前,刀片蹭亮蹭亮,亮得纪梦书心寒,在刀架在他脖子上之前,纪梦书心一颤,在这一刻身体机能仿佛得到了强化,他向后下腰,腰一扭,灵活从旁边溜走,穿着凉拖啪嗒啪嗒跑到葛方蔓尸体边。
不知道为什么,杀人犯追到门口就不追了,高大的人影守在门口一动不动。
纪梦书刚缓了口气,就目瞪口呆看着原本存放着葛方蔓尸体的位置不知何时变成了第二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杀人犯,第二个杀人犯同样拿着把要闪瞎纪梦书眼的刀,掀开身上的白布,缓缓坐起来。
“卧槽!”
纪梦书颤抖着嘴吐出国骂,一个就算了,还来第二个,这杀人犯是批发来的吗!
一个在面前,一个在门口,纪梦书吸吸鼻子,干脆放弃挣扎,爱咋咋地吧,他直接坐到地上,头发一甩,“来吧,速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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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杀人犯从台子上下来,半蹲在纪梦书跟前,他看了看纪梦书惊恐的脸,又摸摸纪梦书湿漉漉的眼角,半晌,没动手,又站了起来。
纪梦书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看着两个杀人犯在门口会师,然后开始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势,看着这做手势的力度和速度,该不会是在骂仗吧,纪梦书睁大好奇宝宝眼睛,一边害怕地颤抖一边兴奋地看八卦。
两人沉默地吵着,突然就开始你推我,我不还手,你再推我,我还是不还手。
欸,这第二个杀人犯不太行,你倒是还手啊,纪梦书都替他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场,嘴里不由自主“啧”了声,顿时,两个杀人犯和纪梦书六目相对。
纪梦书:……
我这该死的嘴。
第一个杀人犯看着纪梦书,也不推第二个杀人犯了,目标明确,直冲冲朝着纪梦书来。
纪梦书吓得又咽了咽唾沫,怂巴巴地缩成一团,刚才要死的时候没死成,现在不想死了。他抱着腿可怜兮兮地看向能杀他却没杀他的第二个杀人犯。
隔着青面獠牙面具,再加上太黑,纪梦书根本看不到第二个杀人犯的面部表情,只知道第二个杀人犯看了他一眼,从门口过来拦住了第一个杀人犯,然后又开始激烈的手语吵架。
门口空了出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纪梦书找准时机,半爬半跑,努力压制住抖来抖去的手,成功将自己送了出去。
逃出了冷冻室,纪梦书大声呼救,终于在他爬了七阶楼梯的时候,走廊灯亮起,祁鹤站在楼上眯眼看向纪梦书。
纪梦书鼻涕眼泪齐流,喊道:“恩人呐!”
29
祁鹤困倦地揉眼睛,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
只见纪梦书狼狈地趴在楼梯上,不知道去哪儿滚了一圈,黑色的短袖短裤上全是灰,他带着浓厚哭腔一声接一声喊,“救命啊,有杀人犯啊,要死了啊!”看起来情绪分外激动。
祁鹤望向纪梦书身后,空无一人,他稍一挑眉,伸手先把纪梦书拉了上来,顺道拉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小夜灯,纪梦书站在门口先啪的打开大灯,环视一圈,才敢放心进去。
祁鹤扯了几张湿巾给纪梦书,纪梦书接过去拿在手里,也不擦,就只顾着哭。
哭得一张脸又是狼狈又是可怜。
祁鹤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再扯了几张,站在纪梦书面前,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右手拿着湿巾给他擦脸。
擦完脸,纪梦书也不哭了,他吸吸鼻子,把手伸出来让祁鹤继续给他擦。
“冷冻室里有两个杀人犯,两个啊!我这年轻的一条命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没了,欸,你干嘛打我屁股。”纪梦书讲到一半被打断。
祁鹤抬眸看他一眼,冷冷清清地说:“脏。”
纪梦书扭头一瞧,确实是脏,“那你继续吧。”
祁鹤继续他的打屁股活动,纪梦书继续他的讲故事活动。
“那两个杀人犯拿着刀围攻我,幸好我会打架,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打得他们哭天喊地,然后成功从冷冻室里逃出来,啊!你干嘛脱我裤子。”纪梦书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不满地看着祁鹤。
祁鹤推推眼镜,镜片上黄光一闪,他长着一张正经学霸的脸和正经学霸的手,学霸手拎着两条裤子,一条是黑的,一条是花花绿绿的,他当着纪梦书的面,把两条裤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脏。”祁鹤在纪梦书发火之前及时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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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裤又不脏。”纪梦书撇着嘴嘟嘟囔囔。
祁鹤没在意纪梦书的几声哼哼,他看看纪梦书的短袖,又说:“短袖也脏。”
纪梦书后退抱胸,“你太过分了吧,一件衣服都不给我留!”
“脏!”
“拍一拍就不脏了!”
祁鹤拧眉,看来纪梦书没有他想的那么傻。
他沉默一瞬,然后开口恐吓纪梦书。
“上面全都是细菌虫卵,天热,说不定睡一觉起来虫卵就孵化了,它们还小,没办法爬太远,就只能一点一点在你身上爬,看到你圆圆的肚脐眼,它们会以为那是窝,排着队钻进去……”
纪梦书觉得祁鹤在骗他,但看看祁鹤正经的学霸脸,又觉得祁鹤说的都是真的,听着他的描述,仿佛身上已经爬满了虫子,纪梦书露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三两下把短袖脱了。
祁鹤压下嘴边的笑,默默接过纪梦书的短袖,扔进垃圾桶。
还是傻,祁鹤心想,傻但是听话。
要是有人又傻又不听话,那他肯定很招人烦;但要是那人傻但是听话,而且长着一张好脸,那他肯定很招人喜欢,至少招祁鹤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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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鹤打开衣柜给纪梦书找衣服,他现在穿的是管家提前准备的,他自己的短袖洗干净挂在柜子里还没穿。
“穿这个吧。”祁鹤拿出自己的短袖准备递给纪梦书。
纪梦书瞅了眼,噘嘴拒绝,他扫视了一遍衣柜,“我不要穿黑的,我要穿那个粉色的。”
这小傻子还挺挑剔。
祁鹤暗想,他抬眸看了眼那件粉色短袖,说:“那件脏了没洗。”
“咦~”纪梦书迅速收回扯着粉色短袖的手,“没洗还放在衣柜里,真邋遢。”
祁鹤脸色不太好看,沉默不语。
纪梦书又挑了挑,“那我要穿那件粉蓝色的。”
“那件也没洗。”
“那那件蓝色的。”
“没洗。”
“那件红色的。”
“没洗。”
……
“绿色的。”
“也没洗。”
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纪梦书拧着眉一脸的不满,祁鹤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邋遢就邋遢吧,反正除了这件黑色短袖其他都没洗。
祁鹤伸手递短袖,纪梦书犹豫不决,他究竟要不要穿这件难看的黑色短袖,不穿吧,反正他们两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他还不太习惯裸睡,要是不穿,可能今晚就睡不着了。
“好嘛好嘛。”纪梦书最终还是决定套上难看的黑色短袖。
他边把头往里塞,边对着祁鹤说,“你这个审美不太行,下一次买衣服叫上我,我帮你选。”
抓住衣摆往下一拉,一头乱发还有乱发下的头成功出来。短袖有些大了,整个屁股都笼罩在短袖里,黑色的布料衬托着原本的肤色,白的更白,在灯光下呈现出珍珠般的莹润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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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愣愣看着我干啥,知道了吗?”纪梦书问祁鹤。
祁鹤被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他颇有些狼狈地揉鼻子,没听清纪梦书之前说了什么话,就随便点了下头。
好在纪梦书没再多问,低头拉拉短袖,又把手扭过去摸摸屁股,“你有内裤吗,给我穿个。”
祁鹤思考三秒,回答:“有我穿过的,你要吗?”
啊这……穿过的啊……
纪梦书想了想,摇头,“那算了吧,我不穿了。”
闹腾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两人爬上床躺下。
虽然只有一床被子,但幸好有两个枕头,纪梦书扒拉着自己的枕头,躺在祁鹤左侧。他心里害怕,平躺着睡总感觉天花板上有杀人犯在直勾勾盯着他瞧,就侧身,抱住祁鹤的胳膊睡。
祁鹤是个好心人,不仅把他从楼梯上拉进来,现在还愿意贡献出一条胳膊给他抱,纪梦书心中涌现出万般暖意,他往祁鹤那边蹭了蹭,额头抵着祁鹤的肩,小声说:“你真是个好人。”
祁鹤:……
他这是被发好人卡了?
“不,我不是个好人。”祁鹤拒绝接受。
纪梦书包容地捏捏祁鹤热乎乎的手掌,他明白的,学霸都喜欢低调。
祁鹤被捏得手痒,心也痒,喉结上下滑动,纪梦书骨架小,蜷缩着,小小的一团窝在祁鹤身侧,让他这个母胎单身至今的人猛然有了黄黄的冲动。
纪梦书应该没睡着,他才被追杀过,现在应该需要温暖的怀抱,祁鹤心想。
他垂下头,本想着偷着亲一口纪梦书脑袋瓜,再转身抱住他一起睡,没成想,头一低,就听到规律的呼吸声,纪梦书已经睡着了,睡的很香,可能在做什么美梦,嘴砸吧砸吧的。
祁鹤:……心态真好。
夜色浓稠,房间里唯一能听到的声响就是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啵啵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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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一觉醒来腰酸背痛是怎么回事?
纪梦书还没睁开眼睛就被浑身的酸痛感干倒在床上,胳膊疼,背疼,腿疼,更重要的是,脖子被什么重物压着,他快要窒息了!
“祁鹤,祁鹤,祁鹤!”怎么睡的跟死猪一样实,纪梦书没办法只好自己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从祁鹤怀里往外爬。
他着实没想到,祁鹤的睡相这么差,他的头被祁鹤的两只手紧紧拦在胸口,胳膊在他的后脖颈交叉,跟打了个死结似的,腿也被祁鹤的两条腿缠着,四条腿缠在一起,放锅里炸炸都能成麻花,还是那种巨无霸麻花。
“哎,我的头发!”纪梦书挣扎半天,把自个没弄出去,反倒让两人缠得更紧,一头秀发跟祁鹤的手抵死缠绵,丝毫不管他这个主人的生死。
他昨晚没死在两个杀人犯手里,今天要死在祁鹤手里了。
纪梦书口鼻紧紧挨着祁鹤的胸膛,刚吐出一口热气,下一秒就能被自己的鼻子吸进去,又热又闷,还干,纪梦书忍了会儿,趴在祁鹤胸口,静静地听着祁鹤有力的心跳。
一声,两声,三声……
草了,一点醒的征兆都没得,纪梦书在烤成人干和强行唤醒祁鹤之间,果断选择了强行唤醒祁鹤。
他的手和腿都动弹不得,唯一能稍微动一动的就是头。
祁鹤学习很好,没想到身材也不错,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类,胸肌练的刚刚好,不大不小,有弹劲儿。
纪梦书把脸在祁鹤胸肌上摩擦,找到目标后,张嘴,收齿,小小的乳头隔着单薄的夏衣被纪梦书一口咬住,他一时没收住口水,那块衣服被口水浸湿了,纪梦书试图把他舔干,结果越舔越湿。
34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纪梦书真诚道歉。
祁鹤脱了短袖,瞥了纪梦书一眼,“我知道。”
知道你是故意的,大清早就来勾引他,还伸舌头舔,真会玩。
“你衣柜里衣服不都脏了吗,要不我回去找件干净的给你穿。”
又再勾引他,这是想今天就把关系定下来。
祁鹤抬眸认真地看着纪梦书,沉思良久,问:“你确定吗?”
“嗯……”纪梦书看着祁鹤这么正儿八经的样子,挺腰坐直了认真回答,“我确定。”
不就是取件衣服嘛,搞得这么正式,纪梦书在心里默默吐槽,果然学霸和学渣之间有道跨不过的沟。
纪梦书是男孩子,他喜欢奥特曼也喜欢芭比公主,喜欢蓝色但更喜欢粉色。
小时候他爸说男孩子不能穿这么粉嫩嫩的衣服,这是女孩子穿的。
小纪梦书不乐意,在地上打滚翻转,最后哭兮兮地朝着他爸吼,“我不要当男孩子了,我要当女孩子!”
他爸脸色一黑,本来就长得凶,现在变成了超级凶,他爸说:“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不能变成女孩子。”
小纪梦书反驳:“你骗我,爸爸能从女孩子变成男孩子,那我也能从男孩子变成女孩子。”
他爸:……
结局是小纪梦书屁股被打肿了,但是他成功获得了穿衣服自由。
成年后的纪梦书依旧喜欢粉色,他回房间,自己换了件粉色短袖,也给祁鹤拿了件粉色短袖。
“这件买大了,你穿着应该正合适。”纪梦书高兴地说,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一起穿粉色衣服。
“你看,我是海绵宝宝,你是派大星,嘿嘿,刚好一对儿。”
祁鹤也很高兴,“是一对儿。”
35
“所以说别墅里有两个杀人犯。”纪梦书说完一长串话,又喝完一杯水,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没人说话,应该是都被吓住了,原本一个杀人犯都够可怕了,现在变成两个,或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等等,可能别墅早已变成了杀人犯的大本营,咦—不能再想了,吓人,太吓人,纪梦书不由打了个寒颤。
周京墨不害怕,他酸,自从看到祁鹤和纪梦书穿着同款衣服起,一颗心就泡进了醋里,不用挤,酸水儿就哗啦啦往下流,心里酸,嘴里酸,全身上下哪哪都酸,快酸死他了。
周京墨酸溜溜开口:“梦书啊,他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他自己没有衣服穿的嘛。”
祁鹤自认为是正宫,对于这个绿茶才不放在眼里,下巴一抬,肩膀往后一靠,正好和纪梦书肩对肩,坐在一起。
他们衣服上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正对着周京墨,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周京墨顿时酸成一坛成年老醋,满屋子的酸,估计除了纪梦书闻不到,其他人全都闻到了。
“你关心这个干啥,我刚不是在说杀人犯吗?能不能正经一点。”纪梦书训斥了周京墨几句,眼瞅着周京墨眼睛越来越红,仿佛下一秒就能猛男落泪,纪梦书惊得立马闭嘴。
周京墨看着对面挨得那么近,你侬我侬的两人,气到眼睛发红,他板着张扑克脸对着祁鹤哼了声,转身上楼,几秒后,楼上发出巨大的摔门声。
纪梦书:……
我就说了几句,他怎么能生气成这样。
祁鹤:……
赢了。
葛方藤:……
勾引了他弟弟还不够,还要勾引周京墨和祁鹤,见异思迁的贱人!
管家:……
还是太年轻。
36
葛方藤从楼上收回视线,嫌弃地看着纪梦书。
脸那么白,小白脸。
腰那么细,娘不拉几。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哼,小婊子。
纪梦书莫名其妙就被葛方藤瞪了眼,他还没瞪回去,葛方藤就尖锐发问,“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要去冷冻室?”
话落,其余两人也好奇地看向纪梦书。
“啊……我……我就是……”纪梦书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就想看看……葛方蔓的那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葛方藤气势汹汹地追问。
纪梦书抬眸,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其中夹杂了些许不好意思,他咬了下唇,老老实实说:“就是他的女性器官,那个批。”最后一个字,纪梦书专门说的很小声,大白天的搞黄色不太好。
葛方藤:……
“你说真的?你大晚上的出去就为了这个?”葛方藤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这么愚蠢,但看着纪梦书红彤彤的脸,他不得不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愚蠢的人。
祁鹤捂着脸,长叹一声,“那是假的。”
纪梦书不懂祁鹤在说什么,“什么是假的?”
“葛方蔓的批,还有……”祁鹤指指斜对面的葛方藤,“他的两个几把,都是假的。”
纪梦书一脸的不信,“怎么可能,我虽然没有看过葛方蔓的批,但我可摸过葛方藤的几把,就是两根!”
纪梦书看向葛方藤,“你说对吧。”
葛方藤难得露出笑,他说:“你摸的两根几把,其中有个是香蕉。”
纪梦书被真相糊了一脸,葛方藤还在笑着补充,“我们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的会信,嘻嘻。”
没想到你真的会信。
想到你真的会信。
到你真的会信。
你真的会信。
真的会信。
的会信。
会信。
信。
纪梦书感觉头晕目眩,他被意料之外的真相扇得天灵盖掉胸膛上。
脸火辣辣地烧,脚底当场抠出一个72万平方米的故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