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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争论到什么时候啊,我饿了。”纪梦书懒散靠在沙发上,双腿伸直搭在茶几旁的矮方凳,头往后扬着。
祁鹤从《口腔常见疾病296个怎么办》中抬头看向楼梯口。
周京墨正和管家吵得不可开交
嗯……是周京墨一方面的不可开交。
周京墨:“当时我们都在,就你和老王一不在。”
管家浅笑。
葛方藤靠着楼梯扶手发呆。
周京墨:“老王是哑巴,而且那么瘦弱,一点都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管家浅笑。
葛方藤靠着楼梯扶手发呆。
周京墨:“综上所述,你就是那个杀人犯!”
管家浅笑。
葛方藤靠着楼梯扶手发呆。
周京墨微怒,“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管家浅笑,“你要是这么想,那也对。”
周京墨暴怒,举拳冲锋,拳风刚挥到管家脸上,下一秒,周京墨又躺倒了地上。
管家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葛方藤移到另一边,靠着墙发呆。
“快了。”祁鹤收回视线,对纪梦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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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墨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灰溜溜夹着尾巴跑回纪梦书身边告状。
纪梦书又塞给周京墨一颗糖。
老王在做饭,他们围坐在茶几旁嗑瓜子。
纪梦书自己嗑着吃了几个,后面就开始用手剥,剥出一个小小的瓜子堆,当着周京墨的面推到祁鹤面前。
周京墨盯着那堆瓜子,嫉妒到面目狰狞。
纪梦书没了瓜子,但有管家递过来的橘子,提前剥好的,连白丝都去掉了,纪梦书吃下一瓣。
咦,好酸。
纪梦书酸到面目狰狞。
橘子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
纪梦书将管家扑倒在沙发,屁股坐上管家的腰,努力要将手里的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
橘子塞进去后,纪梦书双手一起堵住管家的嘴,不让他往外吐,管家捏住纪梦书的脸蛋,还没干什么……
大门口一声巨响。
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用的不是钥匙,是黑粗铁链,在门把手上缠绕了好几圈。
管家从缝隙眯着眼看了看,确认铁链是原先收在地下室的那个。
“杀人犯锁门有什么用,我们要是想出去从二楼跳窗就行了啊。”纪梦书蹲在管家身前,将脸挤进门缝,观察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周京墨没挤得过纪梦书,蹲在他旁边画圈圈,说:“我跳下去应该没事,但你跳下去应该有事。”
纪梦书气鼓鼓给了周京墨一拳。
净说大实话。
“好嘛,锁门还是有用的。”
他转头想要继续从门缝往外看的时候,被管家从后面一把拎起来。
不知何时,门外站了名戴着面具的人,手里的尖刀从门缝迅速下滑,离纪梦书的眼睛只差一毫米的距离。
刀刃冰凉,碰到了纪梦书微微翘起的眼睫。
纪梦书吓得要死,紧紧抱住管家,额头抵住管家的后背,抬都不敢抬。
心脏剧烈跳动,他从没有离刀锋这么近过,仿佛下一秒就会插进他的眼睛。
门外的人一击不成,果断离去。
管家看着他离去,转身将怕得颤抖的纪梦书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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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热毛巾擦过脸后,纪梦书平静了不少,他好奇地瞧不知去哪逛了一圈,现在才回来的纪梦书。
“你怎么才回来,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们去门缝那儿看,杀人犯突然拿着刀冒了出来。”
祁鹤戴着口罩,但依旧能看出来脸色不太好。
他意识到门被从外面锁住后,立马就去了冷冻室,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结果还是错了,葛方蔓就躺在冷冻室里,没动。
祁鹤内心迷茫,确认纪梦书没受伤后,踉踉跄跄捧着书走了。
现在只有知识能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纪梦书瞧祁鹤在认真地看书,也没再打扰他,自己翘着脚玩。
他坐在高脚凳上,没好好坐,只有小半个屁股在凳子上,脚跟抵着地板,脚尖俏皮地向上翘起。
向下弯着腰,腰部曲线很好看,露出的一点后腰肌肤,白得灼人,看着很柔软。
葛方藤愣愣看着,直到纪梦书直起腰,才反应过来,恍若大梦初醒,视线移走了,可停留在脑部记忆里的依旧是那片像天上的云一样白的肌肤。
他不应该去想,但又控制不住不去想。
挣扎之下,眉眼愈加阴郁。
纪梦书自己玩腻了,和周京墨头挨着头说悄悄话。
纪梦书:“葛方藤怎么还在发呆。”
周京墨回忆了下:“快一天了。”
纪梦书:“你说他是不是在思考怎么向我道歉。”
他偷撇了眼始终低着头的葛方藤,离周京墨更近了点,捂着嘴悄声说:“我觉得他今天态度还不错,他给我道歉我就直接原谅他吧。”
周京墨没什么意见,他肚子叫了,“老王今天做饭怎么这么慢。”
纪梦书捣了他一下,“什么老王,叫王叔,我也有些饿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厨房看看。”
周京墨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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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占地面积很大,从客厅走过去转个弯是餐厅,从餐厅走过去,拉开一扇门才是厨房。
手还没搭上门把手,门就从里面开了。
老王端着一碟菜走出来,明明是很老实的一张脸,可背着光不笑的时候,看着莫名有点瘆人。
纪梦书拉着周京墨后退一步。
老王看到他们后,自然地笑笑,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很和善的样子。
纪梦书循着香味,跟在老王身后往餐厅走。
最近杀人犯见多了,看谁都瘆人。
看来要多吃几碗饭。
一小时后。
“啊……好饱,”纪梦书抱着肚子呻吟,“吃太多,感觉肚子要破了。”说着,眼角撑出几滴泪。
管家拿着热毛巾敷上纪梦书哭唧唧的脸,一边擦,一边道:“让你不要吃那么多,非要吃,现在舒服了。”
纪梦书脸被捂住,从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旁边有健胃消食片,赶快去吃。”
纪梦书乖乖抠出一片,咽下去。
周京墨看着这一幕,“不是说没有消食片吗?”
没有人理他,泪奔。
收拾完,各人找各人的床睡觉,祁鹤没有吃饭,但临睡前喝了老王准备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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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二楼走廊,窃窃私语。
“他们真的都不会醒吗?”
“废话,我把一整袋迷药全下进去了。”
“……我不想杀他……”
“要不他死,要不你死。”
“……”
沉默,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纪梦书晚上吃太撑,吃了消食片还是撑,躺床上睡了两小时就又撑醒了。
他窝在床上看小黄漫,正看到关键地方,废柴书生在破庙中遇到艳鬼,两个人都脱光衣服就要开始做的时候,突然听到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
谁啊?
纪梦书闻声瞧去,门被从外面慢慢拉开,两个戴着面具,拿着刀的人和他六眼相对。
眼对上的那一刻,两边都很惊慌。
td,拼夕夕买到假货了。其中一个杀人犯如是想到。
心里在骂娘,行动上在冲锋。
纪梦书仓皇抬眼,只见一把尖刀以飞快的速度朝他袭来,草了草了,之前不都是拿在手里刺的吗,怎么现在成扔刀了。
来不及思索,纪梦书脑袋一缩,尖刀刺中了手里的小黄漫,噌的一声,插在床头。
纪梦书咽了口吓出来的唾沫,幸好准头不太行。
他努力压制住自己抖个不停的腿,盯着对面的动静,缓缓站起来,等两个杀人犯走到床边时,抓住时机,跳起来把被子盖上他们的头。
羽绒被轻薄,刀刺进去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众多不甘束缚的鹅绒从中逃脱,欢天喜地地扑向将它们释放出来的人。
yes!
纪梦书在心里给自己鼓掌,没顾得上穿拖鞋,光着脚丫奔上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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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梦书一个人太害怕,唰唰几拳把周京墨吵起来开门。
门开了一个缝,他硬是缩肚子,缩屁股把自己给挤进去,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住。
周京墨目瞪眼呆看着纪梦书的一系列操作,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纪梦书居然主动跑进他的房间,还这么着急关门,这叫什么,自荐枕席,对吧,周京墨从贫瘠的脑子里挖出一个有文化的成语。
一秒的时间,周京墨脑海里闪过108个做爱姿势,闪得他差点上火流鼻血。
周京墨压下体内沸腾滚动的躁动,伸手摸上纪梦书的屁股。
啪!
“你干什么!”纪梦书质问。
周京墨收回被打红的手,挠头装傻,“干……不干什么啊。”
纪梦书表示怀疑,不过他大度地没有追究,毕竟外面的杀人犯更重要。
经过一番交流,周京墨脑子里终于不是马赛克,变成了红色警报。
“你门怎么锁不住啊!”纪梦书急得冒汗。
周京墨:“锁是坏的,第一天来就坏了。”
纪梦书:“?!”
周京墨揉揉纪梦书的头,让他安心,“我把门堵住就行,别怕。”
周京墨话刚说完,刺啦,刺耳的电锯声从门外清晰地传来。
纪梦书:“!!!”
周京墨:“!!!”
在电锯面前,木门就像是块任人欺负的豆腐,几下,就被锯开一道大口。
青目獠牙面具在视线里格外显眼。
夭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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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锯的震撼下,纪梦书握着门把手的手不自觉松开,矮个子的杀人犯还在持之不懈地用电锯据门。
咔哒一声,门自己开了。
兹哇一声,电锯卡门里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祁鹤来了,他挥一挥一本厚重的书,不带走一片云彩,带走了像呆头鹅一样昂着头傻看的纪梦书和周京墨。
祁鹤作为前锋部队,借着黑暗硬是用一本书吓退了两名手握凶器的杀人犯,趁其不备,扔到他们脸上转头就跑。
“快跑,快跑!”
“快来,快来!”
葛方藤在楼梯口接应,拉住纪梦书的手,无视同时到达的周京墨,迈开步子,以飞快的速度从楼梯上走……滑下去。
撞到最底层楼梯前的墙壁,才停下来。
灰头土脸的纪梦书从葛方藤身上爬起来,低头反省,“对不起,是我没站稳。”
葛方藤捂住自己的胃部站起来,遭受到猛烈撞击的胃部还在呻吟,他不想说话,拍开纪梦书的手,往前走去。
纪梦书连忙跟上。
逃亡小分队在冷冻室里汇合。
冷冻室的门由金属材质构成,只要从里面锁住,外面很难打开。
祁鹤最后一个进来,承担了锁门的重要任务。
祁鹤:“……”
纪梦书:“……锁又坏了?”
祁鹤黑着脸点头。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竟不是太惊讶。
众人站在冷冻室里,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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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都没动静,是不是杀人犯已经撤了。”周京墨上身只套着一件单薄的背心,下身穿着内裤,差点没被冻死,刚说完话,就打出一个惊天大喷嚏。
葛方藤嫌弃地白他一眼,默默走到另一边。
现如今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在这里一边挨冻一边害怕。此选择通向的结局是冻死or被杀人犯杀死。
第二个选择是大胆开门,勇闯新路。此选择通向的结局是被杀人犯围杀or活着。
“222!”
祁鹤刚说完,纪梦书就第一个举手表态,“我选活着。”
周京墨紧接着表态选二,他感觉自己快要得老寒腿了,腿部肌肉持续发僵。
三秒钟后。
选项二,全员通过。
这次是周京墨作为前锋部队,门旁边放了一盒子带鱼,他们一人拿着一条被冻僵的带鱼,由周京墨小心翼翼打开门,迈出第一步。
“怎么样。”纪梦书排在第三位,他抓着葛方藤的衣服,用气音问前面的周京墨。
周京墨环顾四周,用气音回答:“没有杀人犯。”
这下纪梦书高高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原位,他用衣服擦干净手心的汗,重新拉住葛方藤的衣服往外走。
周京墨走出去,没事。
葛方藤走出去,没事。
纪梦书走出去,电锯声响亮欢迎他。
纪梦书:“!!!”
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刚刚才回归原位的心一跃而起,心脏的剧烈跳动声化作惊声尖叫,从纪梦书嘴里蹦出来。
然后被突然转过身的葛方藤堵回去。
葛方藤抓住他的手,朝着另一边狂奔。
这真的是逃亡的速度,纪梦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都没有功夫去关心周京墨和祁鹤,只顾着跟上葛方藤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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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飞毛腿吗?
纪梦书瘫坐在地上喘气,把佩服的眼神投送给葛方藤……的腿。
葛方藤没看他,斜靠在墙上,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
“呼”纪梦书吐出一口气,激烈起伏的胸膛随着这一口气平复下来。
啊,活过来了。
他们现在好像是在地下室,周围到处都是杂物,大件小件,堆的非常之凌乱,比起别墅地下室,更像是郊区垃圾场。
纪梦书环视一圈,跟煮熟的面条一般软的腿伸直变成了没煮前的挂面,有了力气,就准备站起来,手一撑地。
欸,这地怎么软软的,纪梦书想着随手一捏。
叽——
尖利的鸡叫从手下软物传来。
纪梦书:……
周京墨:……
纪梦书低头反省:“对不起,是我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