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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啦,两位。”蒋妈来喊人时,上午十一点左右,卧室里两个人做完爱偷偷去浴室清理干净,便回房搂着打盹,不小心睡着。

蒋妈拧了一下门把手,门被锁上了没推开,只好口头告知二人:“快起来啦,咱一起出去吃个饭,下午带云筠去医院。”

蒋诀睁开眼,便看见云筠已经醒着,咫尺之间打量他,蒋诀问:“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哪有那么脆弱。”云筠又笑,杏儿般的眼睛亮澄澄的,拿走蒋诀搭在他腰上的手,“饿了。”

“想吃什么?不过我妈应该要带我们出去吃饭。”蒋诀迅速起床穿衣,套好衣服裤子,也没等来云筠回应,他把门锁打开,云筠又叫他。

“怎么了?”蒋诀回头。

云筠坐在桌旁,捞起头发,耳边的碎发因为好一段时间没去修剪长长了点,盖住了半只耳廓,更像一只小蘑菇,头发黑黑的,便是芝麻味道的蘑菇。

云筠手里捏着俩耳环说:“哥哥帮我戴。”

他半张脸都在阳光里,初秋天高气爽,阳光照在他脸上暖洋洋。

云筠好像很高兴,尽管蒋诀不知道原因。

两只耳环还是蒋诀送他的一对,蒋诀弯腰给他对耳洞,离得很近,轻声问他:“你之前也有一副挺好看的,这对你不是不喜欢吗。”

“哪一副好看?”云筠歪着头,欣长的脖子露出来,耳垂也软,蒋诀捏一捏,很快戴好,他便转了半圈,让蒋诀戴另一只。

蒋诀不太记得云筠之前戴的耳环长什么样,他只是随口说的,反正云筠戴哪一副都好看。

“想再给你买一对。”蒋诀嘀咕,“能买吗?”

“哥哥,”云筠面对太阳眯起眼睛,“你怎么什么都要问我。”

“怕你不喜欢,你说不要给你送礼物。”

云筠挑眉,“之前也没觉得你怕。”

蒋诀手上认真给他穿耳钉,呆想半天,吐出四个字:“今非昔比。”

“语文有长进了。”云筠笑笑,耳环戴好后,他侧过脸,和蒋诀对上视线,“好看吗?”

蒋诀莫名脸热,摸了摸鼻尖,目光落在耳垂上,阳光照着的三颗钻石闪闪发亮,蒋诀点头:“嗯,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好看。”

“好看你怎么不看我?”云筠追着他的视线,那张小鹌鹑一样的脸蛋又进入了他的视野内。

蒋诀这次没移开眼,呢喃说“想亲”,也不怕云筠喜不喜欢了,捏着小蘑菇头的下巴就亲上去,做爱的时候太上火忘记亲了,昨天也没敢亲太久,蒋诀好像想把这几天没亲到的都讨回来,扣住云筠后脑勺,舌尖熟练撬开牙关,连带着圆圆的舌钉一起,吻入云筠的唇。

“十一点半还不起啊——”蒋妈催促着,下意识拧了一次门,这回推得开了,儿子正弯着腰两手撑在云筠坐着的椅子上,她眨眨眼:“醒了啊?在干嘛呢?”

“帮他戴一下耳环。”蒋诀不露声色深吸一口气,瞪一眼云筠,下唇疼得要命。

刚才被他妈妈推门给吓了一跳,云筠直接朝他下嘴唇咬,小虎牙尖尖的,戳掉了一层黏膜,估计得溃疡疼上几天。

蒋妈巡了一眼房间,“蒋诀你嘴巴怎么了?大清早的上火了?”

“可能。”蒋诀用手指摸了摸,真沾上了一顶点血。

云筠穿好外套,说:“哥哥喝点菊花茶。”

“什么茶?”蒋诀瞧他,一大早小鹌鹑心情就美得很,说话像唱歌,嘴角飞天上去了。

“菊、花、茶。”云筠意有所指,从他身边经过离开卧室,手掌往他半硬不软的下身拂了拂。

蒋诀刚想骂他真是找死,他妈还在门口,不过蒋妈立马应声:“啧,是该买点,最近天干物燥的。”

她又嘀咕几句儿子火气旺,领二人出门。

在外面吃过饭,三个人一起去了省中心医院。

号已经线上挂好了,挂的专家门诊检查,相对来说情况比较特殊,门诊人不多,比较安静,在候诊室等待片刻,叫了云筠的号,蒋妈带云筠进屋,蒋诀也跟进去,被他妈拦住:“你进来干什么?”

蒋诀只好退半步,云筠倒说:“没事的阿姨,哥哥想听也可以。”

蒋诀见他妈那表情暗示,到底是没进去,想来也是,他妈眼里他俩只是兄弟,不是亲生的,她大概觉得云筠是懂事客气解围,并非真想让他进。

蒋诀便在外面坐下了,对着叫号的蓝色屏幕发呆等待。

专家会诊时,无需再到其他检查门诊拿结果,隐私性极强,云筠直接在会诊室里做b超宫颈等等一系列检查,也包括男性生殖器官的检查。

蒋诀等了好久,心里紧张,不知道大清早他和云筠颠鸾倒凤到底会不会有影响,要是有影响,他妈妈真问起来,云筠会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云筠乐不乐意他跟老妈摊牌,云筠没有给正面回应。但不论如何,蒋诀几乎能想象出老妈有多生气。

蒋诀想着想着坐不住,在门外来回踱步,嘴里也没个停歇,牙齿咬着舌钉来回扯,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

蒋诀跟上前,“咋样?”

开门的是蒋妈,妈妈个子小,抬眼看蒋诀一眼,面色凝重,蒋诀心脏一跳,张了张嘴:“怎么了妈?”

她微微皱眉,上下扫了一眼蒋诀,像审视,蒋诀的目光越过她,又望向她身后的云筠,云筠看起来很平静,厚厚的眼镜下,眼睛里没有多少波澜,蒋诀只好又问一次妈妈:“什么情况?”

“没什么。”蒋妈疑犹片刻,憋了一口气,摇摇头,“你弟弟身体很健康,走吧,回家。”

蒋妈的语气很疲倦,蒋诀当儿子的是听的出来的,但他不敢问,跟在妈妈后面,把云筠拉到身边:“医生说什么了,我妈怎么这表情?”

云筠扶一下眼镜温温吞吞道:“待会儿回家说。”

“你身体呢?”

“我没事。”

蒋诀放了个心,一路回到医院停车场,已经傍晚时分,斜阳橙红,像一颗半熟的蛋黄。

蒋妈先上了车,两个人这才紧赶慢赶地跟上去,“砰砰”两声关上车门。

蒋妈却没有启动轿车,坐在驾驶位,抓住胸前的安全带,蒋诀从后视镜里看,他妈妈闭着眼睛仿佛很痛苦,上一次见老妈这张表情还是家里出了比较严重的经济状况,已经七八年过去了。

“妈……?”蒋诀试探性地拍拍老妈的肩膀,蒋妈睁开眼很快速地用手背擦掉眼里的眼泪,勉强地笑起来:“没事,走吧。”

她一路开车都很平稳,只是送两个人到小区楼下,跟蒋诀说想去市场看看,让俩小孩自己回去,又按下车窗叮嘱蒋诀:“先把饭做了,弟弟可能饿了,你们多吃一点。”

蒋妈说完又开车离开,蒋诀急得不行,一进电梯就问云筠:“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筠缄默半晌,才说:“体检的时候医生问我有没有性生活。”他垂着头,倚靠在电梯里的全身镜上,神情奄奄,“因为是体检不能撒谎,我说有。”

蒋诀也愣了,半天没吭声,等电梯到了指定楼层,他才说:“所以我妈知道我们俩的事情了吗。”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没说,她也没问,一直到检查完,说没有什么异常,你妈妈好像就心情很糟糕了。”

显然蒋妈的情绪是两个人都没有意料到的。

蒋诀本来以为老妈会生气,云筠大概也是担心,但是蒋妈什么都没讲,检查的时候还跟云筠说不用怕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入体式仪器,一度很温柔。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云筠没动,蒋诀觉出他情绪低落,拉着手把人牵出电梯间,开门后,蒋诀让云筠先休息,他去做饭,手机随手搁在水槽旁。

心神不宁地洗着菜,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蒋妈发来的信息:蒋诀,你下楼一趟,妈妈在便利店等你。

十月初,南方不算特别冷,但太阳西沉后,风刮得紧了,蒋诀找到妈妈说的711便利店时,头发被吹得很乱,他随便抓了一下,看见妈妈坐在玻璃窗子旁,朝他招了招手。

蒋诀进入便利店,绕开层层的货架。小区附近的便利店,节假日人稍微多一些,总能听见扫码结账,进进出出的电子提示音。

蒋诀在妈妈旁的椅子上坐下,狭小的食用区坐了好些人,蒋诀个子高大,像被强行塞进人群,他一动不动,方能不碰到身边低头刷手机吃泡面的男人。

“刚刚喊你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人。”蒋妈无奈一笑,看出儿子的局促,只好把药店买来的一大包菊花茶放他手上,“拿着吧,出去说。”

蒋诀跟上妈妈,离开便利店,手里拎着药店的袋子,蒋妈一直没讲话,但也没往家的方向去,只是沿着街道走,风刮得塑料袋沙沙响,蒋诀忍不住叫一声:“妈。”

“嗯,你先说吧,你应该也有话想和妈妈讲。”蒋妈语气温和,蒋诀不太能觉察妈妈的心思,也不知道妈妈到底明白了什么,又想知道什么。

蒋诀犹豫了,出门前,他告诉了云筠他妈找他,问云筠是什么想法。

云筠看起来很自责,嚅嗫着问蒋诀:“我是不是做错了事?”

蒋诀好像了。

所以云筠去考的不是什么模拟考,是正儿八经的入学考。

云筠不告诉他,蒋诀可以骗自己云筠以为他知道,可是,蒋诀问过云筠想去哪里读大学,又问他自己考哪里,他会不会嫌弃。

云筠当时的回答是,哥哥考哪里都无所谓。

原来无所谓是这个意思,都和云筠没关系的意思。

“妈,其实。”蒋诀含糊道,“其实我和云筠没恋爱。”

风刮太大,枝叶沙沙响,蒋妈没听清儿子的话,临进了小区大堂,蒋妈刷卡,听见儿子说:“其实云筠很讨厌我,因为我之前对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什么意思?”蒋妈声线一抖,“你做过什么?”

蒋诀一五一十告诉她,包括且不限于游泳课的事,蒋诀说:“后来……后来我很喜欢他,他也没有拒绝上床的事,但是他其实不喜欢我。”

蒋诀撒了谎。

意料之内的,妈妈脸色沉了下去,她惊异又费解,已经不是生气,而是失望,蒋诀能看出妈妈眼睛里的失望,他打架也好旷课也罢,妈妈从来没有流露出这种神色,大概老妈也不敢相信,儿子会带头去霸凌同学,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云筠。

“你让我消化一下。”进家门前,蒋妈就只说了这一句话。

进家门后,云爸已经从公司回来,开门看见他俩,叹了口气:“可算回来了,我要是来晚一些,云筠就要把厨房炸了。”

蒋诀愣了一下,的确嗅到了一股子焦味,云筠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握着一把铲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看见蒋诀就蚊子嗡嗡般叫了一声“哥哥”。

蒋诀再瞧一眼厨房,蒸锅旁的墙壁和台面全是飞炸出去的黄色白色星点蛋花,隔壁的煮锅整个裂开,里面的汤汁和面条撒出来,面条黑了一截。

云爸拿着抹布烦躁又无奈地擦桌台,“我说多少次了,你饿了就叫外卖,要么等我回来,别动不动就进厨房。”

“我以为这次可以。”云筠固执又正经地解释,“我已经按照教程做了,但是我不知道鸡蛋不能放微波炉,下次就不会了,面条漏了是因为火烧上来,锅不耐热,和我没关系。”

云爸语塞,硬是哽了半晌,才说:“这个锅不是给你直接放火上烧的,不是什么锅都能直接用火烧。”

“所以说下次不会——”?

“还下次下次,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云爸被云筠的执着气得冒火,“我都不知道你之后一个人怎么办,好几年了每次一进厨房就弄得乱七八糟,真搞不明白你。”

“行了行了别吵了,小事情小事情……”蒋妈回过神拦住云爸,让蒋诀去阳台拿来拖把,又打发蒋诀把烂掉的锅丢楼道垃圾桶里。

三个人手忙脚乱清理掉云筠的犯罪现场,蒋诀接过云筠手里的勺子,安抚他:“我也没想到会聊这么久,早知道应该先把面煮了给你,饿了可以叫外卖嘛。”

“不想吃外面的东西。”云筠嗔色,又问,“阿姨说什么了?”

“她知道了,但没事,先不跟你爸讲。”

云筠若有所思地点头,蒋诀说:“明天哥哥教你做饭,不会很难。”

“这么突然?”云筠喜笑颜开,眨巴眨巴眼睛逗他,“但是我想吃哥哥的饭。”

“以后总要自己做了。”蒋诀摸摸他的头发,看着他耳垂上的小云,想问的话最终没问出口,“我去洗个澡。”

四个人吃完饭,蒋诀直接钻进房间,等云筠进屋,蒋诀抱着习题册苦思冥想,云筠只需要等待sat的成绩出炉,大约半个月,分数足够的话就可以提交系统,因此这段时间可以稍稍放松,云爸也不会逼他太紧。

蒋诀感知到门被打开又关上,云筠搬着椅子坐在他身边,撑着脑袋看他写国庆假期的卷子。

蒋诀写了一版,本以为云筠会像以前那样嘲他几句,结果云筠安安静静的,过没半个钟,趴在他手边睡着了。

眼镜也没摘,硌在小臂上,蒋诀勾起食指把他的眼镜脱下,收起心思继续写卷子。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蒋诀听见了柔缓的敲门声,蒋妈带了一碟水果进屋,以往都是把水果给云筠的,她儿子一般都在一边打游戏腾不出手来接,这回蒋妈看见蒋诀埋头写作业,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她怎么想也能明白,儿子不是真的突然开窍了想好好念书,儿子只是想追上云筠。

当妈的知道这不可能,别说蒋诀了,按照云爸从小到大培养云筠的方式,幼儿园就请外教,小学就开始上奥数,十年没断过奥数竞赛,初中生物地理不用考呢,他已经把云筠塞进生地班里补课了,寒暑假还带人去各种高校夏冬令营,没人追得上他。

蒋诀应该也清楚,追不上的,云筠想读的大学她儿子再努力都进不去。

蒋妈对着二人的背影出神,慢慢走到桌旁,轻轻把盘子放蒋诀眼前,“吃点水果。”

“弟弟怎么不去床上睡,趴着怪难受。”她揉一揉云筠的肩膀,云筠醒过来,呜哝说:“一会儿再去。”看见果盘,伸手去够,用牙签戳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咔嚓咔嚓嚼着吃。

蒋妈欲言又止,叮嘱蒋诀早些休息,离开了房间。

“你做完了吗。”云筠的下巴抵在桌面,说起话来蘑菇头一晃一晃。

“写完了一张。”

“我看看。”

蒋诀抽出做完的那张给他,生物的模拟卷,蒋诀能进重点高中和云筠当同学,成绩按理说考个本科没什么问题,可惜玩了两年,啥都丢了。

不过各科里生物最好,他觉得最有意思,其他和数理相关的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可惜生物占分小。

云筠看完他的卷子,正确率比先前要高不少,从抽屉里翻出一支蓝笔在卷子上写东西。

蒋诀停下笔侧视看他,云筠给他的错题做了详注后把卷子还他,心情很好笑眯眯地问:“蒋诀同学你生物进步好大,语文呢?”

“一会儿背古文。”蒋诀躲开他的视线,低下头,云筠的笔迹他认得,方方正正的,像俄罗斯方块排列。

云筠只好用头发蹭蹭蒋诀的胳膊,困顿地说:“那我去睡觉了。”

“云筠。”

“嗯?”

蒋诀望向他的眼睛,距离很近,目光下移,云筠的嘴唇润润的,吃了水果之后尤其。蒋诀又想亲上去,沉默几秒,只说了一声“晚安”。

云筠入睡后,蒋诀失眠,小台灯亮到凌晨三四点,写卷子的行为已经变得麻木机械,撑着个头一直写,毫无困意,眼前的窗子外是一片漆黑,玻璃倒影了台灯光亮。

次日八九点被蒋妈叫起来去上课,蒋诀困得脑袋像跷跷板,一搭一搭的,把桌上乱七八糟的卷子捞起来叠一起,云筠翻了个身,被闹醒了,抻着脖子朝桌面瞧去:“哥哥几点睡的。”

“不记得了。”

“……哦。”云筠揉了一下眼睛,醒神之际,看着蒋诀收东西的动作发愣,“你失眠了?”

蒋诀没有否认:“睡不着,好多事情没做完。”

“蒋诀。”

云筠看着他欲言又止,云筠凡是叫他名字,不是想调戏他就是有正经事要说,要么急眼了,蒋诀于是对云筠直呼他的名字十分敏感。

他紧张地等了几分钟,收卷子的动作放缓,云筠依然没说话,好像只是睡眼惺忪地喊喊他,没有别的意思。

蒋诀把文具放书包里,拉上拉链,单肩背起:“我去上课了,你继续睡吧。”

“中午回来吗?”云筠问。

“回来,回来教你做饭。”

云筠惬意地笑起来,“亲一下再走吧,哥哥。”

蒋诀亲了他的额头。

中午从补习班回来,云爸公司没那么忙了,和蒋妈去了公园散步约会,蒋诀回到家就只见到云筠,吓他一大跳,推门而入,云筠又站在进家门便能看得见的厨房里,瞧着背影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蒋诀书包都没来得及放,跑到厨房门口,云筠正拿刀切菜,蒋诀松了口气,问:“你想吃什么?先从简单的学起,省的叔叔回来又得说你。”

“番茄炒蛋,青椒炒蛋,外婆菜炒蛋。”云筠握着刀转过身,蒋诀看见了云筠身后的砧板,砧板上的蔬菜切得倒是挺整齐,砧板旁边摆了好几碗鸡蛋,云筠已经准备好了。

蒋诀觉得好笑,一时间心里的郁闷消散,调侃他:“好学生就是不一样,上课还会做课前准备。”

蒋诀回房间放了包,到厨房,挂上围裙,又翻箱倒柜给云筠找了半截围裙,拦腰系上。

“先煎蛋,蔬菜一会儿再说。”蒋诀说着便站在一旁,把云筠拉到锅前,“开火,把锅烧热,水蒸干,不然油会飞出来。”

云筠照做,看着腾腾水汽,锅烧热了,蒋诀便告诉他可以倒油。

“倒多少?”

“一点点。”蒋诀把油瓶拿过来,“你倒,我会喊停。”

云筠不接,“我怕。”

“怕什么?我在这,你倒就是了。”蒋诀想了想,干脆给他倒了半汤勺的油,递给他,“就这么点,这勺子够长,你站远点倒。”

云筠愣了一秒,狡黠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笑我,这么温和。”

“不笑你。”蒋诀看着小鹌鹑站老远把勺子里的油倒进去,“锅是干的就不用怕,实在不行,你以后把火关了再倒油,就是麻烦了点。”

“你以前被烫过?”油安全倒入后,他顺势问。

云筠点头:“小时候不懂,我爸忙,大半个月不回家,自己烧饭烫过几次,之后我爸就会在出差前把厨房的煤气关掉。”

“我懂。”蒋诀笑笑,两个人都是一个家长带大的,爸爸或者妈妈忙起来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见人,某种程度上有一定共鸣。

“我妈出差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偷吃方便面,被我妈知道给打了一顿,让我学做饭。撒盐。”

云筠又问他撒多少,蒋诀给了他一调羹的示例,“看你自己的口味,刚开始你可以试着少一些,出锅觉得不够就下点辣椒或者酱油,之后有经验可以看着办。”

云筠掂量了一下蒋诀给他的盐,把盐撒进去,端起打好的一碗蛋,游移不定看向蒋诀。

锅里的油已经热了,蒋诀见他怕,光和怕的人讲“不要怕”没意义,他绕着厨房左右看了看,找到洗碗用的塑胶手套,“戴上这个。”

鸡蛋下锅后滋滋啦啦地响,香气很快冒出来。

“不会炸,对吧,不用怕。”

“有一点点。”云筠贴近了锅,随意翻炒,蒋诀沉默地站在一边看,云筠的鸡蛋熟的差不多了,眼神询问蒋诀,蒋诀让他“关火”,他就关了火,把鸡蛋从平底锅里铲出来。

“哥哥先吃。”云筠把筷子给他。

“我不吃了。”蒋诀偏过脸,把砧板上的西红柿拢起来,“你吃完,再自己煎一个蛋试试,然后我教你番茄炒蛋。”

“你吃一口。”云筠充耳不闻,坚持夹起碎鸡蛋硬要往他嘴里送,蒋诀握住他的手腕,纠结片刻,顶不住云筠期待的眼神还是咬了一口。

没什么特别的,咸淡也刚好,只是蒋诀想着云筠学做饭是为了以后去美国,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装也装不出,板着张脸,神情有多糟糕自己都没意识到。

“好吃吗?”云筠问,不等他答,紧接道,“哥哥是第一个吃我做的菜的人。”

“……嗯。”

云筠高兴,在他耳边自言自语念叨,每做一步都要陈述一次,他也确实学得快,马上开火煎一个新的蛋。

以前蒋诀没觉得云筠话很多,不知道小鹌鹑今天怎么这么兴奋,真成了树上的鹌鹑叽叽喳喳,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筠自顾自说着说着,突然问他:“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讲?昨天晚上我就想问了。”

蒋诀还没反应过来,对着煎蛋的锅发呆,片刻后两个人都安静了,锅里的蛋在沸腾冒泡,吵人耳朵。

“没有。”蒋诀否认。

云筠长长“噢”了一声,关火把新煎好的蛋倒出来,吹吹又夹给蒋诀。

蒋诀没胃口吃,别扭地躲开脸,“你自己试试,试试口味合不合适,然后记住这个盐度。”

“蒋诀,”云筠举着筷子说,“我手都酸了。”

蒋诀只好张开了嘴,吃到嘴里的却不是鸡蛋,是云筠的嘴唇。

云筠个儿不高,蒋诀又还在长身体,隔三差五长一点,云筠不得不踮起脚去够,舌头又软又灵巧,亲得蒋诀云里雾里,索性抬着腰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放厨台上亲。

两根舌钉在嘴里打架,云筠反手撑住桌台,往后拉开了几厘米的距离,微微喘气:“做不做?”

蒋诀想做又不想做,云筠一手压住他的肩膀往下按,“又不吃鸡蛋又不肯做爱,哥哥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

蒋诀不吭声,像一头倔驴,云筠抬了抬腰,用屁股去蹭他。

“不是生你气。”蒋诀小声解释,蹲了下来,钻进云筠的围裙底下,把他的裤子脱下,说,“我气我自己。”

“气什么?……嗯……”

本该回答云筠的那张嘴却没有说话,而是舔上他下面的嘴,舌尖舔开肉缝,整张嘴含住了屄,圆圆的金属钉在阴蒂上有规律地颤震抵弄。

肉逼对这张嘴不再陌生,很快便欢愉地吐着花液,围裙下时不时发出液体的嘬嘬响声,云筠看不见蒋诀,只有隆起的一片薄薄裙布。

他仰着脖子呻吟,自从上次蒋诀把他咬破了之后,舌头的技术的确进步了不少,牙尖蹭过阴蒂旁的钉子便会马上换个角度,云筠哼叫得爽利,两腿软的像面条,挂在男生的肩上。

蒋诀听着云筠的淫叫,往他的女穴里塞入一根手指,伴着湿滑的淫液,中指轻而易举地钻入阴道,浅浅地在穴口抽插,磨得屄口酸软,不停地吸吮,想要手指再进深一些。

蒋诀又加了一根无名指,一边舔着阴蒂,一边拿手指去搔刮,肉穴淌出来的潮水接二连三地滴落在厨房的地板上。

云筠身下的嘴总是能令蒋诀神游九霄云外,它好像永远欢迎蒋诀,被肏弄成属于蒋诀的模样,蒋诀的手指进去,逼穴便是手指的样子,肉屌进去就是肉屌的样子,很好理解,也很好伺候,蒋诀去舔,云筠就会叫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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