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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筠入睡后,蒋诀失眠,小台灯亮到凌晨三四点,写卷子的行为已经变得麻木机械,撑着个头一直写,毫无困意,眼前的窗子外是一片漆黑,玻璃倒影了台灯光亮。

次日八九点被蒋妈叫起来去上课,蒋诀困得脑袋像跷跷板,一搭一搭的,把桌上乱七八糟的卷子捞起来叠一起,云筠翻了个身,被闹醒了,抻着脖子朝桌面瞧去:“哥哥几点睡的。”

“不记得了。”

“……哦。”云筠揉了一下眼睛,醒神之际,看着蒋诀收东西的动作发愣,“你失眠了?”

蒋诀没有否认:“睡不着,好多事情没做完。”

“蒋诀。”

云筠看着他欲言又止,云筠凡是叫他名字,不是想调戏他就是有正经事要说,要么急眼了,蒋诀于是对云筠直呼他的名字十分敏感。

他紧张地等了几分钟,收卷子的动作放缓,云筠依然没说话,好像只是睡眼惺忪地喊喊他,没有别的意思。

蒋诀把文具放书包里,拉上拉链,单肩背起:“我去上课了,你继续睡吧。”

“中午回来吗?”云筠问。

“回来,回来教你做饭。”

云筠惬意地笑起来,“亲一下再走吧,哥哥。”

蒋诀亲了他的额头。

中午从补习班回来,云爸公司没那么忙了,和蒋妈去了公园散步约会,蒋诀回到家就只见到云筠,吓他一大跳,推门而入,云筠又站在进家门便能看得见的厨房里,瞧着背影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蒋诀书包都没来得及放,跑到厨房门口,云筠正拿刀切菜,蒋诀松了口气,问:“你想吃什么?先从简单的学起,省的叔叔回来又得说你。”

“番茄炒蛋,青椒炒蛋,外婆菜炒蛋。”云筠握着刀转过身,蒋诀看见了云筠身后的砧板,砧板上的蔬菜切得倒是挺整齐,砧板旁边摆了好几碗鸡蛋,云筠已经准备好了。

蒋诀觉得好笑,一时间心里的郁闷消散,调侃他:“好学生就是不一样,上课还会做课前准备。”

蒋诀回房间放了包,到厨房,挂上围裙,又翻箱倒柜给云筠找了半截围裙,拦腰系上。

“先煎蛋,蔬菜一会儿再说。”蒋诀说着便站在一旁,把云筠拉到锅前,“开火,把锅烧热,水蒸干,不然油会飞出来。”

云筠照做,看着腾腾水汽,锅烧热了,蒋诀便告诉他可以倒油。

“倒多少?”

“一点点。”蒋诀把油瓶拿过来,“你倒,我会喊停。”

云筠不接,“我怕。”

“怕什么?我在这,你倒就是了。”蒋诀想了想,干脆给他倒了半汤勺的油,递给他,“就这么点,这勺子够长,你站远点倒。”

云筠愣了一秒,狡黠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笑我,这么温和。”

“不笑你。”蒋诀看着小鹌鹑站老远把勺子里的油倒进去,“锅是干的就不用怕,实在不行,你以后把火关了再倒油,就是麻烦了点。”

“你以前被烫过?”油安全倒入后,他顺势问。

云筠点头:“小时候不懂,我爸忙,大半个月不回家,自己烧饭烫过几次,之后我爸就会在出差前把厨房的煤气关掉。”

“我懂。”蒋诀笑笑,两个人都是一个家长带大的,爸爸或者妈妈忙起来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见人,某种程度上有一定共鸣。

“我妈出差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偷吃方便面,被我妈知道给打了一顿,让我学做饭。撒盐。”

云筠又问他撒多少,蒋诀给了他一调羹的示例,“看你自己的口味,刚开始你可以试着少一些,出锅觉得不够就下点辣椒或者酱油,之后有经验可以看着办。”

云筠掂量了一下蒋诀给他的盐,把盐撒进去,端起打好的一碗蛋,游移不定看向蒋诀。

锅里的油已经热了,蒋诀见他怕,光和怕的人讲“不要怕”没意义,他绕着厨房左右看了看,找到洗碗用的塑胶手套,“戴上这个。”

鸡蛋下锅后滋滋啦啦地响,香气很快冒出来。

“不会炸,对吧,不用怕。”

“有一点点。”云筠贴近了锅,随意翻炒,蒋诀沉默地站在一边看,云筠的鸡蛋熟的差不多了,眼神询问蒋诀,蒋诀让他“关火”,他就关了火,把鸡蛋从平底锅里铲出来。

“哥哥先吃。”云筠把筷子给他。

“我不吃了。”蒋诀偏过脸,把砧板上的西红柿拢起来,“你吃完,再自己煎一个蛋试试,然后我教你番茄炒蛋。”

“你吃一口。”云筠充耳不闻,坚持夹起碎鸡蛋硬要往他嘴里送,蒋诀握住他的手腕,纠结片刻,顶不住云筠期待的眼神还是咬了一口。

没什么特别的,咸淡也刚好,只是蒋诀想着云筠学做饭是为了以后去美国,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装也装不出,板着张脸,神情有多糟糕自己都没意识到。

“好吃吗?”云筠问,不等他答,紧接道,“哥哥是第一个吃我做的菜的人。”

“……嗯。”

云筠高兴,在他耳边自言自语念叨,每做一步都要陈述一次,他也确实学得快,马上开火煎一个新的蛋。

以前蒋诀没觉得云筠话很多,不知道小鹌鹑今天怎么这么兴奋,真成了树上的鹌鹑叽叽喳喳,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筠自顾自说着说着,突然问他:“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讲?昨天晚上我就想问了。”

蒋诀还没反应过来,对着煎蛋的锅发呆,片刻后两个人都安静了,锅里的蛋在沸腾冒泡,吵人耳朵。

“没有。”蒋诀否认。

云筠长长“噢”了一声,关火把新煎好的蛋倒出来,吹吹又夹给蒋诀。

蒋诀没胃口吃,别扭地躲开脸,“你自己试试,试试口味合不合适,然后记住这个盐度。”

“蒋诀,”云筠举着筷子说,“我手都酸了。”

蒋诀只好张开了嘴,吃到嘴里的却不是鸡蛋,是云筠的嘴唇。

云筠个儿不高,蒋诀又还在长身体,隔三差五长一点,云筠不得不踮起脚去够,舌头又软又灵巧,亲得蒋诀云里雾里,索性抬着腰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放厨台上亲。

两根舌钉在嘴里打架,云筠反手撑住桌台,往后拉开了几厘米的距离,微微喘气:“做不做?”

蒋诀想做又不想做,云筠一手压住他的肩膀往下按,“又不吃鸡蛋又不肯做爱,哥哥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

蒋诀不吭声,像一头倔驴,云筠抬了抬腰,用屁股去蹭他。

“不是生你气。”蒋诀小声解释,蹲了下来,钻进云筠的围裙底下,把他的裤子脱下,说,“我气我自己。”

“气什么?……嗯……”

本该回答云筠的那张嘴却没有说话,而是舔上他下面的嘴,舌尖舔开肉缝,整张嘴含住了屄,圆圆的金属钉在阴蒂上有规律地颤震抵弄。

肉逼对这张嘴不再陌生,很快便欢愉地吐着花液,围裙下时不时发出液体的嘬嘬响声,云筠看不见蒋诀,只有隆起的一片薄薄裙布。

他仰着脖子呻吟,自从上次蒋诀把他咬破了之后,舌头的技术的确进步了不少,牙尖蹭过阴蒂旁的钉子便会马上换个角度,云筠哼叫得爽利,两腿软的像面条,挂在男生的肩上。

蒋诀听着云筠的淫叫,往他的女穴里塞入一根手指,伴着湿滑的淫液,中指轻而易举地钻入阴道,浅浅地在穴口抽插,磨得屄口酸软,不停地吸吮,想要手指再进深一些。

蒋诀又加了一根无名指,一边舔着阴蒂,一边拿手指去搔刮,肉穴淌出来的潮水接二连三地滴落在厨房的地板上。

云筠身下的嘴总是能令蒋诀神游九霄云外,它好像永远欢迎蒋诀,被肏弄成属于蒋诀的模样,蒋诀的手指进去,逼穴便是手指的样子,肉屌进去就是肉屌的样子,很好理解,也很好伺候,蒋诀去舔,云筠就会叫得很开心。

而蒋诀发现,他是不是只能在床上能让云筠开心,连出国的事都不和他讲,他在云筠心里是不是连他妈妈都不如,家人不算,朋友更不算。

蒋诀吃着吃着,云筠就高潮了,脚跟在他背上乱踢,大口喘着气,人蒋诀从他身下移开。

蒋诀撩开裙布,蹲久了腿有些麻,站起来后缓了一阵,云筠脸上的潮热未褪,像那剥了鳞的鱼,张大了唇呼吸。

“蒋诀。”云筠张开手,蒋诀弯下腰让他抱,听云筠在他肩侧软绵绵地问他,“你生什么气呢?”

“……我气我自己,你不用管我。”

“别说反话。”云筠声音轻轻的,两手在他背上来回抚摸,“又哭了,哥哥。”

“我就是气我自己。”蒋诀被云筠安抚一下,眼泪就忍不住,“我就是想,如果我之前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你是不是有可能喜欢我,如果我聪明努力一点,我是不是也能和你去同一个大学。”

云筠还在高潮的余韵里没缓过神,调整呼吸,半晌,无奈地笑了起来:“你是又坏又蠢。”

蒋诀把人抱得紧,点头时下巴在云筠的肩颈肉上戳来戳去,云筠只好拉着他的手臂,“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蒋诀的手被人拽着往围裙下伸,钻入了衣摆,摸到云筠的肚子上。

“摸到了吗?”云筠问。

蒋诀蒙蒙地看着云筠,眼泪还没擦干,睁着眼问:“脐钉。”

他的确摸到了东西,云筠的脐钉,也没什么特别的,他知道云筠有脐钉。

云筠扯开他的手,想从厨台上跳下来:“摸不出来算了。”

蒋诀没让他走,把围裙衣服都揭开,肉白的肚脐上扣了一个新的钉子,是一个字母,j,和蒋诀身上的y是一个系列的,闪着光。

只不过云筠只打了一个脐钉,所以只有一个字母,但是足够了。

“还哭吗?”云筠把衣服拉下,j在蒋诀的眼底消失,他用脚尖戳戳蒋诀,“帮我穿好裤子。”

蒋诀怔怔地,套好云筠的裤子,讷讷地答言:“不哭了。”

“不许再哭了。”云筠坐起来,拍拍蒋诀的脸,用袖口擦掉他的眼泪,还有没干涸的不明液体,“我上了大学才考虑恋爱,不谈异地恋不谈网恋,哥哥自己想想办法。”

“……你等我吗?”

云筠歪了歪头,反问:“你能来吗?”

能吗?蒋诀是“想”,“想”和“能”之间,有一条鸿沟。

十月中旬云筠的sat成绩出炉,十分理想,云爸很高兴,赶在11月前申请了美本的earlydecision序列,是云爸提前好几年就挑好的高校,云筠本人也非常向往,在波士顿,不出意外的话,圣诞前就能出录用情况。

恰逢十一月期中考考完,云筠的成绩自然不必提,饶是小小地休息了一个假期,回校后很快找回状态,拿了第一。

但是蒋诀比月考又要进步了百来名,尽管名次越靠后进步的速度越快是正常的,但还是给蒋妈吓了一跳,班主任还特地给蒋妈打电话,一是贺喜,一是希望家长再接再厉,按照蒋诀入学成绩来说,考回中游还是还有希望的。

两位家长都乐滋滋,趁着周末带孩子们去酒楼吃海鲜,犒劳犒劳。

“最近都辛苦了,多吃些补身子。”蒋妈见蒋诀没怎么动筷,只好亲自给儿子拿了俩生蚝。

蒋诀说着“谢谢”,低下头沉默地吃,饭桌上,家长说什么,蒋诀只是应和点头,不做多言。

上次国庆节和妈妈聊过后,蒋妈后来企图再找他谈话,可惜国庆回学校后,连续几次周末,蒋诀也不肯回家,打电话去宿舍问,舍友也替他打哈哈,蒋诀不肯接。

这回怎么都不会让儿子又闷闷地跑了,吃完饭逛超市,云筠和爸爸在货架旁挑东西,蒋妈把蒋诀拉的?冷冻柜旁。

“你最近躲着妈妈呢?”蒋妈低声说,“是不是上次妈妈说了你什么,我道歉,对不起啊,上次我是没和你说清楚,也没想到你和云筠之间情况这么复杂。”

其实蒋诀没把妈妈当时的神情放心上,蒋诀担忧的是升学问题,看着自己这破成绩,怎么好开口和妈妈说要出国?

何况美国的消费不是一般地高,云筠爸爸是有钱,一年掏个上百万给云筠,值得,云筠也对得起这笔钱。

蒋诀摸摸冷冻柜里的牛奶,挑了一瓶抱怀里,沉默片刻,耸了耸肩,“妈我没怪你,我就是太忙了,不太想接你电话。”

“你这什么话。”蒋妈锤了锤他的胸口,“真翅膀硬了连老妈都不理了?妈妈也不想你这么累……”

“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蒋妈下意识往云筠那边望去,恰好和不远处的男生对上目光,她笑了笑,又看回蒋诀,“蒋诀,你是不是想出国,和云筠一样,去美国念大学。”

蒋诀不言,垂着头,检查牛奶上的日期,日期很新鲜,他把牛奶放进篓子里。

“说不想是假的,但是我也知道不可能,美国很贵。”

蒋妈摸一摸儿子的手背,说:“……我前段时间和云筠爸爸聊了一下关于去美国读书的问题,我老实告诉你,你今年肯定是来不及申请的,一月基本上是最晚的申请期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至于钱的问题……”

蒋妈顿了顿,安抚他说:“妈妈不是没想过让你出国,毕竟你之前的成绩——我当时第一想法是把你送去新加坡,相对好入学一些,语言也没那么困难。没和你讲是因为怕你更不用功了,本来打算等你高考完再看情况,所以钱倒是有筹备,就是不多,妈妈还能再努力一下。”

“妈。”蒋诀那颗心在颤抖,感激地看着妈妈,蒋妈“哎”了一声,提醒他:“但是申请美国,你要自己加油了,妈妈也不是什么学校都会同意你去的,这么远,我不像云筠爸爸这么舍得。”

“?我明白的。”

蒋诀自己了解过,他的成绩想要一年内去到美国,但凡好一点的学校都不太可能,他也没有脑热到随便砸几百万水个大学的地步,国内高考好歹也能努力上本科,出国的意义不大。

蒋诀还是迷茫着,但心情舒畅不少,眼睛一红,蒋妈就笑他:“我发现你从小到大都喜欢哭鼻子,也不知道像谁。”

“像你,你一边哭一边打我。”蒋诀抬手擦眼睛。

“好了好了,在外头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的以为妈妈又骂你了。”蒋妈嗔怪着,用肩膀碰他一下,“但是你和云筠感情上的事情,你自己以后想办法,老妈不掺和了。”

蒋诀啄米般点头,把眼泪憋回去,她望着儿子的脸,叹了口气:“妈妈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你也要开心,妈妈。”

“哦哟,谈个恋爱把人格都进化了。”蒋妈打趣儿道,“你最好对云筠好一些,他这么优秀,心飞老远了,他爸说他从小就很有志气的!”

两个人谈话间,听见云筠的叫唤:“哥哥,阿姨,走了。”

云筠远远地摆手,示意他们来到柜台结账,蒋诀走过去,云筠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鲜牛奶,一走到跟前,云筠就拿走了:“这个我喜欢。”

“给你拿的。”蒋诀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学校没冰箱,你喝快些。”

“没事。”云爸正在付账,接过话,“弟弟下周不回学校,我带弟弟回趟老家,出国前陪陪爷爷奶奶。”

云筠老家在东部,江南地带,离南部较远。

蒋妈愣一秒,问:“这么急啊?不是十二月中旬才出offer嘛,圣诞前再回去也不迟呀。”

“圣诞月要去美国了,参加一个冬令营,冬令营结束也许会回来一趟,也有可能不回来了,适应一下那边的生活。”云筠语气温温地解释,他看一眼蒋诀,蒋诀杵在购物车旁一动不动,不清楚在想什么。

蒋妈若有所思地应着:“这样啊,那就是出录取后从老家回来,收拾打包就飞美国了。”

“对。”云筠说,“如果没录到,一月份再申请regurdecision就好了,rd能选择的学校很多,总能录上一所,有保底。但是今年冬令营在一月,所以得过去,学校这边申请停课了,应该……先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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