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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摊牌( ̄3 ̄)(1 / 2)

卡伦纪580年十月初,尤利卡南极海拔三千米高空停靠着一艘星舰,它承载着即将月考的德拉科尔大学战斗系学生,目的地是第三星域一颗宜居星,名叫里萨。

对于这个选址,程止戈是有些意外的。四年前由他牵头组织一场维和行动,事后从上校直升少将,而维和部队最终登陆点就是里萨星球。

行动结束,战争部评价道:里萨迎来了新生。

以程止戈的政治嗅觉,他能猜到这次月考之行,首都星顶尖大学出访,代表里萨全面开放,将积极与帝国其他星系展开合作交流。他意外的点在于,他以为看到这一幕要再等几年。

想来应该恢复得不错,程止戈觉得,抵达后可以抽空去城市看看。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发出清脆一声,门锁打开了。对此,程止戈已经习以为常,他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对方脸上什么表情。

无论是此前军区休息处的门,漫游者街区别墅单间门还是学校宿舍门,程止戈设下的密码在林承洲眼里宛如透明,在试了几次,发现对方不用输入第三次就能打开门后,程止戈心态良好的坦然接受了。

所以这次星舰单人间被他进入,程止戈连头都没回,专心致志的盯着窗户上显示的尤利卡全景图。

陆地越来越远,星舰内却感受不到任何震动,甚至在重力系统和净化系统的配合下,人类身居其中和在陆地上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区别,为期两天的航程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在一个活动场地有限的地方待两天,睡眠质量好的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全无烦恼负担。

林承洲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拿着椅子坐在石墨玻璃前,身体板正的alpha。白漆木桌被他搬到墙角,中间空出了一大片什么都没摆,把不想招待人表现得明明白白。

要说还有什么值得注意,就是那人身边留了一把空椅子,明显是特别准备的。

他笑着走过去,侧身靠在窗沿上,捣鼓手里的东西,片晌抬头道:“你看窗户看了好久,该看我了。”

程止戈如言转移视线,嘴上说道:“不讲道理。”

话音刚落,对方就伸手朝着他脸来,冰冰凉凉的透明膏体被擦到脸上,再由两根手指摊开,指间打转,轻柔的抚摸左脸每一寸肌肤。

程止戈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跨星系转移安全手册中永远的第一条,微生物调节剂,作用为平衡或更换体内菌种,不使用将带来严重后果。故而他对涂药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抹个东西能让眼前这人抹的如此暧昧,当真新奇。

他倒是没阻止,只是等对方收手时问道:“你为什么总喜欢做这些事,围着我不累?”

被问的人十分坦率:“想做就做咯,没什么理由。我看你也不讨厌,从来没拒绝过。”

事实确如林承洲所说。但在这种两人独处且休息时间充裕,没有压力不用思考其他俗事的情况下,看着那张笑得很好看的脸和其上很懂自己的表情,程止戈说话难得的口不对心一回,他反问道:

“我刚才那句话不算暗示?也许我在某些时候表达过拒绝,但你没听懂,或者装不懂。”

“你还会暗示?”

说出的话貌似起了反作用。

林承洲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眉眼带笑,声音也染上遏制不住的笑意:“你不是一向奉行效率至上吗?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会直接说出来吧,难道我有资格得到你的特殊待遇?”

仿佛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若是从程止戈口中说出来,就是什么褒奖,或者在他心中特殊地位的象征。

“不过”林承洲话锋一转,抖了抖装有调节剂的盒子,完好的一瓶放在窗台上,开封的半瓶全挤到手背,转手钳住下颌把程止戈正脸掰过来,大拇指向下按下,冰凉的膏药被体温捂热。

他两手并用,神情专注,说出来的话也十分认真:“我确实不清楚你是怎么看的,要不然现在告诉我,我这样你讨厌吗?”

嘴上说着不确定,脸上却依然是之前那种胜券在握的神情,做出这种明显越界行为,还有恃无恐得很。

在程止戈眼里,如果说之前还能被归类为暧昧的话,那现在就是明晃晃的调情了。

这种只存在于alpha和oga之间的行为。

从社会道德或者其他方面出发,程止戈确实该对这一举动表现出反感,但就像林承洲判断的那样,他的内心确实毫无波动。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他从理智上排斥两个alpha发生过于亲密的关系。

但单就个人内心而言,他不会鄙夷,也不会欣喜,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他毫不在意与恋爱有关的事,内心没产生任何激动与抵触。

倒是林承洲那副看穿了他的姿态,激起了alpha骨子里的好胜心,俗称逆反心理。

程止戈不明白他做这些动作有什么意义,不知道他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不清楚他为什么在越界的边缘反复试探。

但他不介意反向操作,让两人之间的边界变得更模糊一些。

于是他握住林承洲勾着他下巴的手,突然笑了,“调节剂,我对它更熟,来,我教你我平时怎么用。”

攥住手腕拽着凑近,程止戈低头,嘴唇贴近林承洲手背。

比脸颊软得多的触感传来,等他再抬起头时,林承洲感觉到不妙,无论是眼神,还是对方唇上反光的调节剂,都传达给他这种感觉。

他意识到,他玩脱了。

不再惨白的大手拽住林承洲衣领,猝不及防的一拉,进一步缩短二人间只有半臂长的距离,胸膛只能容下一个拳头。

然后,修长的脖颈前伸,彻底消除这最后一丝距离。

淡色的唇瓣生涩的碰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原因是程止戈对他们现在的姿势不是很满意,他站起身来,一手仍按着林承洲衣领,另一只手斜向上掐住对方腰部,单手发力将人抬起来,一脚踹走椅子,把人按在墙上,紧接着原本拽衣领的手松开朝上托住对方下颌,将本就合的不严的唇瓣拉开一条明显缝隙,再次亲了上去。

虽然两厘米的身高差不算什么,但在一方挺直、另一方挎着身板的情况下,这点高度就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程止戈不仅吻他毫不费力,还可以变着法的吻他。

不对,应该说他在很“认真”的给对方涂调节剂,从上嘴唇吮吸到下嘴唇,再轻轻一抿。

林承洲很快反应过来,拉下程止戈托着他下巴的手,抓着他肩膀更加用力地吻回去,而程止戈被拨开的手也没放下去,顺着胸口划过喉结,最后游移到林承洲脖颈附近。

视线相交又相错,唇瓣相贴,细密的亲吻中不断传来调节剂形成薄膜然后破裂发出的“啵啵”声,明明谁都没有伸舌头,只是唇瓣摩擦,却无比色情。

窗台上,微生物调节剂的瓶盖,黑字白底迎着灯光清清楚楚的写着:可内服。

他们接吻的时间并不长,林承洲甚至算好了什么时候分开,他十分清楚这个吻意味着什么,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强迫自己想道:“不知道是跟哪个男朋友学来的技巧”

效果出奇的好,一下子就清醒了呢。

二十秒后,他们拉开了一点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呼吸,不约而同的舔了下嘴唇。

程止戈眼皮跳了一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些东西必须拿到明面上说了。

他收回放在林承洲腰上的手,转而取下自己后颈上的透明贴——信息素抑制器。

这是个让林承洲始料未及的动作,他们贴的太近,有些反应根本来不及隐藏,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某些刻在基因里的生理反应,或被程止戈看在眼里,或通过呼吸告诉他,通过肩膀告诉他。

根本无法隐藏。

“我的信息素好闻吗?”程止戈摸了摸林承洲的后颈,重点在贴着抑制器的腺体上,随后站直身体。

随着距离拉开,暧昧的气氛逐渐消散。

“什么时候发现的?”林承洲避而不答。

程止戈笑了一声:“你是指这个仅仅无法过滤我信息素的特殊抑制器,还是指你放在房间里的那几瓶子信息素?”

发现抑制器的特殊点,源于一个巧合,某一次他们三个人做爱,林承洲把安祁带进了浴室里,程止戈站在浴室门口,看到水珠落在林承洲后颈上,放大了他抑制器的部分结构,与程止戈记忆中的通用型不一样。

至于那几瓶信息素,就放在别墅里,看到的时候饶是程止戈也不由得感慨,它们毫无疑问是化工合成的,竟然在气味上做到了和他完全一样,强度也相差不多,心思可见一斑。

“在园子里铺满监视器,天天投入使用,我查了电费单,我没住进来之前你好像没用那么多。洗个澡八个机位盯着我,这么喜欢看?”

林承洲面皮紧了紧,没绷住。

见某个窥探隐私的犯人被发现后不以为耻反而光明正大的偷笑,程止戈眨了下眼睛,下一段话成功把对方的嘴角拉了下来。

“校联赛期间,我出现在哪,周围不超过一百米肯定能看到你。我讨论战术的时候,隔壁房间有你;我去听讲座的时候,后排是你;我路过你身边,某个时刻你一定会抬眼看我,直到看不见为止”

······

“今年八月初,我从学校调取了三年来的所有监控”

······

他们在“葬身之地”的墓碑前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那时林承洲没留意到,现在恍然,安祁今年大二下半学期,他为什么要调三年监控?

因为安祁没入学的那年开始了帝国与外邦联合举行的竞赛,安祁只是赶上了竞赛的末尾,那场竞赛长达十个月,也是程止戈回到德拉科尔上学的日子!

“为什么总看我?”猎人步步紧逼。

但很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最了解猎人的猎物。

“你自己猜。”林承洲还击道。

他早就设想过做的一切如果被发现了会怎么样,结论是怎样都不会,设计特殊抑制器违法吗?合成信息素违法吗?还是在自己家里安监视器违法?他是有身份的人,多安装亿个监视器怎么了。

所以,在一切合法的前提下,程止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像林承洲说的那样,要想推开他,早就推开了。

而被搪塞的程止戈,也终于确认眼前这人对自己的了解究竟有多深。

话还是要继续下去,他问:“你想睡我?”

林承洲挑眉:“怎么,给睡?你该不会在寻思,如果睡一觉能让我放下执念,那睡一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吗?还是说你认为我睡完了就会觉得alpha没什么两样,从而减少对你的兴趣?”

他仔细端详一阵,冷笑道:“得,你就是这么想的。”

程止戈张了张口,被林承洲一语驳回:“闭嘴,我懒得听。”

不过还没人能阻止得了程止戈表达意见,“我很随便?”

“呵,是,您每一次相亲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哪像我啊。”

程止戈好笑道:“生什么气,你嫉妒?”

对方哑火了,撇过头去,不说话。

就在这气氛僵持的时候,程止戈忽然转过头,搭在林承洲肩膀上的手放下来,对着门口,声音平淡:“进来。”

林承洲顺势屈膝,让自己矮了一截,头顶抵着程止戈的下巴做出依偎的姿势,墨色的半长发洒落在对方肩上。

门自动打开,露出一个身材高大却又长了张娃娃脸的alpha,他不知道在和谁通讯,眼神发飘,抬脚进门的动作与看清屋内形式发生在同一瞬间,他顿时脱口而出:“诶呦卧槽!”

落脚的动作被他硬生生变成原地旋转,绕了两圈才定住身形,声音干哑:“那个那个,额,哦!里萨的外交官要和你通话,说是给你发申请了你没应答,我过来通知一声,呃消息传到了我先走了。”

语毕,他飞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程止戈转回头来,语气堪称温柔:“别抓了,袖子。”

林承洲一把扯下他的袖扣,递给程止戈,然后接着蹂躏对方的衣角,动作像是要把它搓烂了。

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每一处都在说——我嫉妒的要死。

程止戈接过袖口模样的通讯器,塞进耳朵里,成功与里萨星球外交官取得联系,两人交流起正事,当然,现实中静默无声。

林承洲起先窝在他怀里玩了一阵,然后就觉得这俩人聊得实在是太久了,便换了个姿势,搂住程止戈的腰,将对方扛了起来,走进室内,放在床上。

他单手扯开自己的外套,往床头柜一甩,欺身上前沉甸甸的压在程止戈身上,手脚并拢缠着他,靠着肩膀闭上眼睛。

程止戈任由他的一连串行为,只是在对方闭眼后,一心二用,一边回复外交官的消息,一边低声问道:“睡觉了?”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林承洲就不想睡了。

他压着翻滚的情绪,说了一句话:“暗恋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不知风月的迟钝,一种是心知肚明的放任,你想成为哪种?”

程止戈未答,反问道:“喜欢有两种过程,一时兴起和一往而深,你是哪种?”

他们谁都对答案心知肚明。

“卡尔洛斯一次,开学典礼一次,竞赛一次,这就是我们十三年来的全部交集,其他大部分经历你只能靠官网和其他渠道了解,只凭这些,怎么会对我产生执念?

“告诉我理由,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不需要。”林承洲合眼回道:“我知道今天如果是别人你不会亲他。”

程止戈哑然失笑,目光落在林承洲唇瓣上,忽道:“你还记得吗?”

“什么”语气已经染上了困意。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后背,“没什么。”

既然他说“没什么”,那就不重要。抱着这种想法,林承洲靠着程止戈颈窝,安然睡去。

他不知道,也确实没这段记忆了。程止戈想问的其实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卡尔洛斯的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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