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紧咬,俞夏恨恨磨牙,只能接受目前糟糕的境况。
外面的景色一变再变,貌似已经跨区了,到了一个俞夏完全没有来过的区。
手机没在身上,看停车后能不能找到时机逃跑,法治社会,虽然不知道警察局的具体位置,但随便找个人求助就行。
俞夏默默地在心里计划好,只等停车。
……
中式庭院,古色古香的屋内半跪着一名身着玫红旗袍的女子,雪白的胳膊上戴着和田白玉圆条镯,她正一手提着汝窑茶壶,一手按住壶盖,浅金色液体从短促直流型壶嘴中缓缓流淌而出。
“希望能有机会和牧总合作。”
面对伸过来的这只手,牧光白并没有做出握手的动作,他翻看着手下的菜单,似乎比起对面的人,菜单更让他感兴趣。
四十多岁已到中年的男人面对着比他年轻十岁不止的牧光白,却不敢露出不满,尴尬地收回手,“那就不打扰牧总吃饭了。”
这次牧光白给出了反应,他淡淡“嗯”了一声,男人怕惹牧光白不高兴,只得急匆匆退出去。
木制的走廊一旁便是小桥流水,水声潺潺,男人打电话给给他透漏出牧光白位置的人,即便是已经离开了那间房,男人依旧压低了声音。
“他好像约了人。”
“我当然不知道是谁,我连那人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来了。”
语气中颇有些恼怒的意味。
此刻,在另一边,俞夏被早有准备的两人制住,又一次被扛在肩上走上一条石子小路,路的尽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身玫红旗袍的女子从中走出。
好像是喜欢甜食。
牧光白想着,在原本订好的基础上又加了几道。屋内的座机放下,关好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他派出去的人。
“牧总,人接到了。”
屋外传来呜咽声,看来是被堵住了嘴。男人注意到牧光白的视线,解释道:“俞先生路上挣扎得太厉害了。”
牧光白颔首,“让他进来吧。”
28我要娶你
俞夏被推了进来,因为刚撕下胶带,嘴巴周围发红。
“喝茶吗?”从俞夏一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的牧光白友善问道。
俞夏看着牧光白,良久,他回:“不喝。”
牧光白恍若未曾听见,依旧抬手将刚煮好的茶倒入俞夏面前的白瓷茶杯内。
“还是尝一下吧,”丝丝茶香从杯内氤氲而出,“他们家味道还不错。”
掌控欲很强的大家主性格。
俞夏定下结论。他脸上露出笑,乖巧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说:“挺好喝的。”难喝。
“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俞夏好奇地问。
牧光白同样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白色雾气笼罩在他的眉眼处,让人看不清眼神。
“你穿那件绿裙子很好看,”牧光白答非所问,“要是戴上那对青玉耳坠会更好看。”
青玉耳坠……俞夏神色变了变,他好像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他的第一任客户,只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现在的住址,还有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摆在老榆木茶桌下的手顿时握紧。
俞夏眨了下眼,故作惊喜地开口:“你是牧哥哥吗,我们终于见到面了!”
牧光白很容易就看透了俞夏的伪装,看着他这么努力地在自己面前表演,牧光白嘴角稍稍上扬。
“小夏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呢,”俞夏立马反驳,他瘪着嘴,委屈巴巴地说“我一直都想着哥哥,只是哥哥一直都没联系我,我还以为是哥哥腻了我。”
倒打一耙嘛,牧光白轻笑一声,和他聊天还是很有趣,不过,也该说说正事了。
“你如今是19岁,等你到了22岁,我会娶你。”
22岁是法律规定的最早结婚年龄。
牧光白的语气很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差点儿没吓死俞夏。
不是,他什么意思,疯了?
俞夏控制不住地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你开玩笑的吧。”
“我父母可能会对你有意见,但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要等到22岁,在这儿之前我建议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哥哥!”牧光白的话被俞夏高声打断,“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这么会开玩笑。”俞夏僵硬地笑了几声。
牧光白眉目沉静,“我认为我说得很清楚。”
俞夏面上的笑瞬间凝固住,“什……什么意思?”他还是不敢相信,这男人在t的发什么疯!
软垫在牧光白起身的动作下往后移了几寸,优越的面庞离俞夏越来越近,浓郁的茶香侵入俞夏口鼻,他怔怔抬头,下巴被牧光白的手指托住。
特意一字一顿说出的话传入俞夏耳中。
“我的意思是……我要娶你。”
俞夏想拔掉自己的耳朵,扔在地上踩几脚。他听到了什么晦气的话。
咚—
指骨扣在木门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牧光白直起身,在俞夏耳边放出一道惊雷后,依旧面色不改,像是说了一件很小的事情一样,俞夏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儿情绪变化。
好了,他现在也想把面前这人的脸皮扒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踩几脚。
听到应允后,门外的人抬着托盘陆续进来,脚步轻,动作快,在俞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摆好菜安静出去了。
不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被吓到的俞夏很难维持住之前乖巧可人的样子,他的表情停留在惊诧和排斥中。
牧光白丝毫不在意俞夏的反应,他通知完后,又温和地招呼俞夏过来吃饭。
“饿了吧,看看喜不喜欢吃。”
29我已经让平台注销了你的账号
还是年纪小,遇到点事情就藏不住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现在在做涩情主播。”俞夏说。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姓牧的人,大概家境很好,像这种家庭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涩情主播,即便是自己愿意,父母也不会允许吧。
牧光白点头,“我看过你的直播。”
然后呢……俞夏迫切地想听到他的下一句话。
“我已经让平台注销了你的账号。”
骗人的吧。
俞夏摸到口袋准备拿出手机看看,感受到扁平后,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房子里,根本就没有带出来。
这时候牧光白倒是很贴心,递给他一台新手机,看到提前下载好的app,俞夏咬唇顿住。
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账号,密码,点击登录。下一秒弹出来的界面,让俞夏彻底呆住。
[禁止登录。请确定您输入了正确的账号,该账号已被注销,建议重新申请一个账号使用。]
舌尖尝到铁锈味,俞夏退出登录页面,以游客的身份进入,尝试搜索自己的账号。
没有……搜不到……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怎么可能消失的这么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他究竟是什么人……
俞夏身后冒出冷汗,自心底生出恐慌,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指收紧,没有套壳的手机紧紧陷在手心。
“你到底要干什么?”俞夏才不会天真地相信这位牧先生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娶他。
是想报复他吗,因为他拿了很多钱,还一言不发就消失,觉得丢面子了。
陪他睡一觉不知道行不行,俞夏努力压下内心的不安,思索着解决办法。
“哥哥是生我的气了吗?”俞夏走上前主动跨坐上牧光白的大腿,胳膊抱住他的脖颈,柔软白皙的脸蛋贴上牧光白的下巴,撒娇般地蹭了蹭。
“小夏不是故意的,哥哥原谅我好不好。”
牧光白垂眸,一手环住俞夏的腰,一手抬起,卡住俞夏的下半张脸,大拇指按在俞夏红润的唇瓣上,漫不经心地按着、揉着,将俞夏的唇揉开,手指伸进去,像是想要知道俞夏的牙齿锋不锋利一样,从俞夏的门牙一直磨到后槽牙。
俞夏不敢咬到牧光白,被弄得难受也不敢合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手指关节抵到了口腔内艳红的内壁,将俞夏白嫩嫩的脸蛋肉都弄得凸出一块。
“舒服吗?”牧光白问。
俞夏∶……
“素服。”因为嘴里含着一根手指,说话都含糊不清,一张一合下口腔内手指的存在感越发强。
牧光白终于抽出了手指,夸赞般地轻拍了两下俞夏的侧脸,“好了,吃饭吧。”
玛德玛德玛德,俞夏这辈子说的脏话都没今天多,他把口水拍自己脸上了,好恶心啊,虽然是自己的口水,但还是好恶心啊!!!
俞夏内心在咆哮,面上还是露出乖巧地笑。牧光白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菜,全程无比配合,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饭后。
“哥哥你的气消了嘛。”
牧光白露出笑,“我们都要结婚了,我怎么会生自己小妻子的气。”
俞夏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他什么意思,他t的什么意思,刚擦完嘴还捏在手里的纸巾被俞夏用力扔到牧光白脸上。
牧光白视线被挡住几秒,等纸巾落下时,打开了门的俞夏被门口守着的保镖推回去。
30偷听
屋内碗碟摔打的声音。
牧光白端坐在餐桌旁,看着情绪崩溃,一脸愤怒的俞夏不停将碗筷扔到他身边。
“我才不会嫁给你!”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犯罪,你这是非法拘禁!”
“你赶快放我走!”
“你再不让我走,我就报警了!”
“我真的会报警!”
白瓷茶杯扔过来,牧光白侧头避开,茶杯砸在书架上,一声脆响。
顺着声音,牧光白余光瞥到了外面正落在枝头,歪头从窗户往里面瞧的灰色麻雀,小小的一只,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又是一声响,麻雀被吓得展翅飞走。
这性格,倒是很像……
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多小时,牧光白低头看了眼腕上的银色外框手表,整三点。他敲了下桌子,站起来,将坐出褶皱的衣服抚平。外头的保镖收到命令后,动作麻利地进来将俞夏制住。
“牧总,要堵嘴吗?”
俞夏的嗓门着实有些大,“堵住吧,轻些。”牧光白先行一步出了房间。
……
他被拘禁了。
俞夏坐在床沿上,冷静地想。门口传来一点儿动静,他瞬间飞扑过去,趴在门缝上偷听。
“玩个屁,我妈让牧光白盯着我。”
才被放出来的牧承宇提拉着拖鞋径直走向沙发,半躺下。
“怎么联系你,我t才拿到手机。”
他招了招手,阿姨见状端了盘水果过来,牧承宇插起一块无籽西瓜,咬了口。
“在国外电话都不打一个,现在一回国就管这管那,服了。”
牧承宇现在对牧光白有万般不满,但因为他有些害怕牧光白,不敢当面说出这些,就只好跟恰好打来电话的狐朋狗友发泄情绪,说得上头了,他一脚踹上茶几。
茶几脚划在地板,滋的一声。
这声音还蛮大,措不及防被吓到的俞夏脚底一滑,头直直撞在了门上。
同样很大的一声,一下就把客厅内牧承宇的视线引过去。
“挂了。”
牧承宇说完,捏着手机,一步步接近那间房门紧闭着的房间,他知道牧光白在这儿放了个人,大概是他的小情人。
他本来没想用小情人搞牧光白的,但他的小情人自个偷听没藏住,让他发现了,这不正是给他利用对方的机会嘛。
机会都来了,当然得一把抓在手里。
是给牧光白下药,让他乱搞呢。还是拍下他做爱的视频,威胁他别再多管闲事呢。
牧承宇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瞳孔因为极度的兴奋稍稍放大。自出生以来始终被牧光白压在下面的憋闷感,终于有了地方可以释放。
脚步声逼近,一只腕上带着黑手绳的手抓住门把手,下压。
锁住了,牧承宇挑眉,脚尖踢了下门。
“开门。”
里面的俞夏总感觉这声音很熟悉,但也没细想,此刻在站在外面的人的催促下,他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是从外面锁住的。”俞夏大声喊。
牧承宇这下眉挑得更高,怎么牧光白现在开始玩强制爱了,他嗤笑一声。
别墅内的备用钥匙都挂在杂物间靠门的墙壁上,牧承宇熟门熟路地找到地方,指尖勾住钥匙,脚步轻快地走过去。
钥匙插进去,转动时,俞夏贴近了能勉强听到细微的声响,齿轮缓缓转动,眼看着离门被打开只差一点儿时。
“牧承宇。”
切,捏着钥匙的两指,因为猛然加大的力度,指尖都开始发白。牧承宇停下动作,回头。
一身深灰西装的牧光白站在大厅,他没在看这边,而是垂眸取着左腕带着的手表,将手表放在茶几上后,他才将视线放在牧承宇身上。
“滚回你的房间。”牧光白说。
听到这毫不客气的命令,牧承宇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一跳一跳,同时全身都开始发疼,从骨头里、骨头缝里、肉里跑出来的疼。
牧承宇确实是不敢跟牧光白起正面冲突,他被打怕了,只要一起反心,已经痊愈的伤口就会重新溃烂。
手指松开,独留插在门上的钥匙,牧承宇一言不发,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