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的随行副将周鹏火急火燎地闯入了她的营帐。抱拳禀报道:“将军,王将军在打扫北翟军营地时,发现了北翟军的随军女眷,其中有名女子被他瞧中,还未等柏文书登记,他就要带到自己的营帐内。”
微生煦听完眉头一蹙,阴沉着脸开口说道:“王将军现在何处?”
“末将方才见他拉拽着那名瘦马正往他的营帐中去。”周鹏刚说到这里,微生煦猛地起身就出了营帐就往王将军的营帐方向走。
一路上都冷着张脸,周鹏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那名女眷显然是不从的,可她多半应该随行的军……”
“那名女子尚未验明身份,你又怎知晓她必然是那种?”
微生煦这一句话当即将周鹏给呛到了。他顿觉自己的说词之内有所疏忽,回想那女子十分抵触的模样,他也觉着有些蹊跷。
微生煦与周鹏一到王将军营帐外,就听见王将军正肆意地笑着竟还唱着些艳词小调。周鹏倏地觉得身旁的微生煦周边又冷了几分,冷的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又暗自朝后小退了半步。
微生煦可不管身旁的周鹏,猛地掀开了营帐的门帘,一个箭步衝了进去。朝着里头的人冷声说道:“王将军,真是好雅兴。”
王铬一听见微生煦的声音,当即停顿住了动作。
军法严明(二)
“微生将军,一名未入册的瘦马而已。何须您劳师动众地赶来我的营帐之内。”王铬出生潞城王氏,也算是不亚于裴氏的名门望族。可因着裴绣嫁给冯褚之后,裴氏的地位稍高于王氏,即便微生煦只是裴氏的养子,王铬瞧不惯她也还是得瞧在裴氏的面子上,卖她三分薄面。
微生煦不语垂眸看向站在一旁蓬头垢面的女子,但见她虽身处劣势,依旧不卑不亢,显然与一般的瘦马有所不同。她感受到微生煦的视线,默默转头看向微生煦。
隻这一眼,微生煦顿时明白王铬为何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入自己的营帐之内,想要逼她就范。虽是被尘土污垢脏了面容,光是她那明眸善睐便惹人流连忘返。
微生煦不禁冷笑一声,视线再次转向王铬道:“王将军莫不是已然忘了这军中规矩,但凡战俘都应一一登记在册。不论她是何种身份,也得验明正身之后,移交至净仪司。”说罢,她转头对周鹏吩咐道,“还不去将管事的薛婆子找来。”
周鹏瞧到王铬脸上那有火不能发的表情,憋着笑就抱拳作答道:“是,末将这就去。”
不消片刻,周鹏就将那管事的薛婆子领来。薛婆子来到微生煦的跟前福了福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将军唤老婆子来是有啥事?”
“薛婆子,你可瞧见王将军身旁站着的那名女子,她是由人从北翟的营地带回来的。还未登记在册,现下还不知道她是何身份,婆子你也知晓这北翟时常掳些普通百姓家的姑娘。”
“老婆子自然晓得。”薛婆子忙不迭地接过话,“将军放心,老婆子现在就领着她去文书那登记。”婆子说完就走到那女子跟前,语气和善地说道,“姑娘莫怕,咱们微生将军虽是武将,可向来都是以礼待人,由不得旁人半点马虎。”说话间,还若有所指地瞥了王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