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的厨子手艺很好,做的银耳羹滑润又爽口,一点也不觉得甜腻。
锦秋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那您看一眼也好,送信来的差使说,三日后立冬,将军就回来了。”
祝听寒皱眉,闪过一丝不耐:“拿走吧。”
她不想看。
此前已经得到过消息,他未辜负“常胜将军”一名,用最短的时间击退了突厥部落。祝听寒在家时就常听见从宫里传来他的捷报,连带着各种赏赐送到府上。
嘉赏夹杂了不少皇帝的私心,怕是觉得心里对不住他们这对新婚小夫妻,送来丰厚金帛财物,以此来补偿。
现在,一想到这清闲的日子要被人打搅,祝听寒就觉得烦闷得厉害。
婚前老嬷嬷跟她说得不错,她的夫婿常年争战在外,很少呆在家里,或许对她来讲,婚后只是换了一个住处,照这样相安无事,过完一生也未尝不可,除了那一夜,只要熬过那一夜……
祝听寒睁开眼,莫名乱了心跳。喝了两口茶也压不住,之后让锦秋取了酒来。
她已经熬过了那一夜,日后……反正日后随他找多少个侍妾,再不要来打扰她。
锦秋拿来今日托人买回来的子冬酒,辛辣入口,滑过喉咙,余味却留甘,十分痛快。
她喝着得了味,屏退了其他人。到夜色浓厚,玉瓶已空,她也捎上了醉意。
未察觉有脚步声临近。
依旧是湖上的露水台,天气凉下来之后,四周又加了一层夹棉的帘子,足以挡风,却挡不住凉意。
祝听寒觉得身上有些冷,脸却被火炉烘烤得滚烫,她想裹紧身上的狐毛毯子。
醉后的身子绵软无力,忘记手里还拿着酒壶,没抓稳,滴溜溜滚到地上,洒出最后一滴残酒,随边上一阵撩起的风,缕缕酒香在阴冷的空气里快速消散。
酒壶最后撞上一双足靴,悻悻停下了翻滚的脚步。
她以为是侍女来扶她进屋,喊了一句,没有人答应。她疑惑地看过去,目光却意外落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她昏昏沉沉的,始终反应不过来。
呆滞地看着他捡起酒壶,又到她身前,弯腰将她抱起———
“你……”等凛冽的气息靠近,祝听寒仰头看他侧脸,“你又来我梦里……”
她其实时常会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