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乐捏着他的下巴说:“看我啊,躲什么?”
贺向羽侧着头,他觉得好像有什么脱轨了,这样仓促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要的。
可他一开口,说的却是:“不干净,要先洗澡。”
“哈哈。”元乐松开手笑了出来,她坐到他旁边,抬起脸直直地看着他。
女孩神态从容,眼神带着一丝打趣,嘴角因为愉悦而翘起,似乎是一个美好的信号。
这好像代表他可以亲吻她。
贺向羽看着她,在她躺在医院床上熟睡的时候,他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在被绑架的时候她们距离近到,他的脸贴着她的大腿,但他认为这次的牵手,才是她们真正距离最近的时刻。
不过那只属于他一个人,而不像现在,这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
他对她有很多误解,以及无可辩驳的错误,他承认这份感情的变质有因为愧疚的因素。
现在她们坐在同一张床上,暧昧的情愫在她们中酝酿,他因为冲动而说出的那句话,似乎在酿成下一个错误。
他的心在这份暧昧中,渐渐冷静了下来。
元乐问他:“你不亲我吗?”
女孩一脸无辜地问他,似乎这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这句话往他刚熄灭的火上浇了桶油,他抓住元乐的肩膀,看着女孩的双唇,视线在她的嘴唇和双眼之间交换,最后他只是低下头叹了口气。
他再次说了那句话:“对不起,元乐。”
“为什么对不起?”元乐平静地问,并不讶异他的扫兴。
“对不起,从开头认识你,用谎言接近你,对不起。”
染着一头橘发的男孩低着头,他向元乐俯首的姿态像一个对着神忏悔的信徒。
他继续说:“想用金钱权力诱惑你,对不起。”
“看轻你,妄图控制你的选择,对不起。”
他没有对试图拆散她和丁钊道歉,他也不对丁钊抱有歉意,他只是终于醒悟了自己的傲慢。而让他改,那也仅对元乐有效,他根本不需要对任何人认错。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因为从来不会是他害怕失去别人,只有别人围着他转的份。
而此刻能让他低头的理由,是他害怕了。
傲慢打动不了,也挽留不了她。
他抓着元乐的肩膀,压在他脖颈的负担好像有千斤重,他没有等到元乐的回应,慢慢地抬头看她。
在他的眼前,元乐的神情很平静,她的眼睛古井无波,看他的目光像已经把他看穿,却无喜无悲的神祗。
他被这双眼睛牢牢抓住,移开不了分毫。
女孩说:“其实你做这些并没有什么好被探究的,那些困惑我的难题,全是因为你做错了。”
“在一幕戏里,有人当坏人害人,有人做好人救人,”她将手放在贺向羽的手上,将男孩的手按住,接着说,“那总得有人当倒霉蛋,不然这幕戏怎么唱?”
“而我就是这个倒霉蛋。”
她看着贺向羽,没管男孩睁大的完全不理解她的双眼。
她自顾自说:“你对我做了坏事,只是因为你错了,这完全是你的错误,我不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不应该被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人是我这件事,困扰至今。”
“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目光像是在看贺向羽,却似乎也没有看他。
贺向羽不理解,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孩突然离他更远了。
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的手还抓着她的肩,可他好像真正地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