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璃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别闹了,跟小孩子似的。”
泽北一脸委屈,还想再说什么,见璃真冷冷的看着自己,只好闭上了嘴。吃完饭,福田又端来一杯红糖水,柔声说:“喝完再走,等下别忘了拿止痛药,痛得厉害就吃,乖。”
璃真温柔一笑,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招呼泽北:“拿上门口大一些的盒子,我们走。”
“走走走。”泽北立马起身,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还不忘瞪福田一眼。
路上,璃真开着车,泽北在一旁小心觑着璃真神色说,“你生理期来了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刚刚还误会你被人勾引”
“呵呵。”璃真有些尴尬,想着让他误会也好,不然这小子又要闹。“今天打扮得很帅。”
“是吧!”见璃真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穿搭,泽北瞬间得意起来,翻下副驾的镜子嘚瑟起来。他稍微留了些头发,今天特地仔细打好了发胶,显得更加桀骜不驯。今天是他见丈母娘的大日子,为此他早就定做好了一套合身的西服,连胸口口袋里的方巾式样都是仔细挑选过的。“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怎么会,非常帅。”璃真哄着他,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自己和母亲多年未见,现如今自己终于接手父亲的公司,成功替代他上位之后才去探望她,多少显得有些刻意。当初母亲死心离家,自己本想也跟了一块去,只是想着孤儿寡母实在难以立足,当年小小的她才决心留下来韬光养晦,想着有朝一日接管公司,她们母女的好日子就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激动又紧张,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城外福音寺,由于不出名,游人稀少,显得格外清静。二人站在山门口,对着来开门的住持恭敬鞠躬行礼。
“智润大师,冒昧打扰了,”璃真谨慎开口,“今日叨扰,主要是想求见”她顿了顿,“善贤师傅,”这是她母亲的法号,“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一旁的泽北连连点头,一脸虔诚地看着对方。
名为智润的和尚面露难色,却也没有拒绝,只说了句请稍等后招呼二人上山入寺等待。
大师离开了好一会才回来,他冲二人施了一礼,斟酌着说:“善贤目前在禅修中不便见外人,二位若是执意求见,可在善贤的禅房外说明来意。”他知这是无礼的要求,说话语气也很为难。
璃真知道这是母亲的拒绝,但能隔着房门对话已让她满足,于是她也不再纠结,让泽北放下手中拎着的手提箱,推至智润大师面前,低下头:“这是信女带来的香火钱,感念大师普度众生,功德无量,我佛慈悲,南无阿弥陀佛。”泽北见她行礼,急忙学着她的样子也趴下磕起头来。
智润大师将她搀起,指明了禅房的方向,说:“贫僧不便多言,只劝施主一句话,凡事莫要强求,顺其自然,有时候才能获得圆满。”
“大师的话,我记下了。”璃真再次行礼,随后二人便朝着禅房走去。
“母亲。”璃真跪在禅房门口的木地板上,声音颤抖着。“您在里面吗?我是璃真啊。”
里面没有动静,不知神夫人是否听见,哦对,现在不应该称其为神夫人,而是应该叫她的本名——羽贺理子。
“母亲,这么多年没来看您,是女儿的不对,请您原谅。”璃真跪伏在地上,继续说着“女儿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的日子都好过了,还请您念着母女情分,见女儿一面可好?”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房内仍是久久没有动静。
“母亲大人”璃真眼睛溢出了泪水,身旁的泽北刚准备开口,就被她拦住了。她刚准备再开口,只听得里面一个苍老的女声说。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罔顾人伦只为了金钱利益之人,如何进得了这佛门净地,施主还是快快回吧。”
闻言,璃真如被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她没想到母女分隔多年,重聚后母亲对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母亲您是在怪我对父亲的做法吗?”她的声音也随着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女儿实在是没有办法”泪水滚落,她也顾不上擦。“当年决意留在家中,也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继承父亲的事业,让我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如今,我也只是就着父亲的死顺水推舟了一把,这其中并无太大的阴谋啊,母亲”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小女儿般迷茫的神色,一旁的泽北手足无措,他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先前打好的腹稿一句也没用上。他看着泪流满面的璃真,心疼地扶住了她的胳膊上下抚摸着,企图以此来安慰她。
“母亲,女儿不求得到您的原谅,只希望您能开门让女儿看一眼,就一眼”璃真膝行来到门边,双手抚摸着门板哀求道。
里面再次恢复了寂静,她的心也一点点冷了下去。
几分钟的等待长的像几个世纪,璃真终于意识到今天自己是见不到母亲了,她擦干了泪水,清了清嗓子,“女儿明白您的意思了,马上就是您的生辰,之前寄来的礼物您都退回给了我,今年女儿为您定做了一套和服,和女儿的是母女款,给您放门口了,恳请您能收下,女儿这就走,不打扰您禅修了。”说罢便拉着泽北起身,不顾他的错愕,头也不回地就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