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月自小听阿兄说过,银桂开第一趟的时候,便是她的生辰快到了。她那时还不认得银桂是何种花,长什么模样,阿兄便牵着她的手细细拂过那颤巍巍的花苞,含露欲滴的蕊芯,告诉她,这便是银桂。
由此,她才能勉强记在心里。
她仰着脸看向院里秀丽盛开的一株桂树,枝丫繁茂,叶片舒展,是银桂没错。琏月对一旁专注削箭的少年说:“我的生辰快到了,小九。”
被称作‘小九’的少年顿了顿,举起一支箭矢在阳光下查看,“你还记得自己的生辰?”
“不记得。”琏月老老实实摇了摇头,“不过阿兄曾说过如何提前知道的办法。”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嗤笑着:“你是不是想回家了?”
琏月又点头:“想,但我也不想让小九一个人留下来。”
“那就一直待在这儿!”他猛地站起身,“我为了救你的命,花了那么多心思,用了那么多银钱,你休想说走就走!”
她跑上前,拉过少年满是粗茧的双手,按在自己微凉的掌心之中,低声讨好:“小九别生气……”
“我没生气。”他甩开琏月,将掉落在地的那支残破箭矢捡起,丢进同样落满灰尘的箭袋中,“…总之,在你偿还完欠我的所有之前,不准离开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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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琏月的身体日渐虚弱,被圈在深山之中,少了那些名贵药材的滋养支撑,前三年好不容易将养出的体格子又渐渐回到原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