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外人,因为他会是琏月此生最亲近的人。
一句话语哽在喉间,终究是没说出口,他是应该多给这个小姑娘一点时间,至少,在她真正明白自己即将踏入的新身份究竟代表什么。
不过,她那将其抚养长大的两位兄长和据说忠心耿耿的侍卫长,倒是很有意思。
秋麟讲完了故事,琏月也困得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他起身看了看天色,许是也到了时辰,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康侍卫就到了他暂住的这处院子。
在满树海棠下站得笔直,叁尺青锋配挂于腰间,若是不看那身简朴的暗色侍卫服,甚至会以为是哪个世家弟子,光是一身风骨气度,就绝非常人。
秋麟忽然想起,东夷人尤擅剑术。
不过是他莫须有的猜测罢了。
他掀开床帏,正欲将熟睡的少女抱出,康澈却先他一步,十分稳妥地将琏月圈进了怀里,下颌搭在肩上,双臂搂在背后,还伸手试了试琏月的额间,确认无虞后才向他告退。
临走前,还不忘把那篮子没吃完的点心带上。
“叨扰了。”他轻声道。
“无事。”秋麟摆摆手,又说道:“顾小姐心性天真,无怪乎康侍卫如此惦念,如此放心不下。”
“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他否认道,“照顾好小姐,是康某应该做的。”
秋麟又瞥向康澈那串技艺粗陋的剑穗,上头有个一看便知是出自外行人之手的阴阳鱼编织装饰。
他笑了笑,似乎无意间提起:“东夷会稽有一族,乃武林大家,当年魏家主一把纯钧剑天下无双,据说乃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当造此剑之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当然,不过是秋某幼时听了些江湖传闻,想来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