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怪琏月心思稚幼、不能娴静,只因他心知肚明,琏月身带旧疾,无可奈何而已。他也不怪琏月总是学不会压抑当下的喜恶,不如说他极为渴望的也是这份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他只怪自己认识她太晚,能帮助的太少,能为她做的太过局限。除去事无巨细地照料她数年如一日困于自理的生活,他已经想不出自己还能如何将她带出沼泽,重归光明。
纵使她顽劣胡闹,闹过又要被训诫教导,到头来他还是会不清不楚地由着那份天真任意下去。
只要小姐愿意一直看着他,哪怕片刻……
康澈直起身时,琏月下意识往后一退,她知道自己又惹了错,但就是按捺不住想去触碰亲近之人的那份跃跃欲试。若是在顾司翡那儿,她是决计不敢这么放肆妄为,但眼前的是从小照顾她衣食住行的康侍卫,琏月难免就放纵了些,尽管她也知道自己定是又会被训斥一回。
她低着头,准备着领罚,但或许是因为,今日是参加宫宴的重要日子,她预想中的冷声训导并未出现,而那片靛色发带还挂在她手心里,她一时间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琏月比康侍卫要矮得多,此刻只能仰面遥看着,面色冷峻的成年男子任凭垂顺长发散落胸前与双肩,而他却抿紧了唇,似乎是不愿看她,特意移开了视线。
“先把另一只手也涂上吧。”他说。
琏月攥着发带的那只手被他捧起,他垂眸像是在审视什么,从纤薄透明的肌肤再到清楚分明的脉络,没有一寸是他落下略过的。
她觉得,她在康侍卫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极其直白的索求……
食欲。
微凉的温度印在她腕间,他扣着琏月纤小的骨骼,吻上了那片蝉翼般的玉肌,晨曦在他眉间投下垂影,阴翳一片,失去束缚的青丝搔刮着她指尖,星星点点的痒意漫进血肉,琏月起初想躲,但又隐隐觉得他尚未亮出爪牙,等她反应过来再想反悔时,已经被锋利的犬齿抵住脉搏厮磨。
她觉着疼,又不是特别疼,细细品来似乎痒要更多一些,但她向来喜欢将叁分轻说成七分重,此刻也不例外。
她按着康澈肩头,推不动,只得低低嗔了声: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