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笔录的过程很顺利,华莘既不是加害者,又非受害者,纯粹路见不平的热心市民,是以,她只简单讲述了遍过程就被放人了。
离开前,她悄摸摸跑去和老金交换联络方式,待在虚拟世界期间,他是自己最能畅所欲言的对象,不用顾忌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题。
华莘自认她和老金的相处非常落落大方,不参杂任何私情,老金本人也没有误解她的用意,可是在不明真相的元玉和余畅眼中,显然不这么认为。
只见元玉朝她挥舞两下小拳头,眼神坚定地冲她颔首,鼓劲意味浓厚,余畅则是用口型对老金说了声加油,可能是怕华莘尴尬,说完那句后,又变成一本正经的人民警察形象。
华莘无语,敢情这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对于这两人的误会,她并不打算多做解释,麻烦,且再过十来天,等他们一起登出,所有误会自然解开。
不过见这俩着急做媒人的德性,她忽地起了玩心,当着他们的面,缓缓抬起双手,伸出两根食指相互对碰,意思不言而喻。
如愿看见元玉一瞬间熟透的面颊和余畅通红的耳根,她真觉着神清气爽,小样,要跟姐比厚脸皮,还嫩得很。
顶着二人局促羞赧的面色,她踩着愉悦的步伐,离开派出所。
原想拿出手机查看讯息,然而待机了一天一夜的手机,右上方的电量显示是可怜的1,电量即将告罄,怕是撑不过搭乘一趟出租车,她无奈地啧了声,扒拉口袋和包包,成功找出一百多元的毛票。
华莘不由长松口气,挺好,至少不用步行回府,因为余钱尚算宽裕,她又去路边买了个肉夹馍,来填半饱的胃,一下午加上傍晚的意外突发下,她的叁月孕肚差不多消化了一半,为免半夜被饿醒,吃个小东西来填个肚子是必要的。
在路边趁热啃完肉夹馍,她随手招了辆车,结束一天的奔波。
坐上车后,她微阖双目,曲指敲击膝盖,在心里覆盘一整天所经历的事情,和程淮意外上床,既有节目组设定身分奇葩的锅,她自身的顺水推舟也占一部分的原因。
至于程淮的想法,她想不清亦摸不透,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失忆状态下的程淮和回归现实的程淮想法不一定一致,她可以有片刻的动摇,也能在虚拟世界期间,和程老板发展不太纯粹的关系,但登出后,她就会收起所有念想。
说到底,她并非恋综嘉宾,观察员定位特殊,是游离于故事之外的一双眼,登入虚拟世界时,两人所处的状态迥异,身为一个带着记忆的人,在相处中天然带着优势,不算纯粹地、重新地和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开始一段亲密关系。
华莘十分理智地梳理昨晚团成乱码的心绪,将之一缕缕地归回原位,再次睁眼,双眼只剩全然的清明。
……
待华莘推开住处大门,入目的是凝固的黑暗,只有从门缝间隙流泻而入的走廊亮光,在其破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迎接晚归的归客。
她随手打开玄关的小灯,在一片万籁具寂中,再次确认程淮尚未回来,说不上庆幸或是失落,只能说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工作机器这绰号可不是叫着玩的。
华莘揉了揉紧绷的后颈,自顾自宣布延长了假期,今晚不做贴心金丝雀,还是先养精蓄锐,以图用更好的状态迎接之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