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华莘和程淮交往后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那她可有一长串的话要倾诉，感触最深的一点是，现实ver和虚拟ver的程学长性格有一定的出入，现实版的可比虚拟版的来得说一不二。

简而言之，爹味成了精。

什么生理期（包括前后三天）不准喝凉水、不许赤脚在地板上走、连秋裤的厚度都有要求，不合格的话，必须再多加一层，规定又多又繁琐，华莘不时违反个一两条，他也不生气，只是看管力度加强几分，时不时上手摸摸脚，摸摸腿，确认自己的饲养成果。

终于，华莘有天忍不了了。

她叉着腰，站在正专心致志处理公务的程老板面前，十分牛气地开口宣布，“道理和女朋友，你只能选一个。”

程淮头都没抬，目光仍聚焦在屏幕的文件上，手指在桌面轻点两下，只这一动作，华莘的气势就收敛大半。

她嘟着嘴，嘀嘀咕咕道：“你就说，你想当我爹还是我男朋友。”

程淮敲键盘的手指滞了瞬，视线上移，和面前人四目相对，缓声说道：“在床上当爹，在生活中当男朋友。”

语毕，继续办公。

他反应平静，华莘却快被这话骚断腿，上前搂住男人脖子，一阵乱晃，把对方面上的蓝光眼镜都给晃掉了，办公区域陷入一片混乱。

之后，程大老板把自家捣乱的狗子拉回卧室，好好教训一顿，世界再次恢复和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至于男朋友过于爹的这个小缺点，在程淮祭出奖励积分模式后，华莘迅速转变了态度。

男朋友有什么错，他不过是想改正不懂事女友的生活习惯，根本和霸道不讲理构不上边。

—

某天，程淮和华莘突然说起大学的事。

老实说，他对华莘不大有印象，他这人有轻微的脸盲，不严重，只是不大记得住没有交集的人。

想起女孩在虚拟世界喊出的那一声学长，他忽地来了兴趣，伸手执起一缕长发，低声询问：“我们大学时有过交集吗？”

彼时的华莘正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听见男朋友的问话，立马来了精神，他俩的那一点小故事没什么好瞒的，不过白白分享出来好像有点亏。

是以，她哼哼两声，抱臂侧望，商量道：“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我先问。”

程淮挑了挑眉，颔首同意。

“学长你为什么会参加恋综？看你的态度也不是很积极，感觉是来划水的。”

这个问题她早已好奇许久，按理说，依照程淮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况且，他又不缺钱，日进斗金的大老板呢，在华莘看来那么大一笔的观察员收入，在程淮眼里比毛毛雨多不了多少。

程淮默了瞬，老实说道：“和我爸的交换条件，我参加恋综，他来我公司当技术顾问。”

华莘明了，程爸是a大教授，据说是教编程的，特牛，在国际上都数得上号的那种，这么说来，学长也是为了事业卖身啊。

她噗哧噗哧，笑了几声，肩膀直抖。

程淮依旧板着张脸，面容严肃，耳根子却悄悄红了。

华莘自己乐了一会儿，遵守了约定，说起她和程淮在大学时期唯一的交集。

这就要从她好不容易还完的债说起，华莘母亲在她高中时期罹患癌症，为了治疗，家里欠了亲朋好友一大笔钱。

当时，甫上大学的她，每天都在辛苦打工挣钱，周末接了好几单家教，平日则多是跑跑腿，赚点小钱。

暗恋上程淮的原因和她跑腿时发生的纠纷有关。

华莘跑腿的主要业务是早起替人买早餐，不拘校内校外，钱给足，一切困难都能克服。

那起纠纷起源于她的某个熟客，因为对方在她那消费多次，在他提起能不能交货时再付费时，她犹豫了，想着这单垫付金额不高，咬牙答应，并事先说好仅此一次，那人也爽快应下。

没承想，就是那次，对方临时有事，放了她鸽子，并且试图以自己连个早餐毛都没碰到为理由，拒绝付帐。

华莘气得跳脚，隔着电话，和那人高声对骂，把他骂得抬不起头，迳自挂了手机。

她拎着四五人份的餐点，双手叉腰，深吸好几口气，委屈上涌，险些表演个现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