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低低地说:“你把你们的东西给戴……绝不是什么好归宿。”
俞霞定定地望着他:“我不会做违背自己心的事情。”
二人不欢而散。
一直到坐回办公室的椅子上,贾彪还觉得心有郁结。
他安慰自己,这一次,他对俞霞也算仁至义尽了。想当初白新波倒台时,他的同事加班两周,网安工作甚至做到了自己亲戚的头上。如若某一天,需要他亲自审查俞霞,也只能归为天意了。
就在贾彪长吁短叹之际,一名下属神色慌张地冲进来:“科长,出事了。”
这位下属是他派去专门和斯科特基因实验室对接工作的代表,当初隋恕承诺和他合作研发审讯化学药物,他替隋恕救出员工kay。谁想实验室直接爆炸,一切不了了之。这名下属也干脆转为监控隋恕等人的动向。
贾彪诧异抬眸,“隋恕做什么了?”
下属摇头,气息还有几分喘。“不是隋恕,是简韶出事了——”
﹉﹉
空旷的办公间,凝固的灰白色,没有窗,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木椅。
这里离办公区很远,隔壁是几间陈旧的杂物室和废弃厕所。
简韶穿着工作用的正装独自坐在房间中央,呼吸声都好似有回音。她的身上什么都没带,手机也被收走。
因为太过于无聊,简韶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不过她并不是十分慌乱,因为她确信自己的清白。
今天她挥别翟毅后便进了台里,节目制作周期短、时间紧,她作为实习生任务也不少,埋头做到中午,午饭没吃几口便继续工作了。
快到下班的点时,主管王先生突然给她来了条消息,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推开门,等待她的却是几道神色凝重的打量。台里丢了机密文件,据他们称,去过档案室的只有她。
蓝叶窗帘耸着,办公室密不透风,地暖甚至蒸得简韶有点晕。
她努力回想着时间线,慢慢说:“组长分派给我整理归档的工作,我将文件盒放在了档案室外间,二号架子三层,并没有碰其他东西。”
“你几点离开的办公室?”
“大概是中午十二半吧,一般我们都是十二点统一去餐厅用餐,不过因为急着做归档工作,我到餐厅已经十二点四十五了。系统可以查到我刷饭卡的时间。”
“档案室的人会过来详细问你。”
他们丢下这句话,便让她来到了这间远离办公区的空房间。
简韶静静坐着,反复梳理着时间线。
没有任何动静的屋子,时间好像过的分外快,又好像一动也不动。简韶几乎用这段时间将自己整个人生翻来覆去嚼烂了了,依旧没有等到所谓的档案室人员。
她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不安。
简韶来到门前,这是一扇极其普通棕门,没有花纹,金属把手,她轻而易举便拉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另一道铝合金门,不知何时被反锁住。她试探性地敲了敲,又加重了力气拍了拍,走廊寂静死凝,没有任何回应。
不安的预感像悬在头上的巨石,终于压实在肿胀的臂膀之上。简韶反而冷静下来,绕着墙,慢慢地巡视这间并不算宽敞的房间。
没有插座,没有监控,敲敲墙,实心体。
广播台,一个正规的单位,这次实习也是通过校方联系的她。一切似乎都格外正常,而她的身上,除了小祈那件事,几乎没有任何有问题、或是有价值的地方。
简韶重新坐回了正中央的椅子上。
就在她几近不抱希望的时候,门锁吧嗒响起,一张骨相高挺的国字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简韶一惊,攥紧了手心。她静静望着来者。
皮鞋声慢慢地靠近。
一张套在黑皮套里的证件展露在她眼前。
“你好,简小姐,安全局马再甫,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
“放屁,简韶一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什么间谍罪?”贾彪头疼,觉得这个名头很扯,“谁干的?”
下属答:“科长,我得到消息,是铁头马……”
贾彪顿时不说话了。
半晌,他不解:“他带走简韶做什么?”
“和广播台那边交涉过了,那边好像丢了什么机密文件……”
贾彪摩挲着下巴,胡茬扎在手心,硬邦邦的。
马再甫抓简韶,实在超出他的预料。他并不知晓马再甫身后是哪位领导授意,不过,他也考虑是否要卖隋恕一个好。
“先别动,找人盯着铁头马那边,你亲自去查查广播台,再倒查一下,马再甫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
下属应下,快步离开。
贾彪转着签字笔,视线长久地落在窗边的水培吊兰之上。他起身拿起座机电话,想了想,改从抽屉里取出一部未拆封过的手机,匿名打给了庄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