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今我只有这个,虽比不得姑娘的金子贵重,但也勉强能抵一部分。”温越看着玉坠又红了眼眶。
&esp;&esp;雪宝拿在手上看了看,玉质剔透无杂质,哪怕隔着绢丝也能感觉到温润的触感,是上好的玉石。
&esp;&esp;在极隐蔽的地方刻有一个很小的“璃”字。
&esp;&esp;雪宝摇摇头,将玉坠塞了回去,“这个,我不能要。”
&esp;&esp;接着起身欲走。
&esp;&esp;“姑娘。”温越在后面叫住她。
&esp;&esp;“此路艰难,及时回头。”
&esp;&esp;雪宝头也不回地慢慢走了出去。
&esp;&esp;当夜,温越在狱中自尽。
&esp;&esp;过境的罪犯死在了齐州监牢,不是小事,但周潜很轻松便处理了。
&esp;&esp;一般押送罪人的官差至少有两名,温越一开始也是由两名官差押送。
&esp;&esp;实在是温越有意寻死,一路上蓄意自戕数回,失败后干脆不饮不食,想绝食而死。
&esp;&esp;官差们没办法,怕他死在半途难以交差。
&esp;&esp;好在齐州距离原籍不远,他们多次请人送信,以求县令大人知道原委后召回他们,摆脱这倒霉差事。
&esp;&esp;却不见回音。
&esp;&esp;其中一人冒着违法的风险赶忙偷跑回去,剩下一个看守。
&esp;&esp;害怕担责而不敢继续押送罪犯,这样的事很不光彩,官差押着罪犯也不好长期住在馆驿。
&esp;&esp;于是锁着温越在城外落脚等候。
&esp;&esp;有两个官差做人证,周潜顺势将温越定为绝食饿死,又派人将关在狱中的官差遣送了回去。
&esp;&esp;事后不放心雪宝,又去看她。
&esp;&esp;“小雪宝儿呀,做下这么大的事,不害怕么?”
&esp;&esp;雪宝摇头。
&esp;&esp;周潜一乐,按捺不住好奇,一拍额头,笑道:“诶呀!我听孤言说,待他回来你们便要成婚,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可得抓紧时间备礼了。”
&esp;&esp;边说边观察雪宝反应。
&esp;&esp;雪宝脸儿红扑扑的,好看的梨涡出现,羞涩偷笑,“是真的。”
&esp;&esp;“那……你就不怕……?”
&esp;&esp;“怕。”雪宝低头,轻声回答,“可是,就算怕,也是要,要……成亲的。”
&esp;&esp;“好。”周潜开怀大笑,彻底放心,“我命人去准备,等孤言回来,为兄给你们做证婚人。”
&esp;&esp;转眼柳寂走了七八日。
&esp;&esp;雪宝从没离开爹爹这么久,等得焦急煎熬,想得肝肠寸断,夜夜躲在被窝偷哭。
&esp;&esp;眼看后天便是四月十六,也是雪宝十六岁的生辰,还不见柳寂归来。
&esp;&esp;却等来不速之客。
&esp;&esp;一队浩荡车马停在刺史府门前,下了拜帖,却不见周潜,而是为柳寂而来。
&esp;&esp;刺史府的下人以为是柳寂故交,不等周潜知道,就直接引人去见雪宝。
&esp;&esp;雪宝听说有故人来访,带着好奇和惊喜小跑至后堂。
&esp;&esp;一女子坐在堂中,貌美端庄,瞧着很是年轻,却作妇人打扮。
&esp;&esp;这是谁?不认识呀。
&esp;&esp;“夫人是?”
&esp;&esp;那女子打量雪宝一眼,见她衣着不俗,又做男子装扮,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
&esp;&esp;略微福身,“小姐是周大人的千金?妾身柳吴氏,是孤言的妻子,他久不归家,特来齐州寻觅夫君。”
&esp;&esp;!!!
&esp;&esp;???
&esp;&esp;……什么?
&esp;&esp;雪宝如遭霹雳,瞬间乱了心神,四肢冰冷,手脚不停发抖。
&esp;&esp;“小姐?妾身的夫君现在何处,可否告知?”
&esp;&esp;那声音好似根根利刃,刺得雪宝无处容身,泪如飞霰,簌簌而下。
&esp;&esp;她用尽浑身力气跑开,想逃离此处,躲避这个人,甩开这件事。
&esp;&esp;雪宝边跑边哭。
&esp;&esp;假的假的假的。
&esp;&esp;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esp;&esp;爹爹养她八年,她最懂他,最了解他。
&esp;&esp;他孑然一身,只有她才是他的牵挂。
&esp;&esp;他是她的,他才不会有什么妻子。
&esp;&esp;根本不会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