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叫你, 她叫的是我。”
伏曜被拽得一脸茫然:
“谢策玄,你竟敢拽我?你别走,你这么积极做什么?你有点反常啊。”
“……你才反常, 把手松开。”
“你也松开我,谢策玄,你今天真的很反常, 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两人拉拉扯扯之际,慢他们一点的叶时韫气喘吁吁地赶来,见这两人还在纠缠,她一撸袖子。
“呜哇,濯缨公主你也太轻了吧。”
将濯缨轻松抱起的叶时韫惊讶地眨眨眼。
“难怪要专门给你设个小膳房, 就你这个身板, 我一个人抱十个你都没问题!”
濯缨将脑袋靠在她肩上, 微微阖目:
“是吗, 那还真是可靠。”
“嘿嘿嘿,还行吧!”
伏曜和谢策玄两人闻声回头。
“别闹啦,”叶时韫肃然道, “该传讯的传讯,该召金车的召金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真是一点也靠不住。”
还是她比较靠谱!
接收到谢策玄幽怨紧盯的视线, 叶时韫缩了缩脖子。
干嘛, 说实话也有错了?
一行人虽然吵吵闹闹了一会儿, 但倒也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伏曜留下来知会西海龙母一声, 其余三人乘坐金车云辇,很快便返回了上清天宫。
濯缨这副七窍流血的模样把炎君吓了一大跳,好在仔细检查后发现,一部分是皮外伤,另一部分则是五行清气在体内冲撞导致的内伤。
说严重都不严重,但说不严重,也得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动静闹得太大,天医府的病舍内来来往往不少人,都是来打听濯缨取弓这件事的。
“——这便是上古射日的落日弓?”
封离神君看着濯缨枕边放着的那把玄黑金纹的长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怎么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感觉不到一点灵气啊。”
濯缨枕着靠枕半坐在床榻上,拆了发髻,乌发松散披在身上,久违的又有了几分苍白病容。
她瞥了眼落日弓。
“不瞒封离神君,这弓似乎不太愿意被我使用。”
昨日醒来后,濯缨试着与落日弓沟通了好几回。
按道理说神器认主之后,不需要言语,就能在神识上建立特殊的连结,彼此有不为外人道的感应。
但别说是什么连结什么感应了,濯缨与落日弓耐心地说了好些话,都没见它吭声过。
“怎么会这样,”封离神君脸色肃然,“你把你法器择主的过程跟我详细说说。”
濯缨老老实实将西海神冢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她给落日弓画的饼,封离神君的眼神稍微震动了一下,听到她拿落日弓前主的血缘忽悠落日弓,他的眼神震动得十分明显。
到最后知道濯缨七窍流血了还敢赌落日弓不会杀她,封离神君额角青筋直跳,一拍大腿怒斥:
“胡闹!”
“法器择主将就的是你情我愿,是天时地利人和,你难道没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
落日弓终于有了点灵力波动。
不需要心灵感应,濯缨猜它是在赞同封离神君的话。
濯缨平静道:“甜不甜也要摘下来才知道,落日弓如今终归在我手里,那些讲究你情我愿的人,只怕连它的弓弦都碰不到。”
封离神君扶额。
她一个女孩子,作风怎么比土匪还土匪。
“你以为这瓜是这么好啃的?它若抵死不从呢?你与它缔结的是本命法器的契约,要是它存心不让你使用,你再想换别的本命法器可就难了。”
濯缨缓慢地眨眨眼:
“既然得了这世间第一的落日弓,我便不会屈就比它次一等的法器,封离神君您放心,我会想办法驯服它的。”
落日弓在她听不见的地方大大地冷哼一声。
想得美!
就算她得到了它的身躯,也得不到它的心!
赤水濯缨是吧,吾会让汝知道,高贵的射日之弓是不会屈服于卑鄙小人之手的!
送走了对着她欲言又止,长吁短叹的封离神君,百无聊赖的濯缨从芥子袋中取了一本典籍,继续从上次看了一半的地方开始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