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许感觉到手腕被什么东西勒着,像是勒入了骨头一样异常疼痛,明明睁开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前方一点像是从门缝透过来的微弱光芒,
可这必不可能是房间,那条缝也必不可能是门缝,因为现在整个空间摇摇晃晃,像是地震了那样,耳朵上还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
是被关在一辆货车车厢里!周如许快速反应过来,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眯着眼睛借着光,想观察清楚车厢里面的情况,尽量安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惊慌,感受周围的气息。
车身晃动非常明显,所以应该不是在城市的道路上,在昏迷之前,两个女孩子还一边往旅店门口走,一边有说有笑,那时候还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现在,货车厢门上露出光亮。
要么已经是第二天白天,要么过去了好几天,具体时间无法判断,但是根据肚子的饥饿情况,应该只是第二天天亮了。
手腕上勒着的东西,在身体和车辆摇晃碰撞之间发出叮当的响声,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应该是手铐。
怎么可能被抓呢?又没有犯事,现在整个江城的警察都知道自己是,某个被贬到派出所工作的青年才俊的妹妹,就算是真的做了错事,也不至于铐在货车里,在山间的路上颠簸行走。
对方不是警察。
但也不是要谋财害命,因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损害,除了手腕上被勒得发疼的位置——或许已经出了血。
“唔唔…”附近传来女孩的声音,是赵鸣柯。
微弱的光亮下,正前方货车车厢的另一侧,一个身影在晃动。
“赵鸣柯!赵鸣柯!”周如许尝试着叫她。
“周如许?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哪里?我们不是在顺意旅店吗?”赵鸣柯一醒来就是这副场面,声音里带着颤抖,明显是害怕了,黑暗中看不清楚,不知道自己的所在,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更加加重了这种恐惧。
人其实并不是惧怕黑暗,而是惧怕黑暗中的未知。
“你还记得当时和我们打招呼,问路的那个男人吗?”周如许回想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那个裹着大衣,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的男人,好像被晚上山间的风吹得打抖,身材也不是很高大,问下山的路怎么走。
“他怎么了?不会是他把我们绑架了吧?”赵鸣柯绝望地发现自己被铐着动不了。
周如许分析:“也许是,但或许不是,他可能只是来确认人的,现在开车的应该是他的同伙。”
“什么叫确认人?”赵鸣柯摸不清楚情况,紧紧抓着铐子,避免车身晃动带来的身体碰撞。
周如许说:“你还记得我哥之前出差吗?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哥在重新偷偷查嘉陵外国语中学前校长的案子。”
赵鸣柯对这个学校很熟悉,当时刚开始接触万世宁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嘴,自己的女儿在这个学校读书,于是查阅了近十年的相关资料,“我知道那个校长受贿案,只不过没有登报,我是在一个小论坛上看到的讨论。”
周如许点点头,“当时那个案子我哥并没有抓错人,现在看来,他们社会关系错综复杂,应该是买通了人,找了个替罪羊,把我哥下放到天安街来,不允许他再查这件事。”
赵鸣柯听得浮躁,一心只想知道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那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逃跑?你手机在身上吗?能联系上你哥吗?我找不到我的手机了。”
“当时那位校长的远房表兄弟,我去看过学校门口的牌子,那个人叫杨国雄,在学校里担任一个重要的掌管信息的职位,所以有机会进行人口拐卖。”周如许继续说。
听到人口拐卖这几个字,赵鸣柯安静了。
周如许又说:“估计上次我哥出差去村子里,也是和人口拐卖相关,我只听到过只言片语,说是一个被拐卖多年的女大学生,被卖到村子里给老光棍做老婆,后来还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