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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她以前没机会学习、接触这些,现?在便要下十倍的苦功夫去学,只是不知道她临阵抱佛脚,能不能顺利的抱上。

除了中药以外,沈溯还送了萧言暮一套

萧言暮忙于?看?书?,沈溯忙于?查案,整个沈府一时岁月静好,程小旗闲到在府门里耍刀玩儿,两日的时辰“唰”一下便飘过去了。

很快,便到了萧言暮去南典府司考仵作?笔试的日子。

这一日,萧言暮卯时便起来梳洗打扮了。

冬日的卯时京城又黑又冷,天边隐隐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北风呼嚎间,萧言暮套上了一件不分男女的书?生青衫。

她去南典府司内考试,穿琳琅相配的衣裙显然不大?合适,自然是怎么利索怎么来,便选了一套素净的青衫,又将发鬓全都盘绕到头上,以木簪簪发,远远一瞧,就像是个粉面小书?生一般,走近了,才能瞧出来是个女郎。

程小旗怕萧言暮冷,又给她寻了一个银灰色大?氅,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复而塞了个暖手炉,最后又给她端了一碗药来。

“今日的参汤。”程小旗道:“来吧。”

萧言暮自打来了沈府,一日三顿参汤,从来未曾断过,沈溯似是要将她身子的亏空一股脑全都补回来似的。

萧言暮端过来就饮,因为着急,最后一口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干脆含在腮帮子里,脸蛋上鼓起来一块白白的软肉,含着便跟程小旗一起往外走。

他们这一次出府,还是萧言暮、程小旗,再带两个私兵来,四个人骑马而行。

他们从沈府后巷出来时,四个人都有?些隐隐的紧张,因为在上一次,他们这么出来的时候,就被韩临渊给堵住了。

但是这一次,沈府外面空无一人,卯时初的白虎街静的只有?风吹的气息。

他们一行人翻身上马,奔向京城外的南典府司。

待到行到南典府司门口时,已是辰时左右,南典府司门口聚集了不少要考试的仵作?,专门由人带入南典府司后殿内看?管。

仵作?们多是男子,女子只有?萧言暮一个,且这些人年岁都不小,瞧着三四十岁的模样?,更有?甚者,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萧言暮往人群中一杵,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都是能来北典府司过笔试的人,他们瞧见萧言暮的不同,也只当?做没看?见,没人跳出来询问“为什么女人也能参加”,甚至,因为萧言暮是跟程小旗一道儿来的,明晃晃的“关系户”,所?以这些人对萧言暮颇为尊敬。

萧言暮感受到了这种区别。

别看?这些男人回家了对自己的女人耀武扬威,但是他们分得清楚着呢,一旦碰见得罪不起的,立马变脸。

决定她收不收尊崇,与?她是男是女无关,而与?她的权势有?关。

权势,将她女性的身份模糊掉了,同时,也抬高了她的地位。

萧言暮握紧了拳头,想,她一定要考进去才行。

待到巳时,他们一行人便被引入了南典府司的一处隔间内,隔间内极大?,摆了四十张桌子,堪堪坐满,每个人手中都得到一个考卷,一根笔,一炷香的时间,能答多少答多少。

萧言暮匆匆扫过题目,心里便放宽了些。

这里的题目,她多数都是做过的,许是因为她读的是南典府司的书?,所?以与?南典府司路数相同,比旁人来说,她少走了很多弯路。

答题之前,萧言暮扫了一眼正?在燃烧的香,随后垂下眼睫,飞快开始答题。

笔锋勾勒间,萧言暮写了满满一大?篇。

待到一炷香时间结束后,所?有?答卷被收上去,直接由南典府司的人当?场拿着答卷开判,判一个叫一个。

“劣等,走。”

“劣等,走。”

“中等,留。”

“中下,走。”

坐在位置上的每个人都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一张张卷子扫过,每个人的命运都在这一刻被判定,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新欢鼓舞。

一共三十六个人,至今只留下了一个。

“萧言暮。”终于?,台上的人叫到了她的名字,萧言暮的耳廓一阵嗡鸣。

笔锋划过后,那人道:“中等,留。”

萧言暮怎么会不喜欢他

萧言暮听到一个“留”字的时候, 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使她有短暂的发懵。

那位锦衣卫将手中的考卷一折,继而?以牛皮纸封存, 纸张在他手?中哗哗作响, 被?飞快的放进纸袋中。

萧言暮只盯着他的手掌愣愣的看, 纸张翻飞间,过去种种在眼前如同白驹而?过, 她的前十八年加起来似是都没有这半个月过的惊险充实?,考卷被?封存后,锦衣卫拿着红印泥,在牛皮纸上一拍,随着“啪”的一声响, 萧言暮心心念念的一切,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好?,其余不合格的人离开考场, 萧言暮,赵恒之?, 起来跟我走。”

在场内唯二的两位“中等”站起身来, 场中逐渐离开的人难免往他们二人身上来瞧。

赵恒之?瞧着年岁弱冠,唇瓣含笑?, 一副温润模样,身旁还背着一个药箱,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穿着洗的褪色的蓝色长衫, 瞧着似是个走街串巷的行医。

他看起来便是有些?本事?的人, 指腹的老茧昭示着他是个针灸老手?,输给他是不冤枉的。

但另一位, 穿着青衫的姑娘瞧着却不像是有什么?硬本事?的人。

大奉顺德年间,圣上颁布的“允女子为官”的历法早已?家户知晓,所以这里出现个女子不算是什么?特稀奇的事?情,但是朝内女子真的做官的还是少数,而?大多数做官的女子,都把自己磋磨的跟个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更粗粝,但是瞧着她白嫩纤细,那副仪态与打扮,瞧着便像是那家的贵女,往厢房那儿一站,看起来就不合适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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