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瞪孙子一眼,“你就嘴皮子最溜,你要敢欺负人,我可不饶你”
“我从来不欺负女人。”顾承安懒散一答。
他确实不欺负,只是无视,在家里两天,连眼风都不带扫一个的,和苏茵完全零接触。
一盘棋结束,吴婶端上两碗南瓜绿豆汤,一碗还冰镇过,冒着幽幽凉气。
“你们爷孙俩下棋累了吧,快喝点儿解解暑。”
黄色的南瓜被熬得软烂,一抿就化,绿豆更是煮得软糯香甜,顾老爷子那碗是放凉了的,入口阵阵清凉,像是解开了全身的火气,爽快。
“这个天儿喝碗这个不错。”顾老爷子舒服得眯了眼。
顾承安的冰镇南瓜绿豆汤更是爽口解暑,似乎比外面卖得北冰洋还解渴,他展颜一笑,“吴婶,还是你想得周到,手艺又好,咱家没了你可过不下去啊。”
“哎呦,说啥呢,就你嘴甜。”吴婶乐得眼睛都弯了,想起今儿前前后后都是苏茵这丫头在帮忙,还不贪功,便道一句,“这还是茵茵提的,不然我都没想起来这一遭,这丫头心思挺细的。”
低头看着南瓜绿豆汤,顾承安突然觉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
苏茵在顾家安定下来,顾家人心善,对她也照顾,哪怕是最反感包办婚姻的顾承安也只是无视她,她的日子还算好过。
每天看看书,帮着吴婶在厨房忙碌,当然了,不能抢了吴婶的主厨工作,不然吴婶不乐意。
只是军区大院家属院里关于她的传闻却甚嚣尘上。
顾承安家世显赫,又是一表人才,本就是香饽饽,这几天,他的娃娃亲对象进城的消息迅速传开,虽然大伙儿没见着人,可那天刘茂源开着小轿车接人不是秘密,甚至有人言之凿凿见到了苏茵的破旧衣衫背影。
有人好奇,自然有人说闲话。
“老领导怎么给自己孙子定个乡下娃娃亲啊?这不是埋汰人吗?”
“真是白瞎了,我那天瞅着人了,虽然没见着脸,看她衣裳就知道不咋样。”
一个婶子听了会儿,不大乐意,“你们又没见着正脸,兴许人长得跟仙女似的呢。”
“呸!咋可能?!那乡下来的,天天在地里刨食,能好看?”
“说得没错。”
这头,讨论得热火朝天,那头,前几天被政委侯兵压着上门给顾家老领导道歉的侯家大娘凑近一听便来了劲。
前一天上门告状反被打,第二天还得去道歉,真是脸都丢尽了!
受的气,这不就能找回来些?
自己惹不起顾家的,还惹不起个乡下来的丫头?
侯大娘吊着嗓子插嘴一句,“我那天在顾家见到了,是长得挺难看,面黄肌瘦,嘴还是歪的,我都纳闷顾家还能给孙子定这种娃娃亲。”
侯大娘一句话似乎便坐实了顾承安娃娃亲对象是个丑八怪的事实。
大院里风声传得快,等这消息传到顾承安耳朵里时,已经是下午,一群大院子弟在废旧楼栋里打扑克牌。
顾承安在家安分三天,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偷摸溜出来和一帮兄弟打牌。
“安哥,你那娃娃亲对象特难看是不?兄弟同情你啊。”
“外面都传开了,说你那娃娃亲对象长得嘴歪眼斜,你爷爷不会真要逼你娶吧?”
顾承安左手握着一副牌,右手转着打火机,听到这话却有了反应,嘴歪眼斜?特难看?
顾承安脑海中最先闪过的是初见那天,苏茵带着几分诧异抬眸的模样,湿漉漉的杏眸,像是会说话似的。
再厌恶娃娃亲,他也说不出难看的话来。
不过,这都和自己无关。难不成还指望自己妥协?
转瞬,随手扔出两张牌,“瞎咧咧什么,一对二。”
一帮兄弟看他,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也不知道以后是谁要抱着个丑媳妇儿哭。
大院里风声变来变去,苏茵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的谈资,还是不怎么好听那种。
直到周日,钱静芳休息在家,吃过早饭没多久便见到一群人涌进家里。
“静芳!”
“听说你们家承安的那谁来了?”大家都明白,一个眼神足以。
“你公公真要承安娶个乡下媳妇儿啊?”
来的几人都是大院里的军属,中年妇女,和钱静芳岁数相仿,这几天大院里最大的新闻便是顾承安娃娃亲对象过来,不少人关心,当然,也有纯粹闲着没事好奇的。
来人中,一对母女,六旅旅长的媳妇儿和闺女,最是积极。
“你家老爷子糊涂啊!乡下的泥腿子还想攀上你们家?怎么想的!”方脸,大五官的六旅旅长媳妇儿尹芝燕尖着嗓子埋汰一句。
她闺女辛梦琪附和,甜甜一笑,又有些愁苦在脸上,“钱阿姨,您真要承安哥娶那人啊?”
少女心思多在脸上,钱静芳知道辛家闺女的心意,她倒是没意见,可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