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掀开被子,男人看着床上两个累叠的枕头低声咒骂一句。随机心?跳加速,四处搜寻
“人呢?!”低声喃喃自语。
“你要?找谁?”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男人差点?魂飞魄散,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只听?到被自己关好?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的碰撞声。
沉沉黑夜里,男人心?跳如鼓,缓缓转头,见着顾家那个小霸王隐没在?黑暗中,只一双鹰隼般锐利的黑眸审视着自己。
只这一眼,差点?软了腿。
——
顾家大半夜闹腾开来,原本已然进入梦乡的人都披着外衣坐到沙发上,听?顾承安说了来龙去脉,再看着被他?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面色各有不同。
“承安,你你是说涛儿半夜摸进了承慧的屋子?”洪波昨晚睡下时左右眼皮便来回跳,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哪成想,居然是自己亲弟弟被拿下了!
这可不是小事,真要?出了问题,毁了人姑娘的名声,可是流氓罪。
“这事到底怎么回事?”顾老爷子的锐利目光扫过洪涛沉声开口。
“老老爷子。”洪涛脸色煞白,舔舔干燥的嘴唇,磕磕巴巴道,“我我昨晚喝多了,起夜迷迷糊糊走错屋了!”
“走错?”顾承安立在?一旁,一脚踹他?背上,踹得洪涛控制不住身体往前倒,极尽狼狈。
“承安,有话?好?好?说啊。”半夜寒风习习,洪波一脑门?的汗,一边是媳妇儿婆家,一边是自己亲弟弟,难办。“涛儿,你把事儿说清楚!”
洪涛颤颤巍巍,被一群人围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只坚持刚刚的说法,“真是喝多了起夜,忘了自己住哪儿,就折腾着想进屋!老爷子,您信我,我也知道了,喝酒误事,差点?造成大问题!我真是该死!”
说着啪啪两下往自己脸上招呼,瞬间?印上鲜红的指印。
……
楼上,苏茵正陪着顾承慧,钱静芳半夜被惊醒,听?了一耳朵便上楼看看两个年轻姑娘。
“吓着没?”
顾承慧还有些迷糊,眼皮直打架,揉了揉眼睛问,“没有,大姐夫他?弟真进我屋了?”
说起来有些后怕。
“是。”钱静芳蹙眉,心?气不顺,“说是喝了酒迷糊,起夜走错屋,生拉硬拽弄开了门?,以为是他?自己的屋呢。你们说说这事儿闹的”
苏茵默默听?着,原本她一直怀疑是孙正义或是侯建国图谋不轨设法进了屋,谁成想是初来乍到的洪涛。
“钱阿姨,这事儿就这么着吗?”说起来,苏茵有些不相信,一切的说法也算合理,就是太过巧合。
“他?搁楼下扇自己耳光呢。”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人说自己是无心?之失,又对自己下狠手,目前看来没造成什么损失,还能拿人怎么办,“万幸承慧今晚和你住的,不然啊”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就算什么都没发生,大姑娘的名声不也被毁了。
钱静芳不是个爱说人闲话?的,此刻也对这门?亲戚颇有怨言,“这人这几天还想找爸安排当兵,没成,又想让二叔帮忙安排进厂,现在?闹出这种事,咱们家肯定不会?帮忙了。”
“他?想留京市?”苏茵追问一句。
“嗯,洪波家在?h省,只洪波去了东北上大学,他?们家最疼小儿子洪涛,洪涛现在?一门?心?思想在?京市定下来,不想在?乡下种地哎,承慧别担心?,今晚和你茵茵姐睡,锁好?门?,我再下去看。”
钱静芳一下楼,顾承慧听?着楼下的阵阵动?静,那股后怕的劲儿更加明?显。
“茵茵姐,要?是你昨晚没叫我上楼跟你一起睡那我可”
“别想那么多。”苏茵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小姑娘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少?有遇到这样惊险的事情,一般来说,军区大院或是轧钢厂都很安全?,谁知道亲戚家出了个坏的。
苏茵不太相信洪涛的说辞,可确实没证据。
折腾一场,两人在?天边泛出鱼肚白时,终于挨不住,这才?迷迷糊糊睡下。
苏茵因为心?里搁着事儿,只浅眠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头有些疼,揉按着太阳穴穿衣起床。
一开门?,正好?撞见上楼的顾承安。
顾承安显然没想到苏茵会?突然开门?,两人都有些惊讶。
“怎么样了?”
“你们俩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
苏茵点?点?头,“没事,洪涛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儿,顾承安冷着脸,咬着腮帮子心?气不顺,“没造成什么后果,他?坚持说自己酒后脑子糊涂走错了屋,又扇耳光又磕头认错还能怎么办。”
家里也通知了顾承慧父母,把这事儿一说,顾康俊两口子脸差点?黑了,可念着亲戚关系和那一番说辞,到底也没法太过追究什么。
“你相信他?的说法吗?”苏茵看着顾承安。
“呵”顾承安想起自己在?开门?后听?到的那句,轻声的——人呢,“信?我信他?就是个蠢的!”
可信不信没用,这事儿就是交给革委会?也判不了流氓罪。
“那他?现在?还在?屋里?”
“我爸和爷爷还没说什么,大姐夫说让他?立马回老家去,现在?收拾东西?呢,下午就走。”
原本洪涛还要?跟着大姑一家待上四五天,现在?闹出这样难堪的事情,就算没有酿成大错,洪波也没脸让亲弟继续待着。
“行了,你和慧慧安心?待着,别管这事儿。”顾承安目光坚定,像是有事情要?做,“吴婶给你们留了粥,在?灶上温着,要?是饿了就下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