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的话言犹在耳,苏茵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终究是有了阵阵酸胀的难受,得知真?相竟然如此残忍。
“苏茵!”
突然响起的声音瞬间拉回苏茵的思绪,伴着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转身看着顾承安,嘴角扯出个笑容,“你怎么在这儿?”
顾承安怔怔看着她,眼?神冷冽,“发生什么事了?你妈刚找你说什么了?”
那副模样?,神秘又急切,一看就有问题。
“没?什么。”苏茵摇摇头,喃喃自语。
“真?的没?什么?”
苏茵耳边还是亲妈的话,再看着眼?前的顾承安,突然觉得一阵疲惫与烦闷,似乎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再开口时便带着几分怨气,“真?的没?有什么,你别问了!顾承安同志,你不是一向不会多管闲事的吗?”
说罢,苏茵没?管他的反应,大步往顾家的方向去。
天已经黑透,顾承安跟在苏茵身后慢悠悠缀着,步子不大不小,两人斜长的影子在地面相会,似是在并肩前行。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顾承安想起刚刚苏茵的话,尤其是第一次见好?脾气的她露出那副烦闷撒气的模样?,被凶了一通的顾承安没?有半分怒气,反倒觉得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似的。
她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就那样?撒气竟然也露出一副落寞的模样?。
“对不起。”
前面安静走?着的姑娘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自己。
沉沉夜色中,她白皙的小脸上笼着悲伤,一双杏眼?湿漉漉,缠绕着千万情绪。
“不关你的事,我刚刚心情不好?,冲你撒气了,对不住。”
像是被人用针往心口刺,不见血,甚至留不下伤痕,可顾承安觉得心口又闷又堵,伴着绵绵刺痛,让人呼吸困难。
“你”
苏茵抢先?开口,“不要问我了,我先?回去了。”
顾承安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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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顾承安请了假没?去房管局上班,一大早倒是敲响了招待所的某间房门。
商量了一夜准备说服闺女为了嫁进顾家努力的两口子看到突然到访的顾承安是又惊又喜。
更别提顾承安居然还请自己一家人吃国营饭店。
酒过三巡,毕华刚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小顾啊,不瞒你说,你这出身这条件,人还这么会来事,看不上我媳妇儿那闺女也正常,嗝”
“当家的,你说啥呢?!”梁春丽忙拽拽他衣袖。
“你个妇道人家懂啥?这我们大老爷们说话呢,一边儿去,别插嘴!”毕华刚脑子晕乎乎,可嘴上不消停,“不过我们还是想和顾家结这个亲家!”
顾承安眼?里?全是冷漠神色,醉了的人自然看不见,“叔,听这意思,你们就是想让苏茵嫁给我?”
“没?错!”
梁春丽担心自己男人说错话,忙接上,“小顾啊,我们家茵茵真?不错,长得多漂亮啊,性子也好?,她小时候就长得漂亮,村里?人都夸她,还懂事。才五岁就知道心疼我,要帮我洗衣裳洗碗。你和她的娃娃亲是两家老爷子定的,怎么能说解就解了呢?”
“所以你们到这儿来,来看苏茵就是听说了她和我的娃娃亲,觉得她嫁进来是顾家的儿媳妇,以后你们能跟着享福?”顾承安一字一句,吐出的话带着冰冷的温度。
毕华刚恍若未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可不是!你们结婚了,我就是你老丈人,春丽是你丈母娘!咱们就是一家人!”
二柱这两天也清楚认识到讨好?未来姐夫的重?要性,“我还是你小舅子!到时候你要给我爸弄个大房子住,等我长大了还得给我安排城里?的工作!”
顾承安听着这一家人打?得响的算盘冷笑一声,视线落到梁春丽身上,“你昨晚跟她说了这些?”
“我”被顾承安锐利的眼?神一盯,梁春丽忍不住瑟缩着脖子回话,“就提了下,她也是个不争气的,什么都不知道把握。”
“把握什么?”
梁春丽嘴一抿,惊觉自己说得太多,正犹豫要不要开口,醉醺醺的毕华刚抢先?一步,“把握嫁给你啊,我都让春丽教她了,男人嘛,追求起来容易的,女人只?要主动?点”
“当家的!你说这干啥!”梁春丽原本就不安,这种事儿哪能对着顾承安说,只?拽着毕华刚的衣袖嘀咕,“昨儿我这么跟茵茵说了她还生气呢,让我们走?,你快先?别说了。”
“有啥不能说的?”毕华刚嘴里?全是酒气,熏了梁春丽一脸,“就是你太惯着你闺女了!哪有这么跟亲妈说话的?亏得你还记着她今天生日,前几天嚷着要给她煮面条,她呢?!一点儿不知道尽孝道!”
咚的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装着白酒的杯子重?重?置于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顾承安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握着白酒杯,面如寒冰,看着眼?前一家三口的眼?神冰冷,“你们给我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毕华刚的醉酒是被吓醒的,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进不去军区家属院了。
哨兵把人一拦,任他们两口子拼命解释也不放行,没?多久,何松平拎着两个包袱扔到门口,“拿着东西滚,再来的话告你们骚扰军属啊!”
天寒地冻,军区家属院进不去,毕华刚和梁春丽带着儿子走?投无路,只?能走?了一个多小时到火车站准备凑合过一夜,差点没?冻得够呛。
刚在墙角根坐下,穿着制服,带着红色肩章的人便来了,张口就是要查介绍信。
毕华刚哆哆嗦嗦掏出介绍信,费心想解释自己一家是进城来探亲的,却被直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