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管家还补充了一些信息。
虽然精神力等级很重要,但也不是什么都由“等级”说了算。军部之中也有a级beta比s级alpha更能打的。但毫无疑问,精神体的出现意味着人对精神力的操控进入了一个新境界,这种人往往不能用常理估量。
另外,精神体的觉醒有一定家族聚集性。比如白榆的两个堂哥,他们的精神体都是狮子,只是白榆从来没见过。
“大家普遍认为,alpha释放精神体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威压效果……”管家笑着解释道,“厄尔西少爷不想吓到您,所以一直没让您看他的精神体。”
白榆“哦”了一声,沉默片刻,忽然说:“那精神体能摸吗?”
管家的微笑僵硬一瞬,满腔诚恳地回答:“最好不要。”
“好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她也没继续纠缠下去。
因为发生了那些小插曲,他们到家的时间比预想中早,厄尔西也不在家。
白榆想马上回房间,安详地躺进全息模拟舱里——在习惯天天和大白鹅对练之后,一天不上手她就感觉缺了什么。
她快步迈入中庭,却迎面撞上一个站在草坪上的少年。
草坪刚刚喷完水,还沾着不少发光的露珠,却更透出一股扎眼的新绿色。
穿着背带裤的少年俯身从草坪上捡起什么。他站直的时候,身形有股难言的挺拔,一头金发被阳光照的熠熠闪光,惹眼极了。
少年抬手,把手上的东西往外一丢——是颗黄澄澄的小球。突然,他脚下就飞出去一只矫健的小狮子。那只金毛小狮子看着才三四个月大,十分活泼地往前跑了几步,在小球即将落地之前跳起来、稳稳叼进嘴里,然后跑回去。
小狮子把球吐到少年脚边,抬腿扑至他腰上,尾巴快活地扫来扫去。
“……?”
白榆的脚步一顿,少年和小狮子顿时把视线撇向她这边,都跟受到惊吓似的,眼睛瞪的浑圆。
小狮子的眼珠是琉璃般的黄褐色的。而少年的眼睛是种耀眼的明蓝色。但这并不妨碍他俩气质上的相似。
“阿诺德少爷。”管家走在白榆身边,神态自若地向对方行礼,“您提前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会在留校日的最后一天回家。”
阿诺德·伊尔洛就读的萨兰军校在期末考试后就放假了。假期一个月,前一周是自由留校日,想继续呆在学校的可以留下,但之后就要求强制离校。
他以前一直是这样,能在学校多住几天就是几天,卡着留校日的最后期限才回家。
“那家伙催我回来的。”阿诺德有些不耐地说了一句,随后抬眼去看白榆,刚看没几眼,那双眉毛就紧紧皱起来,然后警惕地后退两步,“你怎么回事,满身都是oga的味道……是在oga的信息素里打滚了吗?不对,好像还不止一个o——”
“差不多吧。”回想起自己被oga包围、差点呼吸困难的场面,白榆心有余悸,“没办法,是哥哥让我去参加茶会的。”
阿诺德一副见鬼的表情。本来他还想再退两步,但注意到白榆脸上隐隐的疲倦神情,硬生生忍住了,选择帮她一起声讨厄尔西:“那家伙是脑子糊涂了吧,让你去oga扎堆的地方做什么?光在那儿喝茶聊天能有什么意思?”
白榆想了一会儿:“其实我还玩儿了点别的。”
阿诺德:“比如?”
白榆:“潜水、看人捉水母之类的。”
阿诺德脸上写着“你恐怕是在逗我”。
“就算你是beta,他不该鼓励你自强自立、去军部干出一番事业吗?反倒让你去捉水母?”阿诺德表情沉重地谴责道,“我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但没想到能奇葩成这样。再让厄尔西当家做主,咱们家迟早完蛋。”
白榆:“其实也不是单纯的捉水母——算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倒是你,为什么这么说哥哥,是不是对他有偏见?”
“什么偏见,他一直就这样——”阿诺德忽然一顿,说道,“你叫他什么?哥哥?”然后他抬手指向自己,“你就那么一个哥哥吗?那我在什么位置?……你顶多叫他一声大哥吧!”
说着,他自顾自地下结论:“呵,我就知道厄尔西居心叵测。他想直接当我不存在是吗?”
看着不停闹别扭的阿诺德,白榆简直快笑出声来。
就算alpha之间天生不对盘,加上他们兄弟之间关系紧张,但阿诺德还是反应过激了。特别像一只毛都没长齐,就急着向首领呲牙以彰显自身力量的小狮子。
白榆笑眯眯地走近两步:“我觉得厄尔西哥哥没这个意思,何况称呼并没有那么重要。你看,咱俩年龄差不多,不如直接互称名字吧——我就叫你阿诺德,好不好?”
阿诺德不肯让步:“不行。我可比你大整整两岁。”
重点是……他活了十几年都是家里的老幺,好不容易来了个堂妹,是他们这辈最小的孩子,结果他连声“哥哥”都捞不到吗?也太不公平了吧。
“可是我想叫你阿诺德。”少女抬眼,漆黑的双眸里仿佛有水光闪动,“我听说,别人家亲密的兄弟姐妹都是直呼名字的。”
阿诺德一愣。
他忽然想起,眼前的女孩当了十几年的孤儿,而他是她仅剩的几个亲人之一。
她如今是彻底翻身了,但过去成长途中的孤独和寂寞,并不会随着地位的提升就被随便遗忘。
厄尔西把他劝回家的理由也是这个——他说,这个刚回家的妹妹不适应新环境,吃不下睡不好,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在这敏感的节骨眼上,阿诺德还一直赖在军校不肯回家,会让妹妹有种他不欢迎她的感觉。
阿诺德原本颇有微词,但想了想,还是取消和同学们的出游计划,老老实实地打包行李回家住了。
虽然,白榆的性格和他之前想象的有些不同……但没关系,反正厄尔西一向眼神不好,可这并不代表厄尔西之前的顾虑是错的。
看看面前这个白玉般脆弱的女孩!她只是想和家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而已!
阿诺德张了张嘴,虽然他也很想要“哥哥”的头衔,但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他扭过头,语气冷淡,脖颈却微微泛出一点红色,说:“随你,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