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白榆,挑眉道:“绕了那么多圈子,你只是想和我要钱?”
“不是你自己说的‘抱歉’吗?想道歉总要展示一点诚意吧。”
“很可惜,拍卖虫晶所得的收益是归属于军团的,我个人无权挪用。”
“你在想什么?当然是你自己掏腰包来安慰我啊。那些话是你自己说的,由你承担后续的补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
于是他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虽然那个笑容有些凉薄。
“那您说,要多少才够呢?”
“意思意思就行,主要看一个诚意。”白榆大度地挥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要少了不解气,要多了……说真的她也不太好意思。让对方看着给是最合适的了。
“真奇怪。”楚锡垂眸盯着白榆,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穿透似的,“你明明是眼下唯一的皇亲,最可能获取继承权的alpha。只要勾勾手,皇室宝库里堆积如山的资源唾手可得……”
他忽然眨了眨眼,睫毛像是轻柔舞动的蝴蝶,但声音却透着一丝凉意。
“我刚刚收到消息,陛下命人把他右手侧的第一个席位空出来,却没有在席位表上公开名字。我想,现在从那个宴会上逃出来躲懒的人不止我一个了……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明明你是alpha,为什么身上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
“?”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白榆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看你也没有贴抑制贴。”楚锡说道,“你至少应该贴一个装装样子的——没有任何一个alpha会像你一样,明明没有使用任何去味物品,身上却一点信息素都没有。这太反常了。”
“腺体发育异常?”楚锡站直了身体,那双浓绿的双眼中神色难辨,“所以你才不愿意坐到陛下身边去?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这个问题?也可以理解。毕竟那些精神等级高的alpha们鼻子很灵。”
白榆:“…………”
翻译一下,楚锡这话的意思就是:“原来你阳萎,不想继承那个人人都垂涎的位置只是因为你阳萎,不想去参加宴席也是因为你阳萎。”
啊啊啊烦死了!
她只是没有信息素又不是真的不行!她真的好烦这种把信息素和alpha的“能力”联系在一起的社会文化啊!
白榆冷下脸道:“这不关你的事。”
“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楚锡笑得像只逮到小老鼠的猫,“只要我们之间的债一笔勾销。怎么样?”
“呵呵。”白榆从长椅上下来,双手抱臂道,“你休想。”
说着,她转身就走。
楚锡:“你要去哪里?”
白榆:“去坐我舅舅身边啊。然后顺便告诉他,有人明明进了皇宫,却在花园里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不知道是嫌皇宫的宴席太寒酸,还是觉得要给皇帝行礼庆贺太麻烦呢——”
“停下!”
突然,白榆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紧紧拽住。
“你急了?”白榆脸上带着得逞的微笑扭头,视线内划过一双淬着寒意的锋利眼眸。她顿时有些奇怪:就算她向舅舅告状,最多也就是治楚锡一个态度散漫的罪而已,为什么他的表情却像是碰见了一个秉性恶劣的强盗一样?
刚想问些什么,但她的头却重重地砸到了对方的鼻梁。两人都在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嘶……你有病啊?突然那么用力干嘛?”
“……”楚锡单手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
突然,空中花园的门被人打开。是礼仪官。
被灌进来的冷风一吹,白榆顿时清醒不少。
“宁希小姐。”礼仪官站在原地,恭敬地对白榆行礼,“请问您休息得如何?”
白榆:“嗯?”
“宴会的宾客们都在等着您。”礼仪官侧身,道,“只要您到场,宴会就能马上开始。”
……所以这么半天过去了,宴会根本没开始?罗兰让所有人都等着她一个?
疯子!
白榆暗骂一声,冷着脸收拾自己的衣领。在楚锡幽冷的目光中,白榆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向了花园的出口。
楚锡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
他有绝对不能参加宴会的理由。
罗兰·泽塔,是精神力超过3s级的怪物。楚锡无法确定自己的精神力与之相比如何,但他下意识觉得,他用精神力伪装自己的招数无法骗过这位的“暴君”的法眼。他只能尽量避免和对方的近距离接触。
只是……
他抬眼,看着不情不愿地跟着礼仪官下楼的少女突然微微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