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我讨厌话多的。”
霍玹却只是笑了笑。
伊斯顿没有在意,而是突然走上前,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霍玹的脸,在他脸上随意的留下视线的残韵。
这股淡淡的平静令人着迷,就在近距离靠近途中,霍玹嗅到淡淡的清香,印象深刻的霍玹再次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个男人。
因为时间有些久远,他不太记得男人的模样了,但隐约记得那头金色的长发,可他不认为会那么巧合。
沉浸在香气的熏陶中,将一切暂时抛之脑后,下意识脱口而出。
“先生你喷香水了吗?”
“没有。”伊斯顿及其冷漠的果断回复将霍玹拉回现实。
此刻的伊斯顿注意力只在霍玹的脸上,冷眸带着只属于对艺术品的观摩与欣赏,也是审视。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眼前的霍玹迷住了,因为他习惯了隐藏自身对渴望的需求和隐晦的目光。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触碰一个人。
内心如同平静的湖面,微微涟起波纹,霍玹怔了怔,但依旧保持冷静与他对视。
伊斯顿手掌肆意扶上他的脸颊,氛围也变得暧昧不清。
一开始只是对他的脸进行深究的摩挲,接着开始对他的身体上下其手,让霍玹有些不自在,但并不是很反感。
也了解到男人身体被衣物遮盖住的真相,肌群肌理的真材实料并不是虚有其表。
既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紧致的线条只是通过指间的触碰都觉得完美到不可挑剔的程度,但他还没完全摸仔细,还想进行更精确的探讨下体时…
“砰!”伊斯顿的长发随着他的人一同带着复杂交织的情绪无措的飞摔在地面发出声响,唇角渗出鲜血。
他不可置信的偏头看向对他重拳出击的霍玹。
伊斯顿不由眉头紧蹙,就连生气的模样都格外的迷人。
即使是再错愕也依旧无法褪去他身上的冷傲与矜贵,在他脸上显现不出一点足以难堪到让人如愿看到难得一见的表情。
“伊斯顿先生你的人可没告诉我你好男色啊。”低沉的嗓音,是带着意味深长的质问。
被哽住的喉咙迟迟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
他没有说话,利落的擦掉嘴角的血,坐起身,双手撑地,一口吐出嘴里含有血腥味的唾沫,轻笑。
“所以呢?歧视吗?还是反感呢?”
霍玹冷鸷的神情带着戏谑的目光走到他跟前,单膝下跪,食指骨节抵住他的下巴,轻抬了抬。
大拇指抹了抹伊斯顿未擦净的血迹,随后带着满满挑衅的举止将大拇指上的残痕擦在伊斯顿的皮鞋上。
“不是歧视,也不是反感,只是你找错人了。”
伊斯顿漂亮的眉眼不为所动,霍玹的冷静让心思敏捷的他察觉到端倪,不由促狭一笑,只不过被拒绝心中不免又会有些不甘。
“可惜了,你的脸,因为我挂彩了,希望你下回不要这么鲁莽了。”他不在意伊斯顿的笑事出何由,只是拍了拍伊斯顿的肩后准备起身。
还没站稳脚跟,便被伊斯顿猝不及防的一把拽住衣角。
“f*uk!”
很显然场面发展到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局面,这一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动静惊动了隔壁的邻居们,发现时为时已晚。
模样简直惨不忍睹,鼻青脸肿还算轻鲜血淋漓才是真骇人,地上都是血迹。
不知为何大打出手,更不敢想象这是进行了多么惨烈的打斗。
伊斯顿从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但霍玹之所以会让他大打出手就是因为他弄脏了他最心爱的皮鞋。
被强行分开强制带走的伊斯顿到最后嘴里一直都喊着同一句话。
“f*ukxn次,贱*”
此次事件促成的乔治对自己深感罪大恶极,明明是为了造福少爷,怎么会招惹祸端。
伊斯顿在医院的情况比霍玹好些,只是伤口很多,而霍玹是直接几处骨折。
但依旧难平伊斯顿想要杀他的决心。
“别让我再看到他!”
伊斯顿在医院病房内大喊。
身边的乔治跪地不起,双腿失去知觉了也不敢起,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随后无能狂怒的伊斯顿在病房内又是制造了一波动荡破碎的大动静。
“少爷,你还受伤着呢,别生气了。”
……
一年后的华盛顿
伊斯顿身着规整的衬衫和西装定制马甲,勾勒着优越的身形和完美腰线,站在顶楼的天台上抽着香烟。
感受着天台上吹来凛冽冷风,长发在空中曼妙婆娑,他还是一如初见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又老了一岁,28了。
一口又一口抽着的香烟,香烟的香气滞留在口中带着既生涩又香甜的酸楚。
只有耳边风声簌簌,百无聊赖的他希望能有人来打破,赶巧不巧,就在下一秒,还真就被身后的动静打破。
脸上的平淡立马产生了颇有兴致的表情,将烟头丢在脚边,踩了踩。
“我是来应聘保镖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熟悉声音回荡在他耳边,原本颇有兴致的脸骤然沉下,紧接着身后沉闷一身砸在地面的声响,伊斯顿缓缓且带着散漫的目光转过身。
只见两个保镖挟持住挣扎的霍玹将他按压在地面,与冰冷的瓷砖相贴接触。
霍玹还真是生龙活虎,两个保镖都有些难以招架他的块头。
仔细观望发现他还是和一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桀骜不驯的模样更胜先前。
伊斯顿冷冽的目光看向此时因无法挣脱束缚而有些狼狈不堪的霍玹,淡淡道,“他怎么了?”
“少爷,他图谋不轨鬼鬼祟祟往这里接近,被我们发现了。”
他走到霍玹面前半蹲下身子。
“所以你说,是真的吗?”
他看向霍玹,与霍玹对视。
“伊斯顿先生,我是看到你在招聘保镖我就来了,而且他们乱说,我没有鬼鬼祟祟的,相信我伊斯顿先生。”
诚恳的热烈目光,让人总会掉以轻心,但他不会上当。
见他迟迟未回应,为了让话真一点,紧接又解释道,“伊斯顿先生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我良心未泯,也承认当时是我太过分了,所以这才出此下策寻找先生来赎罪。”
他急急忙忙的狡辩。
“……你来应聘保镖就是为了让我原谅你?”伊斯顿扶额冷笑,这么假的话都说的出来,他有胆子说伊斯顿没脸听。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
“是啊,先生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一如初见的紫色瞳孔还是那般妖艳迷人,只是他这下看清了,不会再受蛊惑了。
“原谅你?那好啊。”
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本以为伊斯顿真的会放过自己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伊斯顿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的上膛,对准霍玹。
“不是,伊斯顿先生!伊斯顿先生!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反应越是激烈伊斯顿就想给他一个教训。
“砰!”鲜血飞溅,意外的溅到了他的珍珠耳钉上,留下了鲜艳的警示。
—医院
“你可真狠。”
温李昂评价伊斯顿干的好事。
“谁让那臭小子之前弄脏我鞋来着,这下直接一举两得。”
伊斯顿丝毫没有罪恶感,反而是得到报仇后的舒坦。
“这仇报了,另一得是什么?”
温李昂不解。
“我可以使唤他了。”
“?”
“他是我新招的保镖。”
“那弱小子?”温李昂简直出乎意料,什么时候把标准放那么低了。
但仔细想想霍玹的模样看上去没有战斗力,但块头确实大。
“嗯。”伊斯顿轻描淡写。
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伊斯顿做出来的事情,抓着他的臂弯不让他走,反复确认,“你不是最怕别人骚扰你了吗?怎么这会儿想开了?”
“转移注意力,让别人来骚扰他也不错。”
看他如此散漫,温李昂依旧穷追不舍,“不行,我不允许!”
喋喋不休的给伊斯顿整的有些生厌了,这才悠悠然解释道,“那家伙藏的很深,一年前打伤我而我也只是皮外伤,他有很多次机会他都没有对我下死手,那时我就猜到他在刻意隐藏。”
经过伊斯顿一番说辞,温李昂这才不再追究,毕竟看人眼光精准和毒辣确实没人比得过他。
也就由此放心放他离开了。
“记得让他洗澡注意点,不能碰水。”
伊斯顿没有回应他便迈着长腿离开了。
霍玹坐在副驾驶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缠着绷带无法动弹的手,还是不敢相信伊斯顿居然会真开枪。
原来是他把伊斯顿看的太有人性了。
“保镖先生,这枪伤不是你这样盯就能盯好的。”伊斯顿慵懒拖着长音的讥诮他。
他坐上主驾驶,关上车门,发动引擎握上方向盘。
看了一旁有些闷闷不乐的霍玹,气不打一处,明明比伊斯顿还年长一岁,幼稚的不像话,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加上第一次见和今天,才见面两天不到,就已经对着刚认识的陌生人生闷气,真是不知道演的哪出戏这么厚脸皮。
“我送你回家。”
“我在这里没有家。”回答倒是果断。
却也给了伊斯顿出其不意。
话里意思太鲜明了,让伊斯顿产生了莫名的罪恶感,捋捋事情经过,大概是他从另一个国家飞来,结果被骚扰也就算了还进了医院,加上今天也是他为了报复开的枪。
而且他居然全过程没吭过一声,这是伊斯顿没想到的。
“那委屈你先住我家?”
“那可不委屈,毕竟伊斯顿先生哪能委屈自己呢不是吗?”
伊斯顿不太想理会他,尖酸刻薄的样子真像个老太太,白长一副俊脸蛋,人高马大,说的话比谁都小气还带硬气。
“安全带。”
伊斯顿咬牙容忍,毕竟这是自己开的枪。
今天回来的比平时都要早非常多,在维克托的意料之外,但依旧以最快的速度来迎接回家的主人。
并且猜到是特殊情况提前回来,但是没猜到会带了个男人回来。
这是伊斯顿头一次带回一个有些伟岸的男人。
霍玹很有礼貌,一下车就对着维克托来了个深深地鞠躬,对人热情有礼的目光给维克托不同的印象,行为和长相各冷各热的。
维克托为驾车的伊斯顿拉开车门,伊斯顿长腿一抬,从车内伸出长腿一放,踩上地面。
再是弓身倾斜身子从车内出来。
意气风发的模样,霍玹像被征服般对着他发愣。
伊斯顿双手拢了拢西装衣身,看着站在原处没有动静的霍玹,“你是牛吗,打一下动一下。”
说罢也不管霍玹有没有跟上就自顾自和维克托先行进入别墅内。
维克托跟在他身侧但没有与他并排,在身边好奇询问,“少爷这是?”
“看到他的手没?”
“看到了。”
“我弄的,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
维克托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只当是听着玩笑点了点头,时不时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远处的霍玹。
有点心疼他的遭遇,被谁打不好就他家少爷打了。
霍玹看上去有些不太聪明的察觉到维克托的视线,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朝他打招呼的挥挥手。
“给他安排一间房,再安排个下人伺候着,早些恢复才能当好保镖拿薪水。”
维克托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保镖?我没有听错吗?”
伊斯顿停下了脚步,扯了扯领带,眉头微蹙看向维克托,“为什么你们的反应都一样,他看起来真的那么不靠谱吗?”
看向身后的霍玹,他一脸茫然失措,见都把视线往他身上看去,霍玹有些不知所措。
歪头不确定的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看向伊斯顿。
伊斯顿眉目骤沉,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除了体积大脸蛋帅好像看起来确实不是很靠谱。
“他自会有用处的。”留下这句话便径直上楼回了房间,剩下的就由维克托处理了。
到了夜晚,伊斯顿在书房里看书,指间翻动着书页,光线是刚好的程度,渐渐看的入神,便未注意到有人敲响房门。
等他发觉时,霍玹正站在书架旁欣赏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的。
但还没看完,半道便被伊斯顿夺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太平静,“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因为我敲门喊你你都没有反应,所以…抱歉。”
本想解释,但觉得解释他应该是不会听的,反应迅速的道歉。
但依旧被伊斯顿一拳打在肚子上,他吃了痛,鼓足了腮帮子这才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惨叫,无助带着痛苦的面具捂着被痛击的位置。
“抱歉也不好使。”
“伊斯顿先生,我长记性了,不会有下次了。”
“出去。”
“好的。”
这么乖巧的,批发都难产出这种质量的。
像摇着尾巴的狗狗,被训斥后还不得不顺从的沮丧离开。
伊斯顿则是继续看书的动作。
回到房间的霍玹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被风吹的有些晃动发出清脆的铃音般声响的水晶灯,耀眼夺目却也轻巧易碎,想起走前翻看的那本相册。
他总觉得伊斯顿特别熟悉,说不出来的感觉。
“包裹着糖衣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