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女看她是人,你看她不是。”说完,牛女父亲顿了一下,又道:“你不会护她,你也护不住她。”
这话让左仪直接征在了原地。
而另一边,韩盈送走了夏亭长,喊郑茂和周幺过来给牛女梳洗一番。
说是梳洗,其实也不过是用梳子给她梳好头发盘起来,再拿麻布沾点水,将身上和脸上的那些泥灰擦一遍而已。
刚擦完,她皮肤上的水分就干了,而韩盈这才看清楚她脸上的淤青,有打的,也有嘴边用力捏的指痕。
这让韩盈想起来,以前曾经看到的内容,说当年的白人买黑人,和看牲畜一样,要看牙齿怎么样,牙齿越好,说明人越健康,活得越久。
看起来,这样的手段四海通用,那,除了看牙,会不会连伤也看了呢?
韩盈呼吸一滞,不敢继续再想。
等给牛女梳洗完之后,郑茂看着脏衣服犯了难,正当她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韩盈直接说道:
“把韩粟前天洗的那套衣服过来给她穿吧,正好他明天回家拿钱,可以从家里再拿一套。”
反正中间是开裆裤,男女混穿也没什么事儿。
韩盈想的简单,可她这样的打算,立刻让郑茂和周幺对视起来。
如今一件衣服能从大穿到小,中间兄弟姊妹轮着来,男女混穿不是事儿,可给一个买下来的奴隶穿韩粟那七八成新的衣服,含义就大了。
不是月女心太善,没把买下来的牛女当奴隶,就是月女对她很看重!
两个人来不及思考到底是哪个,可不管哪个,都代表她们不能把牛女当成奴隶看待。
想到这里,这两人心里一凌,立刻打定主意,回去必须要给同亭的人说清楚,让她们注意着点!
吏目给她们打扫出来三间房,按照安排,韩盈和韩粟,其余两队各一间。
这样一来,就没有新来牛女住的地方,看着夕阳西下,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天黑的样子,韩盈把牛女带到自己房间,说道:
“你今天跟着我休息,在草铺上,我兄长也会过来,不用担心,他和我一起睡榻上,听懂了的话,就点点头。”
韩盈边说,边观察着牛女的状况。
牛女的状态,和自己当初受刺激过重很像,都是拒绝和外界交流,不过她能感觉到疼,也能听到别人说话,只是大脑和身体都不想作出反应,所以呈现出了如此麻木的状态。
韩盈不是心理医生,医学上隔科如隔山,在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的状态下,想要用语言开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好在,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坚韧,牛女能活到现在,就代表她还是有求生本能,只要给她一个还算可以的环境,她就会努力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