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过我此时此刻浑身遍布痕迹地躺在别人怀里。
“你要去哪儿?”
原本紧闭着眼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沙哑的嗓音透着餍足的气息。
“我没有去哪里,我只是饿了。”
“嗯……”他深埋在我颈间贪婪地攫取着令他心安的檀香,“想吃什么?”
“和以前一样即可。”
“倒是好养活。”男人不轻不重地嗤了声,与其说是嘲讽,倒更像是真这么觉得。
他率先起身,遮蔽了彼此的寝被随之滑落,男人光裸结实的上半身同样遍布红痕,我紧了紧面色,移开视线。
他在洞内的石桌上摆好了餐食,素的一份,荤的一份,混在一起,像是根本意识不到这对我来说已然算得上是某种冒犯。不过他定然不在乎,否则也不会数次笑眯眯地问我要不要尝口肉食。
我找了件宽袍披上,随意系上腰带,在桌旁跪坐着,接过他递来的清粥,下意识诵了句佛号。
男子眉头一皱,话语滚在喉间几个来回,终究是咽下不提。
独身久了的妖怪很难在骤然转变的生活方式中察觉到正确的相处之道,他只是秉承着饿不死我就足够的准则而已。总在我专心填饱肚子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凑到一旁,或是捻起发梢细细嗅闻,或是把玩着腰间早已被掐弄泛红的腹肉,遍布粗茧的大手顺着衣襟内的空隙上移,利齿咬着我耳廓的软骨厮磨,指尖又拧了拧肿胀的乳首。
“唔……”我不由地缩了缩身子,险些握不住碗筷,疲累且被情欲浸透的躯体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挑逗,没一会儿只能软倒在他胸前,握住他手臂,却完全挡不住他一意孤行的动作,如此之下反倒像是我主动牵引着他探往自己的下身似的。
“哈……别……”
争先恐后落出眼眶的泪液被他瞧进了眼底,我仰着头试图制止,却被猝不及防地吻上了眉眼,下意识仓促闭上,等那热意撤离时再度睁开,却在一晃眼之间宛如见到了某个极度熟悉的人。
那高度相似的脸庞转瞬间又消失,金光熠熠的眼瞳迅速暗淡如墨,妖冶邪秀的神采和那华彩流光的更不相同。我盯着他的脸发怔的样子或许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在他质问之前,我如同梦呓般开了口:“六耳……你为何……要扮作他?”
左右不过是想将我掳走,用谁的面目都无所谓,自然也可以用自己的。
他长得更是称得上俊逸无双,如何不能够以真面目示我?
许是没料到我会问出这句话,又像是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他低声哼笑,凑在我耳旁,用最痴迷最怅然的语气说道:“那自然是因为……你在乎他。”
或许他还幻想着,只要扮作那让他无数次妒忌,几近疯狂,牵引着他所在乎之人心绪的那个人,便可以获得我的信任、交付和爱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连我自己,也从未真正明白过。
我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