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试图抗拒他向下压制的力道,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尽管他好看得犹如天上明星,也完全不是个只有空架子花拳绣腿的。至少比起我这个面容普通还双手空空的人来说,这点本事,早就够用了。
“怀、怀瑾公子……”我艰难地唤着陌生的名讳,才三两下眨眼,就褪到了中衣,这家伙真是心明眼亮手脚利索,“有话慢慢说,不急,不、唔嗯——”
“我真的很想你。”这次他没有用前辈的称呼,而是大着胆子平等地与我对视,又或者他早已肖想这个场景许久,“我应该庆幸你没有真的不告而别,只不过是走了以后没再想起我而已。所以我在等,等你回头看到我的一个契机。好像没等到,我就已经等不及了。”
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胸口,似乎要将错过的那些全都弥补回来,他显得恳切,又急躁。
交融的气息越发加深了这份妄图更加深寻的心思,他的体温愈发升高,炙烫到了令我不敢触碰的地步,不过我本就无意过分放纵自己沉入无边热潮,总得留点清醒,来应对这局面。只是那些自以为足够平稳的心绪,全被摧毁在了这一双扑棱棱打在手心里的绒耳上了。
雪白的,却烫手,像滚热的乳脂,又像烧红的绒絮。他偏着头,用那对直立的耳去蹭我脸侧,搔刮在睫毛上的触感真实得令我陷入了空阔,可神游天外的意识深处却无端觉得这是十分熟悉的一幕。
我应该是爱极了这份小心讨好,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将幼年的小狐揽进怀里,自上而下抚弄着蓬软的绒毛,熨帖的身体,和能够将整只手深埋进去的九条尾巴。
是了,我好像真的想起来了。同他告别的那天,摩云洞外降下落雷,天庭派来剿妖的几位仙人站在云端上睥睨尘世,下来一位面熟的,问我需不需要搭把手。
九尾狐虽少见,在天人眼里却根本不重要,这世间能决定一个族群生死的不是我,更不是他。
那些仙人揶揄的神色还历历在目,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突发奇想养了只不痛不痒无足轻重的小宠物。
高兴时下凡来逗弄两回,不高兴时随手就能抛在原地,甚至唤来天雷阵阵,连半点体面都不愿意留。真就修了无情。我应当是极为痛恨此番行为,可我却不能对着那双哀极的青眸,作保自己真心没有那份轻蔑。
小狐狸见我不辩解,也没下诛灭令,只是眼含复杂地伫立原地。
他忽地粲然一笑,尽态极妍倾覆众生的一张脸,密密匝匝浸满了的,全是无边无际的爱意。
“等前辈何时再想来寻怀瑾时,奴就在此处侯着您。”
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