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尝不算一种得失相依。
因为弱小,所以聚集在一起,因为弱小,所以学会了虚与委蛇。
下山前,师尊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出门在外要注意人心险恶,有时候直来直往的妖族也不一定比变幻多端的人族可怕。”
我当时还不信:“只是因为师尊您更偏爱妖族而已罢!”
虽说如此,我自己不也是以这个妖体拜入了师门,若是当初慈航带我去拜的山头是玉清天尊的那一座,指不定会被毫无颜面地直接丢出去,免得秽了他的蒲团和香茶。
我对此心知肚明,慈航也很有默契地从没提过这个可能。
被接去蓬莱岛住了一段时日后,外出探寻秘境的虬青师兄被袭受了重伤,他原本是青狮子修炼成道,本就妖体强悍,可想而知的是,为他疗伤这件事也成了棘手的麻烦。
当时我正被师兄师姐们丢了个小法器安置在碧游宫外玩耍,一般来说,像我这样没有法力也不能修炼的小鬼头,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由此他们也很放心我一个人到处瞎逛。
因此当伤痕累累的师兄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之时,我的靠近似乎也完全没人察觉到。三霄师姐们急急忙忙回岛去取灵草灵丹,多宝师兄甚至打算去求太清师叔要点刚炼成的丹药,金灵师姐对此却不是很赞同,说是师叔忙着闭关悟道,最好别去打扰他老人家。
一伙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得热火朝天,我则是攥紧了怀里的玉轮刃缓缓靠近,不知为何,我竟是福至心灵般地意识到了我能够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
我捏着玉轮刃的刀锋,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的拇指,百般纠结之下,还是紧巴巴地划开了一个小裂缝,赤金的血液缓缓挤出,而我伸着指头,将其涂抹在了师兄的唇上。
截教中人,十之七八都是妖族跟脚,几乎在我释出血珠的一瞬间,幽冥般引人心醉神往的香气也随之浮现。而原本重伤昏迷的虬青师兄,却猛地钳住我手腕,顷刻间探出的锐利狮牙顿时刺进了我的腕部肌肤。
贪婪不止的吮咬一寸寸弥漫而上,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可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
就像是,仅凭着本能而已。
等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我拉开,那深深嵌入血管的利齿也跟着抽离,我捂着伤处,眼前发黑,传入耳朵里的所有声响都变得朦朦胧胧,像是罩上了一层不透光的纱雾。
而那个晚霞拖曳的金红色黄昏,是慈航赶来将我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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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反驳他的猜测,其实于我而言,也说不清我到底是什么来历。教门中最善推算的都勘不破我的命运,更何况对此一概不知的自己。
我的沉默给了他愈发掠夺的底气,从和九凤相识的第一天起,我就被软禁在了北极天枢这座一望无际的大山里,成了他随时可以取用的毫无反抗之力的……
药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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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最近的都是过去的回忆,也可当做番外。顺便还提到了后期会出场的一个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