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天见到天珠公主，就是他噩梦人生的开启。

从前在阳国，因着母亲的缘故，他既不受宠更是为父王所厌弃，他本来以为阳国的深宫就够痛苦难熬了，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远赴阳国的质子生涯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对着她耳朵呵气道：“既然要置我于死地，就别怪我死而复生来复仇。”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听着隔壁大殿麻药过后女人的嘶嚎，男人的喘息和辱骂声。他伸手去摸天珠公主的脸，捏捏那精巧的小鼻子，又去捏捏那软润的红唇，擦去唇角的鲜血，他轻轻吻了上去道：“来日方长我的小公主。”

太医院的人给她清洗了伤口，敷了药。

他本来想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沉睡的面容，他突然想留下来了。

午后的雨水连绵，黄昏时分终于停了。

慕容上存坐在一堆奏折间抚着额头，他实在是太心急了，离国的焦山，他就不该如此冒险行事，但如今想后悔也无用了，十万大军困在焦山中，是前进不得后退不了，成了一局死棋。

军情越看越烦，慕容上存索性击掌让宫人们将奏折先搬走。

他回头一看，天珠公主睡得深沉，彷佛从前一样。

小时候的天珠睡觉不老实，没事就伸出个胳膊腿的，半夜里还能翻出床掉到地上。不知道她哪里想出个主意，非要她的奴隶给她看床，慕容上存就这样给她看了九年的床，每日夜晚几乎都不得好睡。

直到——

直到最后一年，天珠不再让他看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恶化到她不想要这个奴隶了，她想让这个奴隶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