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司雨问:“先生夫妇近期可与什么修行者有过冲突?”
杜邮摇头:“没有。”
杜邮夫妇在兰陵学馆一向与人为善,若说可能得罪,也只有得罪学生。项司雨想,是不是杜邮先生狠狠训斥过某个学生,如今被挟私报复了?
不,也不可能。升仙大会的弟子们都是经过各派初步筛选的,若是连一个心胸狭隘、手段残毒的人都没法筛除出去,那登仙道的设立实在毫无意义。
项司雨想,太阴星君多半在杜邮府上,或许她知道什么异常?
项司雨遂对杜邮先生说:“先生,望舒姑娘不是一直在府上吗?不如问问她,看看昨天有没有可疑人物来到府上。”
杜邮先生点头,说:“好,我会问问她。”
项司雨看向天边,一缕霞光穿破云层,将淄川的水染成了金色。
杜邮先生见状,对项司雨说:“小师叔劳累了一夜,白日又有早课,杜邮不敢再叨扰小师叔。”
“先生客气,这是我应为之事。”项司雨说,“先生,等你向望舒姑娘问了结果之后,一定要来找我。文淑先生对我有恩,我也想为她尽到绵薄之力。”
杜邮先生点头:“一定。”
……
翌日中午时分,一名弟子来唤项司雨,说是白珠轩有请。
项司雨觉得诧异,从来只有别人去请白珠轩,极少有白珠轩来请他人的。
所以项司雨听完,立刻动身去云容坊。能让白珠轩请别人,一定是有要事,大事,急事。
项司雨快马加鞭赶至云容坊中,刚入竹屋。只见文淑先生坐在竹床上,倚着杜邮,神情悲戚。杜邮先生捏紧了拳头,咬死了牙关。白珠轩的神色中有着一如既往的淡漠。
项司雨向三人见礼后,白珠轩说:“你们两个说说吧。”
杜邮先生转身来,对项司雨作揖,说:“我们依小师叔所言,问过望舒姑娘了。”
项司雨问:“她怎么说?”
杜邮先生说:“望舒姑娘说,前日下午,她见到小师叔偷偷摸摸来到了寒舍,又偷偷摸摸走了。”
项司雨不禁冷笑,这个太阴星君,到底是要搞什么鬼?
杜邮先生说:“为防万一,我等前来云容坊再次诊治,也请小师叔前来一聚。”
项司雨说:“那二位先生以为呢?”
文淑先生虚弱地朝项司雨挽起一个微笑,气若游丝地说:“当然不是小师叔。且不说小师叔与我们关系近好,根本没有下手的动机。就算小师叔要下手,依小师叔在白师叔这里所学的技艺,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何必用这么笨的法子呢?”
文淑先生虽则丧子,但并没有丧失理智。
项司雨说:“那二位先生怎么看?”
杜邮先生叹息说:“此事,我也毫无头绪。”
项司雨问白珠轩:“师姐,当时文淑先生已经见红,我做下判断:若不及时堕胎,怕会危急性命。可这一日来,我一直心中不安,想问先生,我当时那个诊断,做对了吗?”
白珠轩说:“除非文淑是修行者,否则,见红就该堕胎。”
项司雨心下稍安。
杜邮先生此时说:“还有一事,我不得不问小师叔。”
“先生但说无妨。”
杜邮先生问:“小师叔是不是早就知道,望舒姑娘就是神界的太阴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