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之际,蠢蠢欲动的可不止青春期荷尔蒙,还有潜伏的病菌。
岑有鹭连续两晚做春梦做得浑身燥热发汗,深夜无意识踢掉被子,感冒着凉也是情理之中。她爸岑仲对她的生活精准管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生病的次数少,所以每次生起病来都很严重。
黎允文也想不到就一晚没见这人就能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社团活动课都没参加,买了岑有鹭最爱吃的那款牛奶面包去她座位上慰问患者。
她摸了摸岑有鹭滚烫的额头,目露忧色,“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
“帮我接点温水吧。”岑有鹭也不跟她客气,事很多地提要求,“先用开水烫一下杯壁,然后接叁分之一冷水、叁分之一开水。”
她咧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朝黎允文飞吻,“谢谢文宝。”
黎允文笑嘻嘻地接下这个称呼,去她课桌侧边挂的口袋里翻水杯,余光里瞟见两条大长腿堵在了旁边。
她一瞧那昂贵的球鞋就知道来人是谁,以为自己挡到了尚清的路,连忙往岑有鹭的方向挤了挤,给他让条宽敞的道出来。
谁知尚清依旧没动,跟电线杆子一样杵在一旁,一声不吭等着黎允文将岑有鹭贴满了美漫贴纸的白色水杯取出来,这才拦住黎允文。
“额,那个……”他声带发紧,插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揪起内层布料,“我也要去接水,顺便帮你接了吧。”
黎允文从没见过这么活雷锋的尚清,一时惊诧,瞧见他手里装满水的黑色水杯,脑子抽了下,脱口而出:
“你不是接满水了吗?”
尚清也不知道做好人好事自己为什么心虚,他条件反射地抓紧了水杯,手指骨节在弯曲中更加突出,绷出很尖利的转角。
“昨天接的。”尚清摆出有点不耐烦的表情,“要不要帮?不要我走了。”
她翻找水杯的时间里,岑有鹭又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竟然睡了过去。黎允文见她并未出声反对,也乐得有人帮忙跑腿,连忙将岑有鹭的水杯往尚清手里塞。
“要要要!”她学着班里其他男生那样称呼尚清,“谢谢尚哥。”
“嗯。”
尚清很不自然地接过水,僵硬着脚步离去。
黎允文作为这场义务劳动的唯一知情者,笑眯眯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瞧了瞧岑有鹭睡得迷迷糊糊的后脑勺,笑眯了眼。
她就说怎么会有男生讨厌岑有鹭呢,原来走的是小学男生扯女孩辫子这个套路啊。
黎允文独自消化这个惊天秘密,手指敲了敲下巴。啧啧,她要不要告诉岑有鹭呢?
每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课用于社团活动,班里此刻除了请病假的岑有鹭和不知道为何也请假的尚清之外没别人了。
黎允文联系前后文,当即明白醉翁之意,想了想,掏出手机撤销了向社团负责人发出的请假申请,也跟着出门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将教室留给他们两个。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黎允文肯定不愿意帮忙助攻。没办法,尚清真的很帅,她替姐妹同意这场婚事。
黎允文哼着歌走了,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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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岑有鹭睡眠质量一向奇佳,睡着之后一般噪音不会吵醒她,再加上吃过感冒药后头脑昏沉,耳膜上好像覆了厚厚一层雾,外界一切声响都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然而隔着一层墙与几米的距离,她在黑沉的睡眠之中竟然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轻轻蹋响地板,也引起她耳膜的微微鼓震,最终来到她课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