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阿格利亚斯的孩子。瓦尔达里亚之所以让阿格利亚斯种卵,除了当时临场发挥,为了收买阿格利亚斯,就是因为这个——阿格利亚斯是除他之外最强的。连瓦尔达里亚自己都承认过,如果我和阿格利亚斯的孩子出生并长大,十几年后他就不是在魔界横着走的最强了。
这个孩子会很强。可以撕开法阵,让我出去。
我盯着的魔族叹了口气。
“强大的人,都自以为是,”他说,“而自以为是的人,都难免会这样:只考虑自己的意图,不考虑别人的意图。陛下,为什么您觉得:我会让这种事发生?”
我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是啊,我好弱啊,随便某个血统高贵的领主就能捏死我。很久以前,我更弱啊,刚出生没多久的阿格利亚斯就能差点杀了我。呵,陛下,我也很愿意陪您见证这个结果:凭我现在的实力,我能不能杀死一个没被教授过战斗的技艺,几乎就是和您一样,空有领主级的强大肉体却没掌握一点力量的,小孩。
“您要是改变心意,想把它生下来,那就生下来吧,我会帮您好好养育它——当它长到能帮您破开魔法逃出这里的年纪前,我就会杀了它。”
“贱人!!!”
“十分惶恐,陛下,我竟惹您这样气愤——请您惩罚我吧。”他跪下来,捧起双手,一根漆黑的鞭子凝结出来,“算上之前我的所有失职、疏忽、冒犯之处,请您肆意地、称心地、用力地,惩罚我吧。”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
彻底失去了时间感。时而思绪昏沉,在催情液的作用下变成发情的野兽,脑子里只有性。忘掉了自己是谁,他是谁一般,百无禁忌地和他做爱。时而又变得清醒,让他滚,盯着蓝色的墙壁,或者盯着水池下的那些卵。思考,思考只是让自己变得绝望,我真的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感到怨恨。为什么没有人找到这里,从外面破开,把我救出去?那些摆出一副非常渴望我,想得到我,想追求我的人都去哪了?为什么我每一次清醒地睁开眼睛,永远只有这个人?
为什么没有人来帮我。
甚至去求助肚子里的孩子,低语着求它告诉我办法。它只是偶尔给我点魔力的波动作为回应,显示它确实是活的,不是一个只会寄生的肿瘤——它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干脆弄死它,这样,我的身体还更舒服些,小腹里没有那种坠胀不适感。对它也好。它出生后迎接它的是什么命运——长到维洛觉得它有威胁的时候,就把它杀了?出生就是准备着夭折,简直比出生就是准备着做某人的性奴的卡狄莉娜还要悲惨。或者,哈哈,维洛这个该死的贱人说不定又骗我,在哪天操我操到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就再次动手把这个胚胎切碎弄死,根本不会给它出生的机会。
可是,假如,假如……它真能出生,长大,它会带来新的可能吗?……在维洛的注视下?维洛……一个小孩,能帮我玩过维洛吗?别做梦了!阿格利亚斯那种没脑子的贱狗,瓦尔达里亚都能轻易操纵他,他的孩子能有什么脑子。没准维洛自己的孩子还更有希望些……可是,半魔几乎不能让我怀孕。
我该怎么办。
哪个未来,都没有希望。哪种行动,都改变不了现状。想啊想啊想,想到的是瓦尔达里亚那句话——死到临头时的明智挽救不了死局。哈哈哈。比死到临头还惨——都死不了。
我要疯了。在清醒的时候不再思考,而是尖叫,抓着头发尖叫,撞墙,在地上翻滚。然后,等到催情液的影响积累到一定程度,突破了自己的自尊和耻辱,对那个一直等着我呼唤他的人说:过来。开始做爱。舌头,手指,阴茎。触手。紫色的,红色的。甜的。和他接吻,和他拥抱。殴打他,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砸,掐他的脖子,踢他的肋骨,把他的胸膛踩得软塌塌。往手上跺脚,感受骨头碎裂的咯吱声。他在我的脚边喘,舔我的脚踝。
想杀了他。好想杀了他。下不了手。一个人永远被关在这?我恐惧,我不要。哪怕不是永远,哪怕真魔收回了眷顾,我终有一死——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孤独地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数自己的心跳。他活着——虽然他是个贱人!——还能有一个人在我身边,陪我说话,陪我做爱。
“别害怕,陛下。”他抱着嚎啕大哭的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他的触手在蹭我的腿,蹭我的穴口。已经失去对它们感觉恶心的心里的反应了。
“我永远站在您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您。”
一边吮吸,一边插入。好舒服。我哽咽着呻吟,他则陶醉地轻喘起来。
“您也……永远不能再……抛弃我了……”
时间,失去了意义。生命,失去了意义。自我,失去了意义。
躺在他的臂弯里,身上缠着软乎乎的触手,呆呆地看着眼前,作为天花板的这片晶莹的蓝色。
【一点办法都没了吗?完全放弃了吗?】
……我眨眨眼睛。好像好久没有思考了,思维很滞涩。刚刚那是什么?
【好吧。】
……那不是我自己的思绪,那是——
【我把你的记忆还给你,陈诚。】
——真魔在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