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嗓音粘滞,辩解不被接受,只能迷迷糊糊地被他拥着,直到杭嘉燧整顿好带来的行李,从他为杭以绸准备的那间房间出来。
杭以绸忽然觉得比起阴晴不定的杭嘉燧,还是她这个大哥更让她摸不清心思,由衷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慌张无措。她蹬了蹬双腿,没被禁锢,轻松地从杭嘉峥身上跳下来。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到底还是牵了牵他的手指。
“哥哥……”像是在撒娇,他们都分辨得出来。
“嗯?”
她又瞄了下杭嘉燧的神情,撇过头去,小声地请求:“我想出门。”
奇怪的是,不同于之前的各种温柔哄劝,这回杭嘉峥痛快得多,他轻轻颔首,“好。”
还没等她高兴几下,他又补充:“嘉樾最近已经开始学着接手集团的事情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也跟着去看一眼。”
杭以绸点点头,没提出异议,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空间留给她。她很识趣,踩着杭嘉燧取来的拖鞋,回了自己的房间。
杭嘉燧这才嘲讽似的冷笑一声,也靠进沙发里,离兄长一个座位之远。
他伸出手,对着落地窗外投射而进的些许薄阳,照了照自己甲尖上艳丽卓绝的颜彩。
“我才把她叼回窝,你又推着她往外送。哥,什么心思?”
伪装出的柔和外壳顷刻崩碎,杭嘉峥冷下脸,周身泛着不悦到了极点的情绪,毫不掩饰地宣示。
“嘉燧,你真的觉得这样对她好吗?”
杭嘉峥没有特指是哪件事,可他们都对此心知肚明。
“好不好的,得平安自己说了算。”
“她对你说的,你就信?她说的那些,有多少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就如同杭嘉燧不管不顾地将妹妹带回了自己的居所,在这件事里,杭以绸能起到的决断意见又有多少?
杭嘉燧挑唇笑了笑,艳绝上挑的眉眼沁满了半真半假的愉悦。
“我当然信啊。她说,我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不论那是什么。她说,希望我抱着她。她甚至说,她对不起我。”
他的笑意越发放大,直至眼眸之中被无尽的恶欲填满,也不打算停止,甚至挑衅般地:
“哥,你明明知道,所谓道貌岸然的君子风度,这套根本行不通。而你现在却用这假模假样的正义感来规劝我、审判我,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无能摆平而懊恼痛苦呢?我早就不怕那些什么反噬、什么后果、什么禁锢、阻碍。只不过你愿意用这种枷锁铐住自己,我又何乐而不为?”
青年远远凝视着那扇禁闭的门,浅象牙色,他沉声道:“我只想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