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

「乐乐姐！我们通过了！我们通过了！」

拿着手机听着荣清雅兴奋喜悦的声音，何乐乐微笑问道，「16号第二次选拔，回来吗？」

「呃……可能有点……参加！我一定会去参加的！最迟15号晚上我就会过去！」荣清雅犹豫了一会儿后很是坚决地答道。

「嗯，那我等你。有没有什么是要帮你准备的？」

「需要特别准备什么吗？刚刚接到通知电话的时候太开心了，都没注意听其他的。」

「那我把注意事项发你邮箱，记得看一下哦！」

「嗯哪！谢谢乐乐姐！」

「你那边……还好吗？」何乐乐想了想，问道。

「嗯，挺好的，就是天天跟气球似的牵到这又牵到那。」

沈默了几秒钟，看着前方座椅背面的广告贴纸，何乐乐低低地开口，「崔雅然呢？」

「……」荣清雅那边也停顿了好一会儿，「乐乐姐，你和莉莉斯之间，也许真的是误会吧，要不你们再好好聊聊？」

何乐乐闭目叹息。「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莉莉斯没说什么，她只是说……你是个好女孩，她很后悔当年在你受委屈的时候没有勇气站出来帮你，所以你怪她也是应该的。」

「……」

「乐乐姐？」

「清雅，我和她的事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我只能说，她对我而言，是一个无耻邪恶到极点的存在，但是，我并不知道她对你的友情是真还是假，所以你得自己看清楚，不要给任何怀有恶念的人伤害你的机会！」

「……嗯，我明白了。那，你跟上次那位先生？」荣清雅越说越小声，「我是不是不该问？」

上次……

何乐乐知道清雅是关心她，便也不想刻意遮掩什么，「他是个好男人，但我给不了他幸福，所以，只能这样了。」

荣清雅有些惋惜地轻叹一声，「不管怎么样，乐乐姐觉得幸福就好。」

何乐乐弯了弯唇角，收起了电话。

幸福……

她越来越不知道，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那天，就在她陷入对崔雅然的愤怒和恨意，几乎要以最恶毒的语言向清雅控诉崔雅然的所作所为时，l就那样蓦然出现。

她彷佛可以在他眸中看到自己可悲而疯狂的倒影！

她瞬间收回了她险些脱口而出的咒骂、控诉，她不要他看到自己那么可悲丑陋的模样！

善良的清雅觉察到了她和l之间的异样，借口去洗手间为他们留出了空间。可清雅并不知道，当时的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

「这个週末……还去练剑吗？」

他轻柔温情的话语一入耳，泪水就不受控制地从嗓子眼往鼻头、眼眶里涌。朝一旁扭头眨眨眼睛蒸发掉眼中的薄泪，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冷淡。

摇摇头，「我已经跟曾阿姨说过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去了。」略一停顿，她又补充道，「我找到其他人更方便教我了。」

「……是这样吗？」l当时有些惨淡的笑笑，笑得让她的心如同被荆棘缠绕，只要再稍稍收紧就会鲜血崩飞。

她咬了咬牙，自己收紧了荆棘，「阮麟自幼学习古武，刀剑都很擅长。」

「……那就好。」

她诧异地望向他，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听到她的话后，他会微笑着说「好」！

「有时间还是要多锻炼一下，身体最重要。练剑的话，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

「……」她无颜以对。难堪与内疚让她焦躁不堪，「l……放过我吧，放过我，求你……」

他轻抚她的发，好一会儿之后，将那只玫瑰花苞放在了她面前。

「在没有倾尽所有之前就放弃，在没有尝试过极限之前就逃走，我会后悔一辈子。」l轻吻她的额，「一朵花苞，即使没有了根茎，但凡还有点水的滋养就会拚命绽放，我总不能……连朵花都不如吧。毕竟，你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会爱上的女人，万一老天不给我第二次机会呢？」

临走前，l凑到她耳边，「还有，你还欠我一次补考。」

l……

他永远都知道怎么把她从低落中拉出来，他总是不断地给予给到她无从拒绝！

l，如果当初他早点──

何乐乐猛地一抖，狠狠摇摇头。踏上「如果当初」的桥，便只会走向痛苦和后悔。时光不会倒流，已经发生的也不可能抹成空白，「如果」出来的理想世界从不曾存在，她所拥有的，必须面对的，只有当前！

收回记忆，何乐乐下了公交，拦了辆的士搭回公寓。

公寓的铁门前停了辆熟悉的小车，何乐乐疑惑地走了过去。

「翎羽？你怎么来了。」

「乐乐。」

并肩走在落叶缤纷的林间，何乐乐看了看林间被切碎的阳光，扭头望向任翎羽，从她发上摘下一小片残叶。

「乐乐，对不起。」

「……嗯。」何乐乐轻应一声。

无需多余的解释，没有丝毫的客套。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诚心道歉；一个明白对方并非恶意，坦然接受。

朋友、好朋友，并非因为彼此的好而在一起。在一起，并能一直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的全部优点，如同你喜欢我的，我接受你的全部缺点，如同你接受我的。

「可是，你真的不能给师傅一点机会吗？」

作家的话：

回家太晚了~~

l一直在做一件很难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又不让乐乐为难~~~唉~~

想起一首歌

歌曲名称：一言难尽

演唱：张宇

作词：十一郎

编曲：涂惠元

你给我一场戏

你看着我入迷

被你从心里剥落的感情

痛得不知怎么舍去

不要这场记忆

不要问我结局

心底的酸楚和脸上的笑容 早就合而为一

迟迟不能相信这感觉像自己和自己分离

而信誓旦旦的爱情 在哪里

我一言难尽 忍不住伤心

衡量不出爱或不爱这之间的距离

你说你的心 不再温热如昔

从哪里开始 从哪里失去

我一言难尽

忍不住伤心

衡量不出爱或不爱这之间的距离

隐隐约约中 明白你的决定

不敢勉强你 只好为难自己

我为难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