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坐那儿就他妈不走了!
看他妈个屁啊!
要说蒋丞以前吃个醋都是为了情趣强行吃着玩的,那这会儿心裏这个酸劲儿,就是实打实的了。
就跟屁股上刚纹了个火把似的,烧得他简直有种坐不住想过去问一声的冲动。
不过开始拍摄之后,这个林哥看了几分钟就走了。
蒋丞盯着顾飞研究了一会儿,顾飞从拿起相机对着他开始,之前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消失了。
他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来。
“小蒋这个状态很对,”设计师在一边表扬着,“就是有点儿……不耐烦?或者……”
“生气。”顾飞说。
“对,就是很不爽,”设计师点头,“这个状态非常对。”
蒋丞侧脸扫了顾飞一眼,王八蛋,你看出来了啊。
“林哥过来干什么?”顾飞问设计师,“唐姐跟他有合作吗?”
“好像是吧,唐姐想请他做一个小型的发布会,”设计师说,“还在谈。”
“哦。”顾飞看了蒋丞一眼。
蒋丞跟他对了一眼,知道这话就是给他问的,想让他知道这个林哥跟胖姐姐关系更近一些。
但是。
这解释不了顾飞看到这人时的变化。
小样儿,什么也瞒不了我们学霸,我们学霸还不近视!
拍完照片,妮妮给蒋丞卸妆,顾飞走出了摄影棚。
完事儿了之后蒋丞一边狠狠地涂着唇膏一边走出去的时候,顾飞正靠在墻边叼着烟。
“弄完了?”顾飞看到他出来问了一句。
“嗯。”蒋丞点点头。
“还有一半的钱明天上午可以结了。”顾飞说。
“嗯。”蒋丞把唇膏放进兜裏,感觉挺累的,饿不饿都不知道了。
顾飞没有说那个林哥的事,他倒是挺想问,但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顾飞之前看到那人时明显不太高兴,他要问了,可能会让顾飞更不高兴。
但要不问,又太刻意了。
“去吃冷面吗?”顾飞问。
“好。”蒋丞回答。
打车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他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林哥是你朋友吗?”
“不算朋友吧,”顾飞倒是回答得并不犹豫,“认识。”
“哦。”蒋丞不知道该怎么再问下去了。
“以前……玩乐队的时候,”顾飞皱了皱眉,“认识的。”
“这样啊,”蒋丞看了看他拧着的眉,“那挺久以前的事儿了。”
“嗯,”顾飞点头,“我跟他没什么来往,只是他有个工作室,拍照的时候经常会用他的模特,有时候能碰上。”
“知道了。”蒋丞揉了揉鼻子,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感觉自己这没头没脑的一通醋吃得有点儿幼稚。
虽然并不知道顾飞对这个只是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但他也不太想知道了。顾飞看样子不愿意细说,那他问下去除了让两个人都不高兴也没什么别的意义,而且顾飞已经说了没什么别的关系,像他们这种识大体的学霸,再追下去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毕竟男朋友嘛,信任是最基本的。
吃完冷面,顾飞本来是想去出租房陪着他覆习的,但走到一半接到了他妈的电话,说是顾渺在家裏发脾气,劝不住。
“你回去吧,”蒋丞说,“是不是这两天都没在家吃饭她不高兴了?”
“不是,”顾飞嘆了口气,“她有一条小毛毯,天天要抱着的,都有味儿了,我昨天就给洗了……”
“晾干了还她不就行了?”蒋丞问。
“味儿不一样了啊,有洗衣粉的味儿,”顾飞说,“今天早上就发了一通火了,估计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那你快回去,”蒋丞一想到顾渺的尖叫就有些不安,“好好哄哄,不行就……裹自己身上跑跑步做点儿什么俯卧撑引体向上的,出点儿汗弄臭了。”
顾飞笑了:“好,我试试。”
在路口跟顾飞说了晚安之后,蒋丞站在原地看着顾飞的背影,大概是因为担心顾渺,今天顾飞没有回头,脚步很快地往他家的方向走着。
蒋丞本来想随便看看就也回去了,作业还没有写,还有一堆习题想做,但是什么跑步俯卧撑引体向上的这些正经词在他看着顾飞背影时突然都变成了小黄词儿。
汗水,肌肉,线条,起伏,绷紧,放松……
蒋丞迅速地把眼珠子一对,盯着自己的鼻尖,虽然他作为一个学霸,早就知道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是让你盯着自己的鼻子,但幼年时期的二逼理解经常会伴随一生……
眼珠子刚对上,余光裏就看到前面的顾飞转过了身。
他马上又快速地把眼珠子分开,看着前面,顾飞胳膊一抬对着他做了个狙击的动作,偏过头往这边瞄准。
“傻逼。”蒋丞说完立马右腿往后一步,胳膊一抬摆了个拉弓的姿势。
傻逼的道别仪式做完之后,顾飞转身小跑着走了,蒋丞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溜达着回了出租屋。
马上期末考了,期中考结束的时候蒋丞放过话,要拉第二名一百分,这种话虽然也应该归在吹牛逼的范围裏,但属于可以实现的牛逼,他一般不吹实现不了的牛逼,吹了就会拼命达到。
脑子裏伴着顾飞的肉体写完了作业之后,他就去洗了个澡,换好睡衣靠到了床上,抱着习题集开始写。
这样可以随时睡,也随时醒,每次考前覆习他差不多都是这种状态,并且他从来不像别的学霸那样号称昨天玩了一晚上游戏,有人感嘆他成绩的时候,他都会直接回答:“我半个月没睡好觉了。”
我考得好就是因为我比你能拼,这感觉才是最牛的。
啧啧啧。
蒋丞冲着习题笑了笑,扯过一个草稿本,拿了潘智送他的那支笔,开始覆习。
脑子一直在转着,明明“困”这种状态完全不会出现,但却还是会睡着。
以往覆习也会睡着,然后差不多二十分钟他就又会醒过来,今天也是一样,但醒过来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样。
他是被恶梦惊醒的。
“他要我死!”李保国喊。
蒋丞醒过来的时候瞬间感觉呼吸都是混乱的,心跳得也有点儿没有节奏,瞪着手裏的笔缓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把李保国和他的死封存,不再会干扰到他的生活,这一阵子他也的确是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状态裏,但没想到还是会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再次面对这一幕。
他闭上眼睛,左手的手指在眉心上轻轻捏着,右手拿着笔飞快地转着,很长时间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换了本英语习题开始做。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才发现被子上枕头上包括睡衣上全是他疯狂转笔甩出来的墨滴。
“我操,”他跳下床,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墨点子,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对着镜子蹦了两下拍着手捏着嗓子,“哎呀好帅呀!”
然后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一晚上无梦的状态让他心情很好,别说是甩了点儿墨,就是一瓶墨水都倒床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蒋丞选手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他洗完脸之后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是的,看起来不像是昨天熬夜看了书的样子……不过一个弹弓选手长期不练习,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发挥?听说最称手的弹弓都送给神秘男友了?”
蒋丞给顾飞发了条消息,起了没?
神秘男友五分钟之后才回了消息过来。
-困
-那你睡吧,我去学校了
-中午
-嗯
神秘男友这个“中午”的意思是中午一块儿吃饭,这种极简表达一般都是他困得不行的时候会用的。
“任何技能都是需要练习的,不过像这种天赋型选手,”蒋丞拎了书包换上鞋出了门,一边下楼一边继续小声说,“我们不需要担心。”
从出租屋去学校,会经过顾飞家的店,这个时间还没有开门,他骑着车经过的时候往锁着的店门上看了一眼,莫名就觉得心裏有毛绒绒的暖意。
神奇的感受,你喜欢一个人,看到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会变成一团毛球。
这条路他已经很熟悉,闭着眼都能知道旁边经过的是什么地方,各种店铺,破旧的,新装修的,乡非风的,强行装逼风的,真我风的,这会儿都还关着门,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有意思,蒋丞迎着风拐了个弯。
往前骑了一小段之后眼角掠过一个破旧的灯箱。
他眉毛没忍住挑了一下,迅速转头看了一眼之后又迅速转回头盯着前方。
成人。
用品。
我操!怎么以前没有註意过这裏还有这么一个店?
他迅速再次回头,又迅速再转回头盯着前方。
我操!没有看花眼。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心裏有什么,才会看到什么……作为一个新成长起来的黄色少年……
有多大?
多大?
应该是需要去那裏逛一下的那种大小。
但是……蒋丞又回头看了一眼,我操这店也太烂了吧!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店,有种裏面所有的套子都会被老板扎了眼儿的错觉。
“看路!”旁边有人吼了一嗓子。
“哎!”蒋丞转回头看到前边儿几米有个正要过马路的大叔,赶紧捏了捏闸,“不好意思。”
“看什么呢,也不怕一扭头撞树上。”大叔说。
看什么呢!
蒋丞选手你看什么呢!
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