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儘管安心住着!」
当晚,母子俩躺在郭母婚前所住的房间床上,一同看着斑驳的天花板,它剥落的就像郭母现在的心一样,一块一块的大小残破不一,郭母觉得儿子有知道实情的权力,但却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他明白。
最后她决定从孩子喜欢看的卡通作为开头:「丞以,小时候看的天线宝宝记得吗?」
「记得,我最喜欢紫色的丁丁,可是他一直跌倒。」
回忆起当时一家人和乐融融,郭母又开始鼻酸,「那天上的太阳最后都说什么?」
「说再见。」
「对!所以妈妈觉得丞以应该也要知道,我们要跟爸爸说再见了。」
郭丞以的年纪尚不能理解这些事情,他童言童语:「我知道,天线宝宝里的太阳每天早上都会升起,所以我们每天早上可以见到爸爸,晚上再跟他说再见!」
「和天线宝宝有点不一样,以后家里只有妈妈和丞以,没办法每天都看见爸爸。」
郭丞以歪头看着妈妈,她的鼻子一直抽抽搭搭,「是因为爸爸外遇吗?」
儿子的惊人之语无疑是郭母的一记当头棒喝,其实孩子早已把一切看进眼里,只是不会表达,大人们要瞒住孩子所有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郭母温柔地抚摸儿子的头发,「是呀,因为爸爸做错事了,妈妈不想跟他住在一起,想带着丞以去其他地方住。」
「那万一我想爸爸怎么办?妈妈你会带我去找爸爸吗?」
郭母本就不打算剥夺父子见面的机会,等离了婚,对方还是拥有孩子的探视权。
「丞以想爸爸的时候可以跟妈妈说,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又想了想,照丈夫的色慾薰心,应该还会有另外一种状况,「可是如果爸爸不想看见我们,丞以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喔!」一股酸涩涌上鼻尖,孩子是整件事情最无辜的那方,郭母自责不已。
「是喔……」搔搔头,郭丞以看上去并不难过,「没关係,我有妈妈就好!」他说。
闻言,郭母转身紧紧抱住心头肉,听着怀里的呼吸声,她决定,从今以后泪水不再为负心汉流,她要把自己的馀生,全心全意留给儿子,她要勇敢,为了儿子硬起来!
隔天,郭母沿着电线桿找房屋出租广告,走到脚底都起水泡。
她照着广告单上的电话打了好几通,只有两间房子距离娘家近,走路只须十分鐘。
雅房租金便宜但不够隐私,洗澡上厕所都麻烦,邻居的卫生习惯也不清楚,万一有人把他们家门口弄脏还要认份自己清理;而一般的套房相较雅房与邻居的牵连比较少,但租金一个月比雅房贵上三千块。
郭母坐在客厅看着两张广告单迟迟下不了决定,铅笔都被她转到掉落地面好几次,笔芯都摔断了。
本来她在包装工厂的收入就不多,以前存下的钱可以让生活暂时无虞,可往后除了房子的租金,还有日常生活支出及儿子的学费要缴,的确是应该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