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提前打过招呼,华国的大使还在李家,接应上了孟真和肯尼上将,他们跟着随行来的几名军士很顺利进了李家。
刚进到正厅里,就听见李老先生的儿媳盖雅女士语气很激烈的在和人争辩。
孟真只听见她说:“我是曼耳的合法公民,出了这种事你们该想的是如何保护曼耳的公民,而不是让公民把他的私有物品交出来!”
她从窗户外隐约看见正厅里几位西装革履的曼耳内阁大臣,那天的晚宴上她见过其中两位。
大使低声和她说:“曼耳的内阁希望李老先生能够把金佛今天就送进曼耳博物馆,这样能更好的保护金佛和李家,李老先生不同意,盖雅女士原本没有不同意,但曼耳内阁以警力不能永远这样守在李家为由,要立刻带走金佛,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这确实很冒犯。
孟真和肯尼上将没进去,就站在花园里,看着李家被炸的残垣断壁的后院,已经可以直接到达街道上了。
正厅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剧烈,盖雅不满的说:“发生了这种可怕的抢劫事件,我没有办法正常工作,正常生活,我的孩子无法正常上课,你们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强行掠夺公民的私有物品?”
曼耳的内阁大臣还像以前一样施压说:“请你冷静,我们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们,如果不尽快转移金佛,我们没有办法保证每天都这样花费大量警力守着你们的花园盖雅女士。”
紧接着孟真听见了背后大厅里,华国大使接通了陆朝的电话。
免提的电话里传出陆朝标准的英文,他对盖雅和在场的人说:“盖雅女士请放心,我们的军士不会撤离。”
他的声音那么清晰,掷地有声:“在没有抓到那伙人、确定你们的安全之前,我们的军士将24小时保证你们的安全,无论金佛最后归属于哪个国家,李章年先生都曾经是华国的同胞,他和家人的安危是首要考虑,而我们也绝不允许金佛落进盗贼手里。”
他和首相在一起,这番言论无疑也是在对曼耳的首相说,华国可以礼貌的买回国宝文物,可以被拒绝,但绝不允许国宝文物在眼皮子底下被盗匪掠夺走。
大厅中他的声音压过了所有争吵声。
孟真听见盖雅对陆朝说了一句:“谢谢,非常感谢你们。”
身旁的肯尼上将微微笑了一下,如果真是他心里想的那样孟真在帮华国拿回金佛,那昨夜的事孟真知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她似乎在做一件鱼死网破的事。
很快,曼耳的几位长官就被请了出来。
盖雅在大厅门口看到外面站着的孟真时惊讶极了,“孟女士你怎么在这儿?”
“很抱歉没有打招呼就过来打扰你了。”孟真满怀歉意的说:“我听说出了事,就赶了过来,你和你的家人还好吗?”
盖雅看起来很疲惫,一夜的提心吊胆和这一上午的争吵,让她憔悴不堪,她理了理碎发回答孟真:“糟糕透了。”
孟真介绍了身旁的肯尼上将:“这位是我的朋友,沙俄的肯尼上将。”然后坦白说:“其实我原本就计划今天来拜会你和李老先生的,只是不凑巧在你这么糟糕的时候。”
“拜会我和我先生的父亲?”盖雅困惑,请孟真和肯尼上将进来说话。
进了正厅,孟真才看见正厅里面的一间卧室开着门,隐约看见轮椅里的李老先生,有个年轻的曼耳男生探头出来看向了孟真,一脸讶异和喜悦:“是你?”
孟真看了他一眼,是那个改名叫西蒙的小孙子。
她只微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他。
他却从卧室里走出来,惊喜的和孟真打招呼:“嗨,我们在学校里碰过面,你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了。”孟真说。
“真遗憾,我对你印象深刻。”西蒙依旧笑着对她伸手:“我叫西蒙,你叫孟真对吗?我在学校里打听到了你。”
“西蒙。”盖雅低低叫了他。
孟真不喜欢这种不分场合的热情,礼貌的和他握了手。
他又说:“没想到你会主动找过来,这是不是你们华国人说的缘分?”
“当然不是。”孟真直接说:“我是特意来找李老先生和盖雅女士的。”
西蒙还要说话,肯尼先笑着拦在他面前说:“你叫西蒙?西蒙,这位女士的话是拒绝了你的意思。”
西蒙的脸色僵了僵。
“西蒙。”盖雅又一次叫了他:“进去照顾爷爷。”
西蒙有些被打击到了,他只是想做个朋友而已,又看一眼孟真转身回了卧室里。
“真抱歉。”盖雅疲惫的说:“请问孟女士找我和我先生的父亲有什么事?”
“现在说这些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孟真说:“我此次来曼耳除了拜会诺尔教授,还有意购买李老爷子收藏的金佛。”
听到金佛两个字盖雅神经质的皱了皱眉,因为金佛发生了太多事,尤其是昨夜,爆炸、枪击,她险些死在昨夜。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糟糕的事,或许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向你们提购买金佛的事。”孟真歉意的说:“你和李老先生昨夜一定饱受惊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她提出自己能做的:“我看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不如你们暂时先搬到我的酒店里?我会尽量为你们提供安全保障。”
她把自己的名片正式递过去。
盖雅仍然惊魂未定,接过她的名片,虽然早就知道她来头不小,是英克的经理,但没想到她是孟氏企业的副董事长,曼耳著名的五星酒店就是她的。
“谢谢你,非常感谢你。”盖雅情绪有些翻涌:“昨夜真的非常糟糕……可我先生的父亲不愿意离开这栋房子。”
她眼眶有些发红,告诉孟真,这个房子是她先生和老先生一起设计的,她先生临死之前还请求医院让他回家,他是在这栋房子里安详的离开的,所以老先生对这栋房子很有感情。
他死也不愿意离开这栋房子,就像他死也不同意把金佛捐给曼耳博物馆,他固执的守护着可怜的信念。
孟真点点头,“我能够明白老先生,我想你也一定能够明白,毕竟你那么努力进入研究所,研究毒理学,又放下面子来找我想为毒理学筹募资金,一定非常热爱毒理学,你不是也一样固执的守护着自己的信念吗?”
盖雅愣了一下,看着孟真好半天没说话。
“如果你哪天有时间可以和我谈谈你想我为你的毒理学做什么。”孟真对她说:“当然我也希望你和老先生考虑一下把金佛卖给我,什么价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