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枝直接被顶的“噗通”一声坐在帐篷内的皮毛上,一抬头,便见耶律枭站在帐篷口,唇瓣勾起,玩味的看着她。
耶律枭。
在马上,他肆意把玩着她的身子的时候,与她道:“记住孤的名字。”
耶律是西蛮皇室的姓氏。
她不知道他行几,但是知道他是皇子就够了,西蛮的皇子,手上都是有兵的。
沈落枝心口骤紧,她人后仰着,两只手艰难地撑着身后,她自下而上仰起头,便看见那蛮族人走进来了。
他太高,就算是蹲下,也比沈落枝高出一个头不止,幽幽绿眸在暗夜中散发着泠光。
他身上的影几乎挡住了帐篷外的所有月华,他的右手上拿着一盘烤熟的肉,肉片油脂旺盛,但托盘上还带着血丝,沈落枝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部一阵翻滚。
这一日,她都没瞧见这些西蛮人打猎,这些肉是什么东西的肉?
她想起了今日死的那些流民,又想起了曾在侍女们口中听到的一些传言。
“西蛮人是吃人的,他们将其他族的俘虏称为两脚羊。”
“若是战时,西蛮人会将人烤熟了吃掉。”
“西蛮人生性残暴,渴血弑杀,西蛮军队四处侵略,烧杀抢掠。”
沈落枝眼前发晕,纤细的指尖湿冷,僵硬的攥着裙摆。
西蛮位于大奉最西侧,是一块很大的盆地,产地富饶,但西蛮人并不如同大奉人一样安稳重种田度日,他们骨子里就流淌着好战的血,注定要死在战场人,西蛮人常年四处征战。
西蛮人的皇子到了十七岁,都会直接领兵出征,自己去打下自己的领土,西蛮人不接受战败者,要么在战场死去,要么在领土封王。
西蛮东临大奉,西临其他国家,据说,这些年,西蛮的领土一直在不断扩大,但是沈落枝并不知道扩大到了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她现在只觉得恶心。
身体一天没进过水米,虚弱无力,冬日里手脚冰冷,一阵虚寒直顶头皮,她颤巍巍的向远处爬了些,而那位西蛮人走入帐内,在她面前蹲下,将托盘放到她的面前,又给了她一个水囊,声线低沉,道:“路途还有三日,把这些吃光。”
否则,沈落枝的身子根本撑不到,她会生病。
彼时,沈落枝正伏在兽皮上。
耶律枭垂下眼眸,便能瞧见沈落枝的脸。
她生了一张清冷的玄月面,远山黛眉间浸着薄汗,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月牙眼里含着泪,唇瓣水润,看起来很好吃。
他的手指落到了沈落枝的后脖颈上,抚摸着那一小块羊脂玉一般的肌理。
温凉干净,细腻柔软。
他很喜欢。
他见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他从未见过如她一般的人,每一根发丝都勾动着他的骨血,让他在每个夜晚躁动滚热,无法安眠。
他要把她藏起来,放在帐内,不叫任何人去看,品尝过她的每一寸肌理,看看其他地方是否也这般讨他的喜欢。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沈落枝打了个颤,她把脸埋的更低,并不回应他,似乎想用沉默来与他对抗。
他的小羊羔有些倔强。
耶律枭的眸色愈发幽暗。
他曾在飞袍的遮盖下,摸过羔羊身上的每一寸,这繁琐精致的厚重衣裙里,是饱满到让他喉头发干的柔美细腻。
他很想在这里就要了她。
但是,大奉的兵马随时可能会到,他不能在这里耽搁超过两个时辰。
“灼华。”他的呼吸渐沉,声线也越发嘶哑:“吃光这些,否则,孤会挑两个奴隶出来杀。”
“杀到你吃光为止。”
他的声线很轻,但落下来时却如同恶狼的吐息,沈落枝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后腰处窜到头皮。
她半点不怀疑耶律枭的话,这是一个能攻杀屠城的人,大奉人的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她半个身子都麻了,不敢再开口讲话,只僵硬的凑到了盘子旁边。
没有餐具,她甚至因为腿软都无法端正的跪坐起来,干脆只用手钳拿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是放了盐巴与胡椒的羔羊肉,并非是她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肉,味道其实不错,只是她还是因为讨厌这些人而觉得这些肉恶心,所以只能硬咬着牙塞下去。
她吃肉的时候很好看,耶律枭没见过这么吃肉的人。
两片粉嫩的唇瓣一点油星都没沾,吃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吃完东西后,才拧开水囊喝了两口,最后还会从袖口中取来帕子擦净面手,再将帕子重新按照原先的纹路叠好,放回到袖口里。
小羊羔做这些的时候分外认真,这大概就是大奉人所讲的礼节。
她吃完之后,还没忘与他道:“我都已经吃光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的人,你不能再杀了。”
从耶律枭的角度看,能看见她有些肉嘟嘟的侧脸,发鬓被风吹了一天,微微有些乱,一缕发丝落在她颊旁,随着她说话时微微晃动,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在他身前的兽毯上防备的缩着身子,揪着裙摆,小心翼翼的与他讨价还价。
她很怕,但还在尽量为她的侍卫和侍女争一条活路。
真是一条好舌头,耶律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