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留在郡主府,他就能天天吃好吃的。
郡主府的衣裳都贵,袁西穿的分外珍惜,为了留住这好日子,他决定联合他的帮手——所以他来找齐律。
他来的时候,齐律就坐在厢房内,门户大开,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薄的日光透过窗柩落下来,在地上映出了一个四方格子,齐律的手臂放在桌上,能看见其下跳动的青筋与鼓起的肌肉轮廓。
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凶,但是呢,却是个锯嘴葫芦,在他们楼里从来不开口与人争执的,瞧着生的那般,也不怎的好看,想来也不懂什么男女之事、后宅之争,看起来就是个好拿捏的。
袁西琢磨了半天后,进门了。
他慢悠悠的提着衣摆走进来,与齐律对了一个视线。
齐律看他的眼神很冷淡,但他不在乎,他有信心说服齐律,他道:“齐律,你也瞧见了,入了郡主府,你我就是郡主的人了,我们唯有获得郡主的喜好,才能活的好。”
耶律枭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想与我联手?”
齐律一拍大腿,道:“没错,你今日也瞧见了,那郡主瞧着是个性子软糯的,若是能拿捏住她,日后你我定然能过上好日子的。”
沈落枝,性子软糯。
这七个字连起来就是个笑话。
耶律枭藏在双层面具下的嘴角嘲讽的勾起,道:“如何拿捏她?”
他倒是能捏死她,至于拿捏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沈落枝一百斤的人,九十斤的反骨,三斤的桀骜,七斤的心眼,若是有希望,她便能低眉折腰暗待时机,但是如果没有一点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寻死,宁死也不让自己受辱。
“拿捏一个女子,还能如何拿捏,自是让她喜爱你我!”袁西露出了一脸“你没见识过女人你自然不懂”的表情,道:“女人么,都是心软的,只要你足够可怜,足够乖顺,她便会给你一点怜悯,有了一点怜悯,你便能要到更多。”
怜悯?
耶律枭心里一动,他问道:“那又该如何做呢?”
袁西又是一拍大腿,道:“便要时时刻刻围着她转,与她袒露心迹,言明此生非她不可,没了她便活不下去,只要你我姿态做的足够,她自会对你我多一丝怜爱的。”
耶律枭心头一紧。
这话是真耳熟啊,沈落枝好似就这么骗过他。
“你听我的。”袁西又道:“今晚郡主必定会先见你我,一见了郡主,你我便弹奏舞曲,让郡主瞧一瞧你我的本事。”
“当真?我这般做,她会喜爱我?”耶律枭怀疑地看着他面前的小倌,问道:“你们大奉,便是
丽嘉
如此勾引女子的?”
“这叫什么话!”袁西急了,道:“什么叫勾引?这叫情趣,这叫自保的手段!我们总得想法子叫郡主喜爱我们吧?否则在这郡主府里吃什么穿什么?你难道真想再回到小倌馆里去吗?我可告诉你,这儿是个好地方,你若是不听我的话,被赶出去了,我可不会管你的!”
耶律枭沉默的捏着自己腰侧的刀。
他可耻的有一点心动。
他太想知道,被沈落枝怜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是耶律枭的时候,沈落枝欺骗他,刺杀他,但他现在是齐律,沈落枝会不会爱他一点呢?
什么样的爱都行,他想要一点。
“既如此,便试试吧。”耶律枭道:“你我今晚,如何勾引她?”
“这什么话!”袁西一拍桌子,白嫩圆圆的脸都涨红了,他道:“我讲过了,这不叫勾引!我们是郡主的男妾,伺候郡主是我们的本分!”
他是有点本分的在身上的!虽然不多。
耶律枭又点头,道:“那你我,今夜如何尽本分?”
袁西得意的昂起下颌,道:“你只管看我的吧,今夜,我们将郡主留下,只要能侍寝一次,此事便是成了。”
“侍寝。”耶律枭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记起来了大奉的那些礼节,后,道:“当真能成吗?”
袁西勾起了唇角。
“这便要看你我的本事了,纵然是爬不去那张床,也要留在房中,郡主现下还未成婚,我们算是房中人,比那郡守来的还早呢,说不准日后还能压他一头。”
袁西伸出手,摊开,当着耶律枭的面儿缓缓攥成拳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提起那位郡守,耶律枭微微眯起了眼,半晌后,缓缓点头,道了一声:“好。”
在沈落枝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后宅。
而且,她的后宅已经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只等她入瓮了。
——
沈落枝自被裴兰烬从青楼里扯出来之后,便被裴兰烬带到了一处茶馆里。
西疆的茶馆不似京城一般精美,但好歹有隔间,有粗木板凳,有一碗热茶,是个能安静谈事的地方。
裴兰烬一坐下,便与沈落枝道:“落枝,那邢将军举止放浪,你莫要与她再见了。”
我们要成亲了
若他忘不掉邢燕寻呢?
安静的茶馆二楼隔间里, 粗糙的木桌上摆着两杯热茶,窗外是西疆的风沙,小二扬着嘹亮的嗓子在吆喝, 空气中飘着西□□有的干冷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