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也是一个敢上,一个敢学,没什么脑子,就在脸上写了一个字:莽。
——
当天晚上,沈落枝从北院回了东院,坐在厢房内饮了两杯茶,才算是冷静下来。
厢房内点了一根蜡烛,盈盈的烛火间,这位郡主伸手捂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她自打来了西疆,便觉得她的底线一直在降低,当她每每觉得,不可能再降低了的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在她的底线上用力踩上一脚。
然后她的底线便变得更低了。
竟都有了男宠了。
还是俩。
而且颇为能歌善舞。
还要一起伺候她。
她这些事儿若是传回了京城,昔日里那帮姐妹们不知道要如何笑话揶揄她呢!保不齐要凑到一起来,问她:“两个男宠滋味儿如何?”
沈落枝的脸烧的更厉害了。
简直声名扫地。
而流云压根没跟过来,她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呢,她也跟她的主子一样,被这热情奔放的二位小倌打的措手不及——相比之下,江南姨娘勾引男人只会送汤煲饭,实在是弱上一截。
沈落枝正失魂着,便瞧弯月从外面走进来。
弯月手里端着洗漱用的热水,先是将热水放下,然后才与她低声道:“姑娘,摘星回来了,在隔壁厢房等着见您呢,她刚从裴郡守那边连夜回来,说她得知了一点消息,与裴郡守有关。”
沈落枝记起来她让摘星查过的事,便立刻道:“让摘星进来。”
片刻后,摘星便穿着绣鞋从门外踏进来了,她进来时两眼里都闪着冷而洌的刺人精光,见了沈落枝,便从袖口里捋出来了一页名单来,以一副不辱使命的姿态,铿锵有力道:“启禀郡主,奴婢在裴郡守的府邸里潜伏了两日,从裴郡守的随从口里打探出来了不少女子人名,便都一一记下了!”
沈落枝接过来一看,发现果然很多人,都是官宦之女。
“奴婢在裴郡守的府内查过,那些婢女们虽各有姘头,但无一人得过裴郡守垂青。”摘星道:“奴婢便想,问题应当出在官家女子的身上,便在后宅中四处打探了些。”
说话间,摘星奇道:“郡主的脸怎的如此之红?”
沈落枝想起方才那落荒而逃的事,不由得掩面摆手,道:“一言难尽,这西疆,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得益于那二位小倌给她带来的冲击,她现在连想起裴兰烬的时候都不那么生气、伤怀了。
至于那二位小倌怎么办——
沈落枝的思绪突然飘了一下。
她经此一事后,怕是很难想再嫁人了,左右她是郡主,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业,如果那般的话,养两个小倌也不是不行。
她后宅的那两个——
不行,那两个不行。
沈落枝痛苦的盖住了脸。
她要用一生,来忘记她今夜看见的红肚兜。
“那这些官家女子,郡主打算怎么办呢?”摘星问道。
摘星列出来的单子密密麻麻,足有二十多人,上到知府家的千金,下到七品小官家的姑娘,当初裴兰烬来赴任时,将西疆的姑娘们都惊艳了一把,西疆寒风凛冽,檐下公子回眸,当真是打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人生的好又着实有一手才学,且彬彬有礼,故而还有不少官家女子与他偶遇的,后来传出了他有婚约的事,这群姑娘们才渐渐熄了心。
但万一有一个不在乎的呢?
这个不在乎的,又是谁呢?
沈落枝的目光在名单上一一扫过之后,拍板了。
人数太多,她挨个儿上门拜访也没什么用,更何况,见了她,这群人还不会伪装吗?
她需得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然后挨个儿扫一扫,看一看,时日还不能短,否则裴兰烬若是有心掩盖,她也是瞧不见的。
“办个冬日围猎宴吧。”她道:“把名单上的姑娘们都请出来,围猎宴起码三日,这三日里,我不信他们一点马脚露不出来。”
沈落枝拍板了之后,一封又一封的邀请函便从沈落枝的郡主府飞向了纳木城的四面八方,飞到了无数姑娘的手里。
沈落枝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不知道对手,不知道结局。
但她一定要打。
争风吃醋修罗场
她好柔弱啊!
千里迢迢自江南而来的灼华郡主宴请全城官宦人家子女游玩踏青, 办围猎宴一事,瞬间在纳木城的贵女圈里引来了一场风波。
纳木城的贵女们跟沈落枝自然比不了,那城内身份最高的也不过是个知府的女儿, 在父亲上京任职时曾随着去一趟京城,短暂的见过京城的繁华之后, 便又回到了贫瘠的纳木城中, 所以当她的闺中密友们来询问,那江南的郡主该是什么样的时候,她也答不出来。
江南的郡主该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