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来看?你想日后矮人家裴郡守一头吗?”
“纵然那裴郡守是有官职在身,但是讨女人喜欢这件事,是用不上什么官职不官职的!我告诉你,咱们靠的是真本事!”
“就算是那裴兰烬生的好又怎么样?你我兄弟二人,定能楼得住郡主的心的。”
“今日你我便来瞧瞧,这裴郡守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
“你现下也是侍过寝的人了,不要妄自菲薄,纵然那裴郡守有出身又如何?英雄不问出处,能耐不看岁数!你我二人携手,还不能与他打个旗鼓相当吗?”
“你只管听阿兄的话,定能叫你最讨郡主的喜欢!”
袁西叭叭了半天,便瞧见他那壮如铁牛的好阿兄站起身来,与他一路往外走了。
他们俩经过了月下的小路,走到了前厅旁,一走过去,便听见了一片古筝的声音。
这古筝乐声浑厚,谈的是一首白鹤吟,手指翻飞间,他们恍若真的听到白鹤在起舞一般。
袁西拉着耶律枭走到了窗边,他们二人从窗边往里面看,便瞧见郡主在弹奏。
郡主身若扶柳,眉若远山,宛若那九天玄女一般高坐云端,一张玄月面清雅静美,宛若那月下的寒潭,眼眸一抬,盈盈一水间,望的人心口都发紧,周遭的宾客都围坐在一旁,瞧见她时,连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般。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这般美人儿——
席间有人痴痴地瞧着沈落枝弹琴的手,似乎想说一句好琴,而恰好琴声一急促,那人又骤然惊醒,略有些尴尬的掩盖住了自己的失态。
当真是,檐下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在场的男子都忍不住向前倾身,似乎想将那月下美人瞧的更清楚。
袁西看呆了,忍不住向屋内抻长脖子,幸好屋内的人同样只看着沈落枝,所以没有人发现他。
在场唯一一个没看呆的是耶律枭,他不仅没看呆,还看起火来了,一双绿眼睛十分不善的左右扫来扫去,像是要随机挑选一个最不顺眼的掐死一样。
满屋子的男人,看什么看?你们自己没有心上人吗?
而这时候,袁西凑到耶律枭旁边,低声的问了一句:“瞧见裴兰烬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啊。”
耶律枭也没看见,便摇头。
他刚才便扫过席间所有人了,根本没找到裴兰烬,裴兰烬不在前厅里。
而这时,沈落枝恰好收音,最后一声琴音落下,周遭的人静了片刻后,便掌声雷动。
人群高声欢笑着夸赞沈落枝。
“郡主当真有一手好琴艺,裴大人有福气了啊!”
“是啊,裴大人与郡主真是郎才女貌。”
就在这一片恭喜声中,沈落枝微微红了面颊,似乎是极不好意思,她正要起身谢礼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不好了!”一声尖叫划破了前厅内其乐融融的气氛,众人瞧见一个丫鬟跑进来,一脸惊慌的大喊道:“南院里,裴大人和郑公子打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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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误会
摘星喊完这一句话的时候, 前厅内的人都惊讶的看向她,似是不敢置信。
“什么?怎么可能呢!”
“郑意与裴兰烬打起来啦?为什么啊?”
“郑公子是吃酒吃大了吧!”
而这时,人群中的沈落枝听到未婚夫与人打起来了, 似是慌了神,都顾不上安抚满堂宾客, 而是急急地提着裙摆奔向了南院。
她一走过去, 那些充满好奇心的年轻公子姑娘们自然也都跟着走过去。
期间,饮了些酒、面色潮红的裴二叔本想让沈落枝安抚宾客,自己去处理裴兰烬与旁人生争端的事,但是此时沈落枝已经急急地跑了过去,他只好代替两个晚辈, 自己安抚宾客, 与那些同辈人们道:“小年轻人一时失态, 让诸位见笑了。”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打起来了”,那就一定有矛盾, 先说两句场面话,稳一稳局势,很正常。
裴二叔赔礼的话说的好听,但心里其实并不以为意, 在他眼里, 裴兰烬是这世上最端方的公子, 年岁虽轻, 却知礼守节, 进退得宜, 在京中时, 那么多复杂多端的朝政之事他都能平稳的走下来, 又怎么会与□□脚相向呢?
想来是那西疆长大的商贾之子无礼!
裴二叔赔礼时,郑家人也匆匆站起身来还礼,他们也知道郑意是什么德行,斗鸡走狗之辈,所以纵然还未曾知道是什么缘故,但肯定是郑意的错。
裴郡守那样霁月风光、儒雅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错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所以郑家长辈告罪、裴家二叔回礼,一伙人依旧其乐融融的,他们这群长辈总不好像是那群年轻人一样去围观打架,便都安静地在席间坐着,继续喝酒,等着那几个小辈回来。
像是沈落枝那样的大家闺秀,想必能够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带着诸位宾客回来,妥当的迎来送往,给这场宴会完美的落下一个帷幕。
而此时,被寄予厚望的沈落枝正提着裙摆,走到南院院口。
她行走的极快,裙摆的流光在月下湍急的晃动着,她走的极快,落在身后的绸缎一般的墨发被月光映出泠泠的光,跟在她身后的姑娘见她这样急,就劝慰她说道:“郡主,你莫要着急,说不定是误会一场呢。”
走在最前面的沈落枝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