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母亲,二嫂子是想让我被夫家休弃啊!”
秦念玉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王妃也心疼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刘竿晓压抑着哭声强忍着没发出来。
刘竿晓如今也才十九岁的年纪,虽是家中嫡出,但是从未真正的处置过什么事情,加上刚得到管家权一时高兴过了头。
“念玉,话不能那么说,我也是想要真心帮你的……”刘竿晓哽咽着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做事不过脑,你这样,我儿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那恶婆?”王妃一边轻轻的拍着秦念玉的后背,一边教训刘竿晓。
刘竿晓只哭没吭声。
五个女人,三个都在哭。
落明珠本能性的,把求救般的目光落在了白吟的身上,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平常自己这个大嫂为人处世圆滑,她一定能想办法化解。
可是谁曾想到,白吟目光只是落在了落明珠脸上一瞬间,她转了过去再也没转过来,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她不愿意管这些烂事,刘竿晓既然那么想要管家权,那么今日的种种,一切刘竿晓都应该想得到后果才是。
“前日,大嫂去了一趟,什么都没说,只拉着我唠了唠家常,说母亲心里格外挂念我……我那婆婆便安生了几天。”
秦念玉同样将希望的目光,落在了白吟的身上。
在此之前,秦念玉的确觉得大嫂过去没起什么作用,也没有真正震慑到她那婆婆,可是眼下二嫂比大嫂做的还不如!
王妃脸上的神色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她年岁大了,身份摆在那里,没有办法去给自己的女儿撑腰,若是让外人落了口实,会说她以权压人,便只能让儿媳们去操持。
“大嫂平日里做什么都是井井有条,交给大嫂再合适不过了。”落明珠立即跟风,生怕这苦差事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种烂摊子,谁都不愿意亲手去接,一个个都想的好,都希望她来伸手接。
上辈子,她上门了好几次,来来回回暗示陈俊的母亲,更是掏心窝子跟秦念玉说了不少话。
可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在秦念玉眼睛里面,她这个嫁过来的大嫂始终是个外人。
事情解决之后,婆婆托她上门去看看秦念玉近些日子过得如何。
她去了。
可是秦念玉脸色却突然变了,就连茶水都没给她一杯,催促着她走。
【大嫂怎么又来了?大嫂休要多管闲事惹人厌烦。】说完还递了一记刀眼。
家里的事毕竟是丑事,丑事不外扬,而她尽心尽力,甚至落水再无自己的孩子…秦念玉全无感激愧疚之情…依然当她那个外人。
这辈子,哪怕面前的四个人说干了口水,她也不会再管秦念玉的事。
众目睽睽之下。
白吟拿个帕子捂在唇边咳嗽,仿佛要把心肺全部都咳出来,就连旁边的小丫鬟都忍不住避让两步。
不必低声下气讨人欢心
“母亲,我是想去的,这些日子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记性也越来越差,拖着这具身体,我…咳咳…怕是有心无力。”
白吟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裙,脸上的肤色比衣裙还要更白几分,就连说话都有些不成调。
仿佛风雨中摇曳的娇花,随时就要被风雨摧残的体无完肤。
王妃下意识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她这才轻轻的挥了挥手,颇为敷衍的吩咐:“身体若没好,也不急过来见我。”
白吟笑盈盈的点头“多谢母亲体贴。”
差事还是落在了刘竿晓的头上,白吟同落明珠两人回去的路上,落明珠一直紧盯着白吟。
“大嫂是不愿意接这种差事吧?”落明珠有些犹豫的问出口。
白吟如今这副样子病殃殃的,她的确是落了一场水,但是怎么变化那么大……她从前这种差事从不会拒绝,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
“怎会?咳咳咳……”白吟低头咳嗽几声,等到再抬头的时候,落明珠已经距离自己几丈远。
这一路上,落明珠再没有跟白吟说过一句话。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刘竿晓这才又来了一趟,手里拿着红木匣子,直接就摆在了白吟的面前。
白吟有些恍惚。
上辈子的时候,二爷文不成武不就,没有正经谋个什么差事,她对二房处处小心公正,该是什么用度,该是怎样的月例,从未少过。
可是架不住,刘竿晓每天都上门来讨要,说短了用度,她为了家宅安宁,将自己嫁妆首饰分了好些给刘竿晓,可是刘竿晓依旧觉得她对二房不公。
如今也算得上风水轮流转了。
“大嫂,我嫁进来这一年多的时间,王府上上下下您打理的井井有条……”刘竿晓眼睛还红肿着。
“您挑一挑吧,您指条明路…小姑的事情,我要怎么办才能妥贴?”刘竿晓声音柔和了,听起来仿佛对白吟充满了恭敬。
但是白吟不觉得刘竿晓会真的恭敬她,白吟亲手给刘竿晓倒了一杯茶水,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哪里知道?二弟妹学识渊博,娘家门第高,何必向我请教?”
每一个字,都是狠狠的踩在了刘竿晓的心里,因为每一次,刘竿晓背地里都是这样贬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