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几时就开始盘算了?”王爷神色有些坦然目光从江上的渡船上一扫而过。
那么大的船只与平常的商船完全不同,可以看出已经筹备了许久了。
秦骁印没吭声,玉晏之这才上前拱了拱手。
“岳父莫气,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大哥也只是被我说服,可是如今咱们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玉晏之唇红齿白可是那一双眼眸底下是藏不住的野心。
无论是先帝还是如今的陛下都是重农抑商,做生意的人永远没有出路,哪怕有一身学问。
如今皇帝翻脸不认人,百姓们眼看着好日子无多了,还不如好好的拼一把。
秦骁印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玉晏之这一番话。
王爷这才从鼻子里面轻轻的哼了一声:“你小子不是个简单的人!”
话音落下,王爷这才翻身上马,王府女眷们自然也只能目送。
人走了,王妃这才瞧了一眼众人。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如今家里的男人们拼死一搏,咱们几个也该把后院守好。”
王妃见过了大多数场面,自然说话也就平稳些,可是如今带着造反的帽子,即便王府日后荣华依旧,可以做了一辈子忠臣的王爷难免也会被人扣上一顶叛主的帽子。
可是人要活着,才能想着这些事,若是人都没了,自然什么都没了。
王妃威严的话落下,众人这才抹了抹眼泪只说好。
王府似乎平静了不少,白吟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盛哥儿吃过了饭后眼睛就一直在门口看啊。
“阿娘,要阿爹……”盛哥儿望眼欲穿一边说一边哼哼唧唧的掉眼泪。
虽然盛哥儿只銥誮是一个孩子,但是如今全府上下下下都在讨论这些事,难免也有风声传入盛哥儿的耳朵里头。
白吟只能将盛哥儿拉入怀中,她轻轻的抹掉了盛哥儿眼角的泪痕。
“阿爹去给盛哥儿买东西去了,是盛哥儿从来没有见过的,等阿爹回来了都给盛哥儿……”
白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温柔的抹掉了盛哥儿脸上的泪痕。
“阿爹会给盛哥儿写信的,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白吟心里也没有着落也不知秦骁印这一场究竟有没有活路。
孩子毕竟小,忘性也大一些,三两句话就转移了话题。
夜深了,主屋的灯始终亮着,萧弦月却深夜到访。
自从秦骁印杀了使臣开始,白吟基本上都是躲在院子里偷不出去了,唯一的一次也只有落明珠找上门来,若要真的确切的去说,白吟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萧弦月了。
萧弦月身上穿着一身薄纱裙,她眼角还挂着眼泪,眼睛肿的不得了。
白吟也能够想得到萧弦月这几日内心是如何的蹉跎。
“大嫂……”萧弦月压了压嘴角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
嫁进王府那么久,有些事情她不敢说也不能说,生怕落了人的口实,可是白吟是一个嘴巴严实的。
“哭什么,如今四爷在家,守着你们母子三人,你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怎么还这么多眼泪?”
白吟微微扶着肚子坐在了椅子上正热的天气过去了快要入秋了夜里也就凉爽了一些。
白吟低头去看果不其然萧弦月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秋乐立刻拿上了披风递给萧弦月,又奉上了热茶,萧弦月神情色才平稳一些。
屏蔽左右。
萧弦月这才伸手抓住了白吟,她手格外的凉让白吟忍不住手指蜷缩一下。
“大嫂,您也知道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了,婆家与娘家非要你死我活,如今这副模样,不知王爷王妃对我可会心有芥蒂……”
萧弦月说话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要知道从前王妃可是就连白吟出身的事情都搁在心里好久。
如今她是不是皇帝的亲妹妹,从前是不是公主都不再重要了。
她的夫君是王府的四爷,她的儿子女儿都是王府的人,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王府了。
无论此次王爷出征成败与否,她都是王府的儿媳,只要活着一日,日子都是要在王府过的。
这件事情也算是天塌下来了,倘若王妃因此……要说些什么,她也是无力招架的。
白吟目光定定的落在萧弦月的身上,自从怀孕以后,她睡得格外的早,兴许是因为白日里睡了一觉,所以现下还好。
“放宽心,即便是忧心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孩子们心里知道你是孩子的母亲,四爷惦念着你是他的妻子,王妃即便心有不满,也不会表现的太过于刻意的。”
天大的难题摆在眼前,倘若设身处地,白吟身份换成萧弦月,她恐怕也不知道该如何。
一番话除了安慰,白吟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话了。
“我早已成为了皇族的弃子,从前嫁过来的时候他们没考虑过,如今也没考虑过……”
萧弦月说这话的时候几度哽咽,到底是发泄出来,在白吟这里大哭大闹了一场,这才回去。
消息传入二房的时候,刘竿晓眉头也紧紧的蹙着,她放下了手中的汤药。